《血族之逃离》红皮小萝卜

58、禁忌的爱

　　与血族谈情，不好的一点是，你永远不知道对方过去漫长的生命里，到底承载过多少。
　　很少有血族走到一起。
　　因为没有这个能力。
　　国际饰品展后。
　　整个春天，莫醉生都和管理者住在一起。
　　管理者经常约莫醉生出去旅游，出去的时候，莫醉生就易容成紫发的那个容貌，只在宾馆里，窗帘全都拉上时，偶尔变回原貌给管理者去毒。
　　春末的最后一个月，两人的关系已经进展到可以相互用手疏解。
　　这其中，管理者的耐心和挑逗居功至伟。
　　莫醉生有时候会感觉，对这个大男人无从招架，似乎对方在用毛刷细柔地刷下他的一层层底线，直到他心甘情愿，将最后一层障碍脱下，毫无保留地在管理者面前献给他。
　　夜里。
　　余韵过后的两人在旅馆的床上轻轻喘气。
　　莫醉生忽然感到灯被打开了，管理者坐起来看着他。
　　“怎么了……”莫醉生伸手半遮着眼睛。
　　管理者微红着脖颈看他。
　　“我可以，欣赏一下，你的身体吗？”
　　莫醉生登时哑口无言。
　　管理者望着他，神情中深埋着渴望。
　　“什么都不会发生，相信我……我只是想到，想到你看了我那么多次，不公平……”
　　莫醉生听见他有些艰难的辩白，喘了喘气，伸出手臂又把灯关了。
　　屋子里跌入一片黑暗，管理者脸上的表情像有些失望。
　　却忽然响起轻轻的细碎声音，莫醉生将衣服全部脱了，在黑暗里回视着管理者。
　　“血族……还需要开灯吗？”莫醉生调笑了一句。
　　管理者深吸一口气，不带任何色情意味地将他从头看到脚，仿佛在欣赏神圣的作品。
　　莫醉生难以不承认，自己有些被这个目光打动。
　　每一次，每一次两人脚尖触到那条禁忌的线边缘，都是管理者主动停住的。
　　就像今天。
　　莫醉生明知道管理者是在为未来的第一次做铺垫，他却也愿意卸下防备去接受。
　　“背面……我也想看……”
　　沙声如火焰。
　　莫醉生闭眸翻身。
　　这个夜晚即将落幕时，两人还是衣衫整齐地并排睡在了一起。
　　……
　　平之国。
　　巅之国夏季刚到，平之国首都正是深冬。
　　山巅的森看到特动部总部有一排排队伍陆续进去出来，一车车装备从这里中转，运向四面八方。
　　森知道，迟来的围剿终于要开始了。
　　绿发血族找到自己藏东西的大石块，从里面拿出一部手机。
　　“喂，小红毛。”森的语调没那么慵懒了。
　　“你大祸临头啦。”
　　……
　　管理者接到血族联盟的消息，也调了一部分人手去平之国。
　　巅之国边境的追踪系统的确是出了名的不好进，但是出去就相对简单，顶多等个几年总能平安回来。
　　“看情况是三国围剿，”管理者回到别墅和正在调制血液的莫醉生说，“形势很严重，黑色教会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莫醉生闻言只是轻轻摇头。
　　“不好说。”
　　管理者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莫醉生也不为他解释，拿来一个杯子将血液装了半杯给他。
　　管理者几口解决掉了。
　　“奇怪，你加了什么，怎么这么好喝，还有点酒香。”管理者看着残余在杯子里的红色，有点不舍得。
　　“是好东西。”莫醉生并不回答。
　　“今天还治病吗，医生？”管理者笑着问。
　　其实他身上的毒早就被驱赶光了，莫醉生却不反驳。
　　“治。”
　　管理者的心情稍稍愉快起来。
　　……
　　今天的莫醉生似乎分外配合。
　　当管理者搂住人压在床上时，莫醉生只是轻轻呼了口气，然后咬了咬男人肌肉厚实的肩膀，又像在勾引。
　　管理者已经无数次临近焚身，却都习惯了停下，这一次，也照样做到只剩最后一步，然后停下来，埋头弓身在被子里深深喘气。
　　莫醉生伸手过来帮他。
　　等一切结束，管理者有点累地躺下来，准备睡个安稳觉，旁边的人却突然翻身撑到了他身上。
　　管理者讶异地睁开眼：“你，……是要拿什么东西吗？我帮你拿。”
　　莫醉生静静地看着他。
　　那双一向读不出什么感情的清淡墨眼，终于有了些变化了。
　　管理者舔舔猎齿，搂住他的腰，呼吸开始急促。
　　莫醉生却没有闪开，反而动了动腿，埋首在管理者耳边轻轻耳语：“左总，要拿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
