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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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萌哭笑不得：“勃朗特没有轻视你的意思……”她倏忽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是什么虫？”
萨利越过她径直向前走。
夏小萌：？
追上他的脚步，夏小萌试探地观察着他的脸色：“B级？C级？不会是A级吧？”
说着夏小萌自己也不太相信，住在贫民区，身份神秘黑客技术惊人的少年就已经够让人惊讶的了，如果是A级以上，那他潜伏在这里的原因就值得深思了。
不过想到他神秘莫测的技术，以及他轻轻松松拿出来给安治病的药剂，夏小萌看着萨利的目光诡异起来：“你不会真的是……”
“很弱。”萨利硬邦邦地说。
他语速太快，还含糊在齿缝里没有让发音全都出来，夏小萌没听清，疑惑地：“啊？”
“我潜能很弱，从小被家族抛弃在莫洛格，认为我玷污了贵族的荣耀。”似乎说出来第一句之后心理压力就有所减缓，萨利的语速顺畅了许多，“但是他们不知道，我天生对机械类用具十分擅长，因此能养活自己。”
夏小萌没想到他的身世居然如此坎坷，流露出愧疚的神色：“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以你的身份，对接近你的所有人都刨根问题是理所当然的。”萨利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听起来有种异样的……欣慰？
夏小萌觉得自己听错了。
然而就听萨利继续道：“尤利塞斯，C级硬壳虫，四十六岁；安，C级嵌玉虫，十五岁；勃朗特·拉塞，B级靛霆虫，一百五十六岁……”
“停！”
夏小萌惊愕地打断他，不知道再这么念下去会不会把他们三个的祖宗八代都给背出来，无奈地道：“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可疑性了吧？”
“你才认识他们几天，怎么就知道他们不危险？这里不是你之前可以无忧无虑的宫里，你既然选择不再回去，就该学会面对这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的语气更冷了。
夏小萌搔搔脸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任性，放着好吃好喝的皇宫不住，非出来餐风露宿？”
“你的自由。”萨利说。
夏小萌看着他线条刚硬的侧脸，恍惚间又看到了赫尔森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他和自己在花园里时也是走在她的身边，银发金眸比满天模拟的星辰还要璀璨温柔。
“你又在透过我看别的人了。”萨利转过脸来，一下子又打破了和赫尔森的相似，“你到底在看谁？”
“一个对我很好的……虫。”这次夏小萌没有回避，帝国元帅的名头想必声名赫赫，于是隐去了他的姓名。
“既然他对你很好，你为什么要离开他？”
“离开？”夏小萌失笑，“这可不像你会问的问题。”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只见了不到半天，你就自以为了解我了吗？”
夏小萌被他平静却暗含激烈的话刺得有点不知所措，半晌犹豫地道：“不敢说了解吧……只是当做闲聊。”
她有些委屈，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对她态度这么不好。
也许萨利也意识到了这点，他不再说话，沉默地带着夏小萌七弯八拐，回到了之前离开的地方。
房屋坍塌的废墟仍然停留在那里，只是满地的泥泞上多了许多杂乱的脚印，萨利蹲在其中一个前仔细看了看，确定地道：“是护卫队。”
“是加菲尔吗？”夏小萌呢喃着，迷茫地看着周围倒在原地的虫族们，“他为什么不救他们，他们不是帝国的子民吗？”
萨利摸了摸其中一个虫族的颈动脉：“还活着，你打算怎么办？”
“不能把他们就放在这里。”夏小萌向四周望了一圈，经过之前的雷击，不远处有块废弃的铁皮从原地伸出来一段距离，在地面上洒落一片荫翳，她指着那边说，“先把他们搬到那里。”
萨利沉默地执行命令，看似瘦弱的身体轻而易举地背起一个老年虫族，在夏小萌惊讶的目光中放到她指定的地方。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力气的。”夏小萌看到他望过来的眼睛，挠挠头说。
“我有的不止是力气。”
萨利的嘴角飞快地勾了一下，在夏小萌看到之前已经拉回平直的弧度，拒绝了她想帮忙的意图，一个一个地把虫们都搬到铁皮底下。
