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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苍雷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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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摩之后,第二日起来身子果真没有不适感,虽然因为通感作用,她本来也感受不到多少疼痛,但是肌肉的不适感还是能感觉到的,毕竟通感只是把她所受的大部分通感传递给了师兄,而并非无感。
训练时间是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中间休息两个小时,晚上视情况加练,按照蓝星历,冬日将至,天气系统更新之后,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施遥本身是个起床困难户,可是因为要以身作则,她也不得不一早就爬起来准备。
李寂寒起得更早,也不知几时醒的,其他人陆续起床到营帐集合时,热乎的早饭都已经准备好了。
施遥在大家的簇拥下走进营帐,其他人落座后,自觉将两个相连的位置留给她和师兄。
施遥和李寂寒对视一眼,两人都神色如常,昨晚的意外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未曾提及半句,只是心中的想法却又不为人知。
“今天怎么这么早吃早饭?”钱万里打了碗煮得软烂肉香四溢的瘦肉粥,好奇地问。
“早上不跑五公里。”李寂寒将一碗提前放置适温的粥放在施遥面前,随口解释。
闻言小帅第一个举手欢呼:“真的吗?太好了!寒队万岁!”
孙不贿叹了口气,不忍心剥夺他的快乐,“可是我有不好的预感。”
施遥勺了勺软糯咸香的粥慢慢吞咽,头也不抬地戳破他们的幻想:“你的预感是对的,早上不跑,但下午要跑十公里越野。”
她看过师兄定制的近一周的训练表,没有一天是轻松的,如果觉得早上训练轻松了,那么往往下午或是晚上会讨回来。
孙不贿的“第六感”不愧是号称十有九中的“乌鸦嘴”,这次又被他说中了。
其余几人登时耷拉下脑袋,小帅更是一转刚才雀跃的态度,语重心长地说:“寒队,说话只说一半的人,是讨不到老婆的。”
这个惩罚似乎有点严重,施遥饶有兴致地抬头:“此话怎讲。”
她在八卦的时候,李寂寒也在看她,对于师妹对自己讨不到老婆这件事如此感兴趣,李寂寒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小帅话多,而且善谈不怕人:“说话只说一半,这么讨人厌,谁乐意做他老婆啊。”
其他人偷偷给他竖起拇指,敬你是条汉子,这种大实话都敢当面说。
施遥也被他逗笑了,用肩膀顶了下师兄,故作善意地提醒:“听到没,下次注意,不然讨不到老婆。”
李寂寒反应平平地“嗯”了声,自然也没有因为大家的调侃而生气,只是心不在焉地给施遥布菜,将她喜欢吃的各夹一份放到碟中。
施遥:“师兄你也吃啊,我可以自己夹,你夹这么多给我,我哪里吃得完。”
李寂寒:“你先吃,吃不完我再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照顾她,已经成了习惯,而施遥也习惯这种照顾,不知不觉,就成了现在这样。
吃饱喝足,接下来的训练都有了干劲,昨晚李寂寒不仅给施遥按摩放松肌肉,也给其他人都准备了一份精油,让他们互相帮助,因此第二天状态都没有因为前一天的高强度训练而萎靡不振。
上午的训练项目分两项,两个小时马步,两个小时对打训练,基本是巩固前一天的内容,没什么难度,就是需要不断重复枯燥地训练。
施遥只做了前半段的扎马步训练,五位女生,她跟谁对打都不公平,所以小枫阿依努尔和郑嫂三人轮流对练,她近身功夫一般,但对于完全没练过的其他人来讲已经很厉害了。
“要不要跟师兄练?”李寂寒提议。
施遥看了眼师兄的身高个头,以及以往见过他抓妖时候的身手,她跟师兄对练,恐怕连师兄衣角都碰不到。
“不要,你都不会让我。”
她才不想找虐。
李寂寒问:“遥遥想要师兄让你?”
施遥又说:“不要,放水了就不是我真实水平了。”
而且她知道师兄不会故意让她的,这是原则问题。
“遥遥不需要让,也可以赢师兄。”李寂寒说。
施遥听了只想摇头,这话狗听了都不信。
她一个半吊子符师,连神行符都用不好,怎么可能赢得了没有故意让她的天下第一术师。
她会用的进攻符只有“风火符”,灵力阀值又低,天地玄黄四等阶,她最成功的一次也只是绘出了地阶中级符篆,离赶上师兄的尾巴都还差得远呢。
李寂寒却从来不觉得施遥修为差,况且她玄术上的天赋和领悟力并不比他这个被众人赞誉的术师差。
李玄清一辈子固执地苦守着没落的师门,守着天玄门不传世的师门绝学,修为却二十年毫无进益,就连昔日同门都笑话他是冥顽不化,可是这样的他,晚年却捡了两个宝贝徒弟,且都是玄门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天才。
施遥是在李玄清刻意的放养下长大的,因此她从来没有认清过自己的天赋有多高。
她光知“风火符”是天玄门攻击性符法中排行第二的符术,却不知风火符之所以排在雷系符术“苍雷符”之后,是因为能将“风火符”发挥出它真正威力的人,一直以来只有它的创造者。
风火符创造之初是“天阶”符法,但因为后人天赋受限,无法发挥天阶实力,只能将之降级成“地阶”后再行传授给弟子学习,久而久之,就连天玄门的弟子都以为风火符只是“地阶”符法,难度低于“苍雷符”。
李玄清作为符法双修之人,风火符也只能发挥到“地阶中级”,因此,他传授给施遥的,最高也只能到这,这是师父的极限,却不是施遥的极限。
