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摆烂了 ...
-
经过一番思索后，众人的意见并不相同，这道看似简单的题，几个人之中却有不同的答案。
丁峰一派想得很简单，他们觉得魔物不会有那么复杂的头脑思维，按照三条蛇第一次的说法，左边的那条是老大，中间的不是老大，右侧的不是老三，所以答案是从左往右依次是“老大老三老二”。
但以这个逻辑，三条龟蛇第二次的陈述中提到——“老大说的是假的”，假如左边这条是老大，而老大说的又是假的，那么就出现了矛盾，逻辑无法自洽。
丁峰等人的答案直接被淘汰掉了。
比起丁峰的轻慢和不爱动脑，蓝狮和白鲨两队人马想法就复杂很多，但也没有准确地给出答应，被拖进龟蛇的逻辑陷阱中一时半会解不出来题。
有人说是“老二老三老大”，也有人说是“老二老大老三”，总之意见无法统一。
玄武却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时间，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试图用自己的逻辑说服对方，而玄武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最后十秒钟，十、八、五、四……】
时刻提防着玄武的施遥：……
果然没那么简单，倒计时都是跳着倒的，以魔物的设定，就不可能跟人类讲什么武德。
倒计时进入最后三秒，蓝狮和白鲨两派的人吵半天也没能吵出一个确定答案，施遥生怕这魔物直接从四跳到一，索性不参与他们的唇舌之战，直接报出了答案。
“老三老大老二。”
从左往后，她依次指出了三条蛇的排名。
一旁吵闹的声音瞬间静了下来，他们都没想到施遥会完全不问他们意见，直接武断地替所有人说了答案，这要是错了，所有人都会因此遭殃。
玄武虽然不是六阶魔物，可实力也不弱，在四阶水平之上，还是三头，纵使他们全员精英，面对三头四阶魔物就算能侥幸逃脱，也必然会损失不小。
【三……一，恭喜这位玩家，回答正确，玄武门将为您开启，请您快速通过，一位玩家只能携带三名队员一起通过】
答案正确，可是结果却出乎众人意料，这一关卡竟然还是限流通关的。
堵住道路口不动如山的玄武终于有了动静，最中间的那一尊玄武石像动了起来，将中间的道路移开，而龟蛇的倒计时同时开启。
倒计时太过紧迫，施遥没有时间犹豫，拉起李寂寒就先通过，一次可以通过四人，丁荣荣想都没想就紧随其后，还顺手拉了一个人一起。
倒计时进入尾声之后，玄武石像重新关闭道路，而想要趁机带人硬闯过去丁峰人刚到路口就被一条蛇尾拍了回去，好在闪避及时才没有被拍成重伤。
【警告玩家遵守规则，违者诛】
【请已经通过的玩家及时离开此地，否则视为弃权处理，将进行抹杀】
本想等众人都通过之后再一起离开的打算破灭，这一关看似没有难度，其实是要将他们的队伍割裂开，反而不好办了。
“我们先到前面等你们，陆叔，麻烦您照顾一下大家了。”
规则如此，被丁荣荣顺手拉了过来的白麟只能拜托最信任的人选替他带好队伍，朝还在路口前的众人颔首示意一番，然后四人就先离开了。
他们不走，不仅耽误后面的人答题，自己的安危也会受到威胁。
小路绵长，仿佛没有尽头，很快他们的身影就逐渐模糊在浓雾之中，直到看不见为止。
前头的答题情况他们不得而知，只希望都能平安过关。
施遥自通关之后一直表现得很安静，表情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丁荣荣早已认定施遥的能力，即使没能跟二哥的队伍在一起也很安心，只是她仍然好奇刚才那题答案为什么是那个。
“阿遥，刚才的题答案为什么是老三老大老二啊？”
“嗯？”施遥回过神来，解释道，“就是一个逻辑题，这种逻辑题很容易被带乱思维，但只要从中剥离最简单的那条逻辑线，就可以一目了然。”
“能说得简单点吗？”
施遥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用浅显易懂的解题思路讲解：“根据第二次它们的陈述，可知三条蛇中只有一个人说了真话，即老二说了真话，另外两人都说了慌。
若用假设的方法，假设左一说的是真话，它说‘我是老大’，那么就和“老大说的是假话”这一句矛盾了，所以左一不可能是老大。