受到牵连的一共有五个虫族，其中一个伤得最重的眼耳口鼻都在流血，起伏的胸膛相当微弱，其余几个也都有不同程度的重创，他们排成一排，看得夏小萌心里难受。
“我能怎么帮助他们。”她痛苦地抱着头蹲在他们面前，想到萨利给安注射的那管药剂，恳求地抬头看他，“萨利，你能救他们是吗？拜托你，救救他们。”
萨利垂眼，纤长的睫毛盖住银辉般的眼睛：“我没法救他们，他们需要医生。”
夏小萌眼睛一亮，塞西尔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是现在无法直接联络他，眸里又盈上焦急：“哪里能找？你带我去。”
“莫洛格是没有医生的，想找就得去主城区。”萨利道，“这代表你要去面对更复杂的环境，被识破的几率会增大很多。”
夏小萌目光坚定：“我要去。”
萨利无声地叹息一下，条件反射般对她伸出了手：“走吧，我带你去。”
半晌没有回应。
他后知后觉地看着自己掌心向上伸出的那只手，手指蜷缩两下，又收了回来。
“走吧。”他转过身，冷硬地说。
夏小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跟上。
刚才她被萨利的动作惊到了，那分明是每次她耍赖撒娇提出去哪里的时候，赫尔森会对她做出的行为。、
萨利竟然有神乎其神的易容装置，那他为什么就不能是赫尔森假扮的呢？
夏小萌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萨利的侧脸，萨利察觉到她的视线，冷冷地回视：“你在拖延什么，还想在天黑之前回来吗？”
……她想多了。
夏小萌收回目光。
赫尔森怎么可能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从一见面开始就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是谁都不会是赫尔森。
两人一路无话，夏小萌兜帽下警惕的目光不断向四周巡视，那一夜从主城逃向莫洛格的时候太匆忙，她没有仔细看过周围的情况，现在才发现，原来繁华摩登的主城和贫困破败的莫洛格原来只是一街之隔。
踏过这条街，仿佛一幅画被劈裂成两半，一半重墨浓彩，一半灰暗无光。
夏小萌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走出的莫洛格，感到一股强烈的阴郁从身后汹涌而来，仿佛一只巨兽张开的大口，里面的人无力地挣扎，个个憔悴狰狞如厉鬼，却都渐渐被巨兽的胃酸腐蚀，和它融为一体。
“怎么了？”
她回过神，对萨利笑笑：“没什么，我们赶快去找医生。”
萨利带着她穿过人声鼎沸的街，夏小萌一路看着路边奇形怪状不知道在卖什么的店铺，直到停在一间不大的店面前。
“老格诊所”的标签歪歪扭扭地贴在门上，不仔细看都看不清。
这地方的医生能靠谱吗？
夏小萌将信将疑，但看萨利已经推门进去了，也只好先跟进去看看情况。
布置简洁的店里有股药剂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倒是非常像地球上的医院，只是没有挂号台，也看不见任何诊疗室，只有一张桌子突兀地放在中间，遮挡住后面的一扇门。
当他们进来之后，一个圆头圆脑的智能机器人闪着一双红色的光学镜，向他们滑行过来。
“您好，您好，请问有无预约。”
“无。”萨利回答。
“很抱歉，无预约今日无法接待……”
“嗙”地一声，萨利一拳砸在了机器人的头顶。
夏小萌：？？？
机器人呆滞了一瞬，光学镜人性化地变成了晕眩的罗圈状，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竟然夹杂着几分委屈：“禁止暴力殴打机器人！禁止暴力殴打机器人！请立刻离开，否则将……”
“你就这么去找老格。”萨利打断它的啰嗦，“快去，否则我现在就把你拆了。”
机器人圆溜溜的光学镜瞅着他，半晌默默向后滑了一步，迅速地转身逃走了，那速度比出来的时候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夏小萌看着一脸淡定的萨利，“你这么对待医生的机器人，不怕医生生气了不想管我们吗？”
“不会。”
夏小萌对他的理直气壮很无语，刚要再说些什么，就听见一声洪亮的声音从内室传来，声音大得连周围的墙都震了两震。
“是谁把我的霍霍给打了？！”
屋门轰然打开，一个精神矍铄，满头蓬乱白发的老头从里面冲了出来，圆瞪的眼睛看到面无表情的萨利后愣了愣。
夏小萌突然涌起一种奇妙的预感。
“咦，”老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萨利，眼里的诧异一闪而逝，“是你？”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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