　　管理者的手感受到了一管被拍进掌心的软膏。
　　心火的点燃只要一瞬间。
　　莫醉生纯净漆黑的眼里像是有什么稻草，也被一点就燃。
　　管理者其实感到莫醉生有一些着急。
　　他原本想要二人的第一次更加完满一点。
　　但莫醉生是这样要求的。
　　他就愿意。
　　他早就猜到莫醉生是远远比他高阶的上位者，他只是S，莫醉生至少是SS-，不然根本无法跟上SSS的狂笑者的步伐。
　　一个SS-的血族辅助情愿放弃自由，留下来，甚至是答应他，委身于他，这在弱肉强食的血族世界，本来就是难以想象的。
　　更重要的是，管理者在乎的，那种你情我愿。
　　黑暗里，黑色的大床上，两人卸下最后一层阻碍，白如细雪的人儿被安慰着放软了身体。
　　……
　　一望无际的广袤草原上，骏马在奔跑。
　　骑手挥动着马鞭有节奏地甩在马屁股上，潮起潮落的“啪啪”声清脆好听，身后扬起的马尾伴着声音在空气里飞舞又散开。
　　大太阳晒热了土地。
　　白马白蹄黑尾，油光滑亮的皮毛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晶莹细汗，入手漉湿。
　　说不出形容的草原原始芳香在马蹄下溅起。
　　遥远的河流银亮淌着日光。
　　雄健有力的马肌肉在奔跑中流动，骑手夹着马腹，俯身驾驭，那一耸一跌流畅又默契。
　　彼此的重量不断地相互感知。
　　快，快，快，为我跑起来。
　　释放彼此最奥秘深邃的野性，用你的四肢和力量，为我证明这片土地里应该生长的感情！
　　……
　　空气里的异香真叫人脸红。
　　莫醉生全身湿淋，去接了一杯冷水慢慢喝完。
　　墨发男人回到卧室的时候，赤／裸的管理者还在床上躺着。
　　莫醉生低头笑了笑，走到床边，对唇喂水给他喝。
　　管理者眼中的爱恋几乎要溢出所有。
　　“宝贝，你竟然如此完美。”
　　这话听着，莫醉生竟然难得的感到羞耻。
　　这种情感也是破天荒的难得了。
　　上一次，可能是莫醉生三岁时被七姐怪他睡觉踢人。
　　其实那时候七姐也三岁，七姐也踢人，所以五姐立刻也让七姐领教了什么叫羞耻。
　　九个三岁的小孩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
　　莫醉生忽然陷入回忆，清醒过来时不禁笑了。
　　“没有人是完美的，管理者。”他说道。
　　管理者仍难从那绝妙的滋味中抽离。
　　莫醉生看出来他没有听自己在说什么了，也不在意。
　　“左总，你看过人类的小说吗？”
　　管理者有些迟钝。
　　“有个词叫‘分手炮’。”
　　管理者看起来应该是个好老总，闲暇时间也不会自己去看小说的那种，因为他脸上浮现了迷惑。
　　莫醉生很坦诚地告诉他：“这个词的意思是，情人在分手之前来一发。我觉得，我们到时候了。”
　　管理者的面色才开始变化。
　　急剧冷却的眼神里，他的爱欲退潮，彻底露出下面那一片尖石林立的荒滩。
　　荒凉而痛苦。
　　管理者静了很久。
　　莫醉生等着。
　　“我怕……我控制不住想杀了你。”
　　管理者在寂静之后说出这么一句话。
　　坐在他旁边的莫醉生，发现管理者并没有往他这边看。
　　“还有呢？”
　　管理者过了一会，继续说：“没了。”
　　莫醉生知道他很绝望。
　　因为绝望，有很多话都不用说了。
　　管理者也是一个成熟的上位血族，到了绝境，有自己的一套处理方法。
　　莫醉生慢慢地把杯子放下，不让声音触到敏感状态中的管理者。
　　“我的真名，叫莫醉生，有名气的代号有十一个。”
　　“以前的有操盘手，医生，造梦师，墨……现在比较出名的是祭酒。”
　　“以后听到这些代号，你会知道是我。”
　　管理者没有转过头来看他。
　　莫醉生露完底，也已经无话可说了，站起来走到窗边。
　　拉开帘子，他看到窗外的星光。
　　“左鹤达，”他忽然回首说，“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话音刚落，墨发身影已经消失在屋里。
　　管理者终于舍得把头转过来了，看着窗外星星，开始重重地咳嗽。
　　泪水从鼻子里进了气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