再假设中间那条说的是真话，即他是老二的话，那么左一和右一都说了谎，此时左一不是老大只能是老三，但如果右一是老大的话，它说‘我不是老三’这句却是真话，又出现了矛盾。
最后假设右一说的是真话，左一老三，中间老大，刚好两人都说了假话，这个逻辑就正确了。”
丁荣荣听得一知半解，却不妨碍她疯狂崇拜：“遥遥你真厉害，这么难的问题都能一下子想出来！”
施遥真诚道：“题不难，上学的时候有类似的逻辑题。”
丁荣荣苦瓜脸：“是吗？那可能我们上的都是假学吧。”
毕竟能将课堂知识学透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间难事了，在生活中快速学以致用更加难得。
白麟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经施遥这么一分析之后，他恍然大悟：“所以其实最关键的一点是后一段，只有老二说了真话，那么无论是左一还是中间，两边一个说自己是老大，一个说自己不是老大，这两条无论哪条说了真话，都会自相矛盾。”
施遥点头：“是这样。”
白麟也不住夸奖并趁机拉人：“施小姐果然聪慧，不知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公会，白鲨可以给你……”
“抱歉，感谢三少抬爱，我已经有自己的公会了，对转会不感兴趣。”不等白麟说完那些令无数人垂涎的优渥条件，施遥就直接打断他的话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白麟被拒绝了也不气馁，依旧谦和有礼幽默有加：“没关系，白鲨随时欢迎你的加入。不过你可以叫我名字或阿麟就好，不用学他们喊我三少，这称呼听着果然还是太中二了一些。”
施遥浅笑一声，不置可否。
“对了三……阿麟，这次怎么是你带队啊，往常这种行动不都是你二姐负责吗？”丁荣荣平时不接触公会的事，但对三大公会的事情知道得却很详细。
白麟：“二姐前段时间出任务受了伤，还没好全，所以只能由我代劳了。”
丁荣荣：“这样啊，不过你也不差啊，为什么以前都不主动尝试一下？”
“说来惭愧，家姐太过担心，总是不放心我。”白麟对于自家的事并不避讳。
丁荣荣也深有同感：“就跟我大哥一样，他总觉得我是在玩，都不让我掺合公会的事情，虽然我确实是爱玩了一点，但我也有上进心，可以学习嘛。”
“确实如此。”白麟赞同。
四人一路沿着小路越走越远，丁荣荣和白麟越说越投机，而施遥和李寂寒却相对沉默着。
施遥越想越不对，忍不住拉了一下身侧的人：“师兄。”
李寂寒侧首垂眸，轻问：“嗯？”
“我总觉得刚才玄武那关很奇怪，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哪里违和……”
李寂寒蹙眉想了想，刚要说话，周围的场景却突然出现了变化。
沉寂了一路的小路尽头浓雾散去，错眼功夫他们已经置身于古城的巷子中，四周的楼宇张灯结彩，街道外人头络绎不绝，而他们却在阴影之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四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只因这座古城却不是他们进来时的古建筑夜城，透过巷口，过路来往的人皆穿着“奇装异服”，有圆领长袍，有襦裙，有布衣平民，也有异域风情的胡服，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误入了什么影视城拍摄现场。
丁荣荣揉了揉眼睛：“我不是在做梦吧？咱们这是碰上穿越了？”
这当然不可能这么离奇了。
施遥木着脸看着巷口对面一个摆摊卖包子的小贩头上顶着大大的“NPC”三个字，这直接是把他们智商往地上碾压了。
这些提示是越来越不着调了，场景更是透着一股浓浓的3D古风游戏风。
感觉比做梦还要令人费解。
既来之则安之，四人朝着街对面的“NPC”走去，他们穿着对于这个场景来说另类的奇装异服，却丝毫没有引起路人的注意，形形色色的人专注着手里的事情，神情或笑或怒，生动形象却也麻木不仁。
白麟上前拍了拍那位NPC小哥的肩膀，还没问什么，那小哥就先开门见山直接给他们指了明路。
“几位道长仙子，可是来我们留仙镇调查邪祟作乱的事情的？”
竟然还是仙侠修.真背景的3D古风游戏，连NPC的台词都是那个调调。
