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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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深蓝色的眼眸温柔又缱绻，白皙到透明的脸庞在夜色中像一朵美到艳丽的蓝玫瑰。
夏小萌皱起了眉。
她的目光从他极具冲击力的脸上移开，扫视了一圈四周。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宫外的景象，首先吸引注意的不是和方才截然不同的，静谧而整洁的道路，而是离开车内净化装置后才感受到的污浊空气。
夏小萌用力吸了口气，虽然这股难言的气味没有对她产生任何负面影响，但是上一世作为人类的本能让她不喜欢这种浑浊的感觉。
巴格曼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极具耐心的模样仿佛满是深情。
“抱歉。”夏小萌回过神，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终于等到您的莅临，在下感到无比欢欣。”
就见容貌昳丽的男人垂下和发同色的眼睫，朦胧的光晕下映衬得他的容颜如古老东方的陶瓷般完美，花瓣般红润的唇虔诚地在夏小萌的手背印下一吻。
“巴格曼公爵，晚上好。”
身边杵过来一个硬邦邦的身影，夏小萌歪头一看，加菲尔也从车上下来了，正瞪着她被亲吻的手背一脸的拒绝。
夏小萌忍俊不禁，借助巴格曼搀扶的力道下了车，没等加菲尔再发表意见就将手抽了出来。
巴格曼虚虚握了一下，似乎在留恋方才的触感，瞥向侍卫官的目光懒洋洋的：“加菲尔，你这拖油瓶做得很合格。”
“我是殿下‘唯一’的近侍，当然要时刻跟随她。”加菲尔咬牙强调唯一的语气。
夏小萌觉得他面对巴格曼的时候就像一只时刻在炸毛边缘的大狗，但是担心说出来会打击到他的自尊心，只好转移话题：“不是吃饭吗？我们进去吧。”
巴格曼又瞥了那边一眼，看向夏小萌时又变成那副深情而耐心的神态，柔声道：“是在下考虑不周，竟然让殿下在毒气中停留这么长时间，快随在下进去吧。”
夏小萌脸色一僵。
什么？毒气？
“您竟然不知道毒气吗？”巴格曼眨眨眼，示意老人举着灯向庄园深处走去，责备的语气字字句句戳向跟在后面的加菲尔，“这就是里德元帅力排众议阻止其他虫去探望您的结果吗？在下知道他军务繁忙，只是没想到连个像样的侍卫官都无法为您挑选，我可怜的殿下，这段时间究竟在过什么日子。”
“倒也没有这么严重。”夏小萌被说得有些尴尬，她觉得自己像个在老师的告状中手足无措的小学生，“是我不求上进……”
“长……元帅大人只是想给殿下一个宽松的成长环境！”加菲尔气势汹汹，军靴用力地走在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巴格曼无视了他。
“我族的母星纳尔特星是由一团剧毒的混沌之物冷却凝练而成，初代祖先就诞生于这团毒物之中。”巴格曼专注地凝视着夏小萌乌黑的大眼睛，在行走间伸手为她挡下垂落下来的枝条，“经过亿万年的沉淀，围绕在纳尔特星表面的毒物已经消散了很多，但仍然足以致命。我族身体素质强悍，但是一旦外族入境，就会毒物入体，痛苦而死。”
夏小萌随着他修长漂亮的手看到了那根差点扎到她眼睛的枝条，长长的垂枝有些像柳树，只是该长叶子的部分全是密集的锐刺。
这玩意儿为什么会被种在公爵的庄园里？
“普通虫族也会受到毒物的影响，在外面劳作时间久了会产生胸闷恶心等反应，但是A级以上就不会对他产生影响了。”加菲尔大跨步迈到夏小萌的另一边，瞪了巴格曼一眼，“宫中已经做过净化，所以无论是植物还是空气都是正常状态。这是殿下第一次感受毒雾，但是想必殿下的力量，这毒雾就跟没有一样。”
巴格曼带着笑意的眼神瞥向加菲尔，看似毫不在意他的敌视，走进装潢精美，处处彰显着大贵族显赫地位的大厅，亲自为夏小萌拉开主位的座椅。
“谢谢。”夏小萌礼貌地就坐，巴格曼收回手的动作在半空中微妙地停顿一下，撩起礼服的下摆坐在了她的左下首。
“在下从来不知道，殿下竟然如此……平易近虫。”巴格曼挥手，成群的侍从鱼贯而入，个个低着头不敢向夏小萌的方向看去一眼，随着诱人的香气传来，盖着餐盘盖的精致餐具被放在每个人面前。
“殿下一向如此，平等地对待宫中的每一只虫，大家都非常喜欢她。”加菲尔说。
“因为大家都对我很好。”夏小萌乖巧地抬起下巴，让侍从将雪白的巾帕系在她的脖子上，抬头对他感谢地一笑，没注意到对方瞬间惊愕的眼神以及深深低下的头，“虽然我一出生就做了女王，但是我什么都不懂，多亏大家教我。”
巴格曼沉默一瞬，纤长的眉宇隐隐有皱起来的趋势：“您是王，所有虫天生就该臣服于您，服务于您，无论他们做了什么，您都不必浪费您高贵的感激。”
这话让从现代传来的夏小萌很不舒服，短短的几天身份转换还远远无法让她理所当然地把所有人当成下人，但是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让她有口没地方下嘴。