她在学习风火符之初,练的是没有删减降阶过的原版“风火符”,只是玄清子从未告诉过她,只骗她说是地阶功法,好让她多碰瓷才能静下心学习,但出乎玄清子意料的是,施遥没练多久,就能勉勉强强绘出风火符了。
虽然因为她本身灵气弱,画出来的很多都是半成品,只有几张达到真正的“天阶初级”,但在玄门市场上,一张天阶符,就算是半成品的,也有人愿意花高价购买。
末法时代,天阶功法存世凤毛麟角,多藏经于大宗或神秘世族,而这些功法,真正能达到天阶标准的,世上仅有几位老符师能做到,而且他们产出也是极少的,反观施遥,摸鱼划水随手画的,虽然张张都有点问题,却都是货真价实的天阶符,她成功画出天阶符的时候,也才十三岁,是寻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年纪。
直到现在,施遥都还以为她学的风火符是“地阶”功法。
而且神行符、金罡符也都不是什么简单的符术,她并未系统学过多久的术法,却能使出地阶剑式斩风诀,虽然只是横断剑的第一式.总总迹象都表明,她有很高的天赋,只是没被挖掘。
她生性贪玩,可就算如此,她修行起来也比普通人容易十倍百倍,李玄清知道她有这个天赋,却从未想过像培养李寂寒那样培养她,不是因为重男轻女之类的想法,而是不舍得。
修行的苦,他的大弟子已经领受十年,他不愿让小徒儿也因为他的执念受伤,只希望她能一生平安顺遂,将来有一日,有能够自行选择过怎样生活的权利,无论是留在天玄门还是脱离玄门过正常人的生活,都随她。
而且因她所受的教育和训练,将来两边的生活都不至于吃苦。
留在玄门中,有她师兄护她,在普通的社会中,有任何事她也有能力去摆平,她摆不平的,还能用钱摆平,实在摆不平的,还有她师兄会护她周全。
……
李寂寒并不打算给她多少修行上的压力,但也不想她一直贬低自己,“遥遥无需妄自菲薄,师兄我如今只是痴长你几岁。”
施遥却只当他在安慰自己,玩笑道:“难道我多练几年,还能比师兄厉害吗?”
这是不可能的。
李寂寒却说:“未尝不可,到时候,还需遥遥护我。”
施遥摆摆手,“师兄快别打趣我了。”
她多练几年又如何,师兄的实力又不会止步不前,努力追上师兄的步伐,这也是她所想的,她不希望还有下一次,自己又成为师兄的累赘,害他受伤遇难。
施遥不做对打训练,却也没闲着,她弄了张桌子在旁边,掏出纸笔,一笔一画地绘制符篆,风火符神行符这些常用的多备一些,永远不嫌多,还有一些新符,也可以试着画出来了,将来说不定会有用的。
她画符的时候很专注,李寂寒没去打扰她,两人各坐一边,各做各的。
一个练符,一个练功。
其他人练习间隙,抬头看过去时,画面和谐,两人明明毫无互动,氛围却让旁人觉得无法插足进去,他们就该是这样的。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施遥画的符已经堆了好几叠,她停下笔揉了揉手腕,好久没这么专注地练习画符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师兄在身旁激励她,效率比以往都要高。
施遥把自己画得最好的符选出来,总共有十五张“地阶中级”风火符,是她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她拿在手里拍了拍,然后毫不犹豫地递给师兄:“师兄,这些给你。”
画好的符篆只要是会用灵力的人都能使,用法又方便,因此符师在玄门中向来很吃香。
李寂寒有些意外,但温声拒绝了:“不用,你留着防身。”
施遥硬塞给他:“我画了很多,够我用的了,师兄偶尔也用一下符,不必那么辛苦。”
虽然李寂寒不用符也能赢,但每回使用那些杀伤力大的天阶术法消耗也是很大的,能轻松一点,为什么不用呢?
李寂寒盛情难却,只好收下,只有他清楚,这十五张风火符,都是“天阶中级”的,若放到之前的世界售卖,最低价也要几十万,而且还是被抢疯的那种。
若施遥知道自己的符这么抢手,估计会没日没夜的画,把包养师兄的目标提上日程。
下午的训练施遥也没去,留在营地把清洁术反复琢磨了几遍,然后在纸上练习绘制符咒,但写废了几十张都没有成功,把术法转换成符篆,并不是一件易事,开头碰壁是正常的事情,她一点都没有气馁。
磨了快两个小时,她才终于有了一点思路,刚要落笔,外面突然传来大阿福的惨叫声,随后外面的帐篷被人掀倒,周围人声吵杂,胡乱打杂着东西。
施遥急忙将符篆全部塞进口袋里,拿上轻光剑和符文伞,走了出去。
是飞鹰公会的人,这次来的不是张极那伙人,但人数只比张极的人多,态度也更强硬嚣张。
施遥看了一眼被砸得乱七八糟的营地,内心很平静,她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天,飞鹰公会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只是没想到这么不凑巧,偏偏师兄不在的时候找上门。
好在大阿福很是识时务,见来的人多势众,第一时间跑走了,刚才叫那么惨,也不知道伤势如何。
“人呢?谁是施遥?让施遥滚出来。”带头的人一边砸东西一边高喊。
施遥走过去:“人不在家,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会传达。”
“你是谁?”丁峰斜着眼看施遥,满脸不屑。
施遥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我叫李寂遥,这个营地的公会成员之一,你们找施遥的话她现在不在。”
丁峰问:“她去哪了?”
施遥平静回答:“出任务,今晚不回来,你们可以明天再来。”
丁峰审视地看着她,而后冷笑道:“既然她不在,那抓你也是一样的,她不是重情重义吗?把你带回去,明天她回来了,自然会亲自上门救你。”
施遥表面平静,内心已经把张极那猪头骂得狗血淋头了。
真是晦气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