但抓妖驱邪也算是她跟师兄的老行当了，却也觉得有几分怀念起来。
施遥不假思索地点头：“是，你说得对。”
“那日有人看到有可疑人逃去了后山，在那或可寻到一些线索。”
于是四人又一同前往后山。
场景中已是深夜，后山草木森森，荒无人烟，连一点光线都无，好在去的路上施遥在摊位上拿了一盏灯笼，自己没给银子那些摊主都不打她，场景做得逼真，交互却很差劲，虽然她并不是希望那些NPC真的追杀她。
灯笼微弱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拽，映得前路影影绰绰，风声呼号，丁荣荣害怕地躲到施遥背后，施遥又抓住了李寂寒的手，而白麟左看右看，礼貌地询问李寂寒：“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吗？”
男生怕黑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李寂寒冷淡地瞥他一眼，虽未言语，却将意思挑明了。
不可以。
白麟又笑着说：“那我借用一下阿遥都手应该可以吧？”
施遥还未表态，李寂寒已经冷着脸将重光剑一头递出。
白麟以为他要刺自己，吓了一跳，心道倒也不必如此不近人情，结果李寂寒只是勉为其难允许他抓剑的另一头，白麟识时务地抓住了。
重光剑看似锋利无比，可在没有催动灵气的情况下，它其实并未开刃，即使没有剑鞘，抓上去也不会伤手。
四人四下张望着那可能存在的可疑人物，可以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也不是，那十只鬼婴竟然也跟着施遥过来了。
收服了鬼婴之后，它们就跟了施遥一路，在玄武那关被挡在了另一头，没成想不知如何又冒了出来。
众人以为要无功而返，准备回程时，背后的树林里忽而闪过一道黑影，四人不约而同地止了步。
施遥一手抓紧师兄的手，一手握紧手中的剑，准备那黑影一出来她就出手。
结果那黑影只是不停地在林中穿梭，围着他们转圈圈，像是在找机会，逼得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只能空耗着。
丁荣荣已经不耐烦了：“不然一把火把山烧了吧。”
施遥惊讶地看向她，丁荣荣不以为意道：“反正这里一看就很假，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没有关系吧，而且你不会最会烧山了吗？烧我们公会的山头不是整挺好？”
这时候提什么旧账啊……
施遥摸了下额头，却并不急：“再等等。”
诚然如丁荣荣所说，他们现在待的这个场景一看就很假，就像在做梦一样，可是别忘了，他们就算在做梦，那也是在魔物的陷阱里，一有不慎，恐怕就真的嘎了。
她们在交头接耳地说话，那隐藏的黑影终于找到了机会，朝着前面的施遥飞扑而来，森然的利爪就要挠破她的脸，身旁的李寂寒正要抽剑，施遥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指尖一张符纸贴上黑影的额头。
“跪下。”
一声霸气的宣言，那黑影果然“扑通”一声笔直地跪在了施遥面前。
李寂寒打眼一瞧，不是她之前对自己用的“附灵符”是什么。
“杀杀杀……还我孩子命来……还我孩子命来……他们都该死，杀！”
那黑影被附灵控制着，嘴里却疯疯癫癫地喊着杀人，还她孩儿命来。
仔细看，才发现这背影竟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不过以她刚刚的行为，看得出来不是正常人类，大概跟鬼婴差不多，是魔物所化，或者说在这个场景里，她就是那个作乱的邪祟。
附灵符的效果维持不了多久，而且在黑影出现的时候，那盏她带来的灯笼上也适时地出现了提示，提示很短，就四个字【超度女鬼】。
说明这通关的要求是要超度这只作乱的女鬼，既然要超度，单纯的诛杀和武力镇压并不能起作用。
趁着附灵效果还在，施遥按自己玩了多年古风游戏对这些故事策划的了解，问了这邪祟杀人的前因后果。
邪祟知无不言。
原她原也是这留仙镇中的一位小媳妇，却因几年前头胎诞下了一个脸上带疤的女孩儿，又恰逢连年大水灾祸，镇上迂腐的老人就认为她的孩子是灾星，要沉塘才能平息天怒。