“在下只在殿下刚降生时透过星网远远地惊鸿一瞥，但是殿下的美貌和风姿已然深深印在了在下心中，要不是里德元帅私自掐断了直播，在下可以看着殿下的睡颜到星河系的毁灭。”
巴格曼继续说着，咏叹一般的语调和过于夸张的赞美听得夏小萌直起鸡皮疙瘩，但是一看他那张过于漂亮的脸，充满中古世纪风格的贵族装扮，以及通身的气度，又让人觉得这种复古的腔调放在他身上没什么违和。
尊重民族习惯尊重民族习惯……
默念了两声，夏小萌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
“我睡觉的时候竟然有人直播？我以为星网的作用就只是用来上历史课。”这件事她第一次听说，一想到自己睡觉的时候有不知道多少只虫子盯着屏幕看着自己，顿时露出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在桌布下揪住自己宽大的袖口。
“元帅大人马上就掐断了，大家都惊叹于殿下的黑发黑瞳，没来得及看到什么。”坐在右下首的加菲尔连忙补充，听起来有些遗憾。
夏小萌指尖一松，对赫尔森的英明决策偷偷点了个赞。
“如果在下是里德元帅也会采取这种行动吧，既想让全星际的人都看到殿下的美貌，又想让如此姝色被自己独享。”
巴格曼眼里流淌出真切的赞叹，夏小萌被他雷出一身鸡皮疙瘩。
“不……不如我们开饭吧。”夏小萌僵硬地拿起刀叉，她是女王，如果她不发这个话恐怕所有人要在这里听巴格曼吹她一整晚的彩虹屁。
“如您所愿。”巴格曼看起来意犹未尽，招手示意侍从掀开每个人面前的餐盘盖。
夏小萌立刻被浓郁的香气勾走了注意力。
洁白的瓷盘上盛着不知名兽类的肉，她这盘明显是某种软组织，筋肉黏连看上去软糯喷香，而巴格曼和加菲尔的明显肉质更硬，佐餐是一碟诡异的紫色蔬菜和一杯红酒。
夏小萌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饮食，只是好奇地对比了一下公爵家的食材和宫中的有什么不同，结论是无论从新鲜度还是美味度来看，都不遑多让。
巴格曼公爵是个非常注重生活品质的人，夏小萌看着深蓝发色的男人挑剔地注视着杯中的红酒，长指间夹着高脚杯的杯柱静止闻香，随后露出满意的神色，似乎达到了他宴请贵客的要求，不禁加深了对星网介绍中这句话的认识。
加菲尔切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眼睛一亮：“这是迅疾兽的肉，听说最近价格又提高了，宫里都很少采购。”
夏小萌也吃了一口，入口浓香软烂，肉感十足，确实非常好吃，“我吃过这个，塞西尔说因为迅疾兽速度极快捕捉困难，但是肌肉紧实口感绝佳，所以价格一直下不来。”
巴格曼没有吃，只是摇晃着那杯红酒，看着夏小萌的目光也一如酒水般醇厚浓郁，闻言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杯子。
“这不是您应该考虑的问题，殿下。”他拿起夏小萌脖子上餐巾的一角，轻轻擦去她嘴角边沾上的肉汁，“您只需要告诉我们，您想要什么，需求什么，我等定会竭尽全力捧到您的面前。”
夏小萌去拿杯子的手卡在半空，看着他俊美的脸上认真的神色，有些无奈地道：“巴格曼公爵……”
“请称呼在下巴格曼。”
“巴格曼。”夏小萌放下手，规正地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向他距离颇近，美得近乎妖异的眼睛，当她正起颜色，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威仪竟让巴格曼目光一动，缓缓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娇小的女孩端坐高位，和背后高大的椅背比起来她显得那么精巧可爱，但是她目光轻轻地扫过在场的两位高级虫族，让他们都不禁正襟危坐，神态端庄地聆听她的语句。
“我很感谢你为我好的心，但是在我这里，无论是你也好，加菲尔也好，还是此刻周围站着的这些侍从也好，你们都是一样的。”夏小萌说，“你们对我好，我就该做出同样的回应来回报你们，仅此而已。”
“殿下……”加菲尔欲言又止。
巴格曼眯起那双深蓝色的眼眸：“您是这样想的？”
他以自己贵族的身份为荣，不会像宫中娇养花朵一样为她花大代价把空气净化，虽然他神色未变，但是夏小萌敏锐地感到周围本就污浊的空气在无形地向这边靠拢，合成一股紧绷的气。
加菲尔左右看看，脸色也悄然变化起来。
夏小萌回视巴格曼的眼睛：“是。”
巴格曼莹润的指尖缓缓摩挲着高脚杯的杯柱，红润的唇扯开一抹令人惊艳的笑，却隐隐有些发冷。
“看来里德元帅真的将您保护得很好，以至于让您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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