趁她不在家，丈夫与其他人等将她孩子抱走沉塘，待她回来得知之后，当晚先杀夫，后自杀，因她是自杀而死，怨气冲天，怨魂留于世间，机缘投巧化作厉鬼，遂来索当年害她孩子的那些人的命。
可怜天下父母心，有冤报冤，这女鬼好像没做错什么，但按所谓的天理，她又是不被世人容让的。
按这类游戏策划某些的尿性，“玩家”需要用真情感化女鬼放弃报仇，原地超度什么的毫无违和感。
游戏具有很高的自由性，既然最后要的结局只是超度女鬼，但并没有说要用什么方法，何不让她先把仇报完了然后了却心愿自愿离开，比那当圣女来言语感化轻松多了，而且怎么才能让女鬼放下仇恨，感化她也是一个难题。
当然这种玩法施遥也只在游戏里摆烂，毕竟游戏世界没有法律，坏人也得不到制裁。
思忖几秒，施遥有了一个计谋，她把飘在她腿边黏糊糊的鬼婴抓过来，正愁没地儿交代这些东西：“你看，它像不像你孩子？”
不等女鬼反应，施遥斩钉截铁地说：“它就是你当年的那个孩子，而且你可能记不清了，你生的不是一个，而是十个。”
她不仅强行给人家认孩子，还让人一胎十宝了。
女鬼没有思考能力，女鬼只能愣愣接受。
然后施遥又给这些鬼婴洗脑：“其实我不是你们妈妈，我只是在路上捡到了你们，你们真正的妈妈是她。”
换妈妈什么的鬼婴丝毫不在意，只要它们有妈妈就行。
“还我孩子”心愿达成，顺便把鬼婴也摆脱掉了，接下来就是报仇了。
有了鬼婴当助力，女鬼报仇起来毫不费力，十多年前参与这件事的人大多都是那些老古董，十几年后大多都垂老将死了，也算是恶有恶报。
而故事的最后，女鬼心愿已了，带着她十个“孩子”原地超度了。
一场无厘头的梦境破碎，他们又重新回到了那条小路上，在他们脚下，一朵开至糜烂的花正在逐渐凋谢，花落之后结出了一个红色的果实。
施遥弯腰摘下那个红果，五阶梦魇花的果实，致幻境，迷人心。
要不是施遥过于摆烂，还不知道他们会被困在梦境里多久。
出来之后，施遥神情困顿，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那梦魇花的影响，李寂寒将她背起，让她休息一会儿。
想着接下来遇到的就该是那只六阶魔物本体了，要养足精神才行，他们走得够慢了，可后面的大部队却还没有一个人追上来，也不知是不是被耽误了，若是只他们四个遇上那六阶魔物，恐怕够呛。
——
施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是被人叫醒的，她以为是师兄，还未睁眼就先低喃了一句，“师兄，我还要睡一会儿……”
“还睡，今天你师兄结婚，你再不快点就要赶不上婚礼了！”
那人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也不知是因为说话的人，还是这人说的话，施遥本来不愿醒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
杵在她面前的人是她大学室友，也是关系最好的闺蜜陈岚。
施遥还没弄懂陈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已经率先问了出来“你说什么？谁要结婚？”
陈岚奇怪地看她：“你师兄李寂寒啊？你怎么了？不是你刚才还说要快点，再不去要赶不上婚礼了吗？”
施遥心猛地揪痛了一下，她听见自己讷讷地问：“跟谁？”
嗓音干涩得像是曝晒过干裂的黄土地，她甚至不敢听接下来的话。
陈岚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当然是他的女朋友，他们都谈了几年恋爱了，你不是知道的吗？怎么，睡傻了？”
迟钝的记忆好像才重新回到她脑海里。
师兄确实有一个谈了好几年的女朋友，是其他玄门世家的女儿，两人同样是天之骄子，郎才女貌，今日将在所有认识的玄门友人的见证下结为道侣。
而她，作为男方亲属出席。
男方亲属……
她的心再次被刺痛了一下，无法言喻的痛苦笼罩着她，可木已成舟，她无能为力，师兄终究不是她的。
她刚才好像是做了一个很离奇的梦，还梦见了跟师兄在一起，具体的内容已经记不清了，但至少梦里的师兄还属于她，可那终究只是梦。
南柯一梦。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摆烂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