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风》原上劲草

24、自由有多远二

　　几天之后，小小正在暖融融的房里看书，叶灵儿急急忙忙跑进来，拉起小小，打开衣橱将厚厚的衣服只管往她的身上招呼，一边急着说道：“小姐，先别跟我恼，出去了你就知道了。”
　　小小就只是由着她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自病好之后，只要出门她就不再有自己选衣服的权力了。也不是不行，只是见不得小妮子认为她穿的太少了就会生病的一脸焦急样，又生生的憋出两汪大大的泪来让她自觉着就对不起她，为了省些力气少些折磨，在她面前能不出去小小自是不去。
　　叶灵儿拉着自家小姐，从室内出来，空气中有隐隐约约的香气袭来。
　　一路往梅园的方向急走。小小看她想跑又怕自己累着了的小心样，心里只是笑，哪能就那么弱了？只是好多事还不能告诉她，知道的越少对她也越好。反而是反手抓了她的腕子，在前面先跑起来。
　　两个人一进了园子，只见满园繁花似锦，朵朵竟然是赶集似的全聚了起来，一院子的香挡也挡不住的往外溢。
　　红色妖娆、白色晶莹、粉色娇羞、紫色雍容、浅绿清丽；大红梅、台阁梅、照水梅、绿萼梅、龙游梅枝枝努力。
　　平时显得有些冷清的一个偌大的园子此时则是热闹非常，大大小小有些头脸的丫环、婆子都来了。
　　一路上红红绿绿的不断有人施礼，小小一一回了，湘玉并几个小丫头还在张罗着，看到小小主仆进来，赶紧的上前将小小迎进了主卧旁边的暖阁里。林夫人并少夫人和两个小家伙已经在那里了。小小向夫人和少夫人轻施了一礼，又上去止了少夫人的回礼。
　　少夫人产后还有些虚耗，在一张榻上坐着，身上是湘玉给强搭上的一条薄被，旁边有奶妈抱着才满月不久的小公子正将一双墨黑的眼睛齐齐的只往才进来的小小这边看，小小上前在小人儿的额头亲了亲。
　　先前还安静着的优优看到小小，一声欢快的姑姑和着人直向小小扑来，旁边湘玉自是眼明手快的先接住了，已经站起身走过来的林夫人一把抱了过去，湘玉一边把人送进林夫人手中嘴里一边抚慰着：“小祖宗，你且悠着点，大小姐刚大病了一场才好了些，哪能就经得起你这一下的虎扑了！”大家齐齐的都笑起来，优优这才有些不好意思了，只乖乖的让林夫人抱着放在了自家奶妈怀里。
　　林夫人拉过小小对她说：“看看你这一头子的汗，”同时接过旁边湘玉递上来的干爽的丝巾给她轻轻仔细的擦了，“平时倒不见你对什么这么积极，才说把这一院子的老雀小雀们处置安稳了，省得她们闹着了你，再让湘玉去接你，你这可就过来了。”
　　湘玉一听接话道：“和着这府上上下也就只一个大小姐在奶奶眼里是个天人儿，我们这些都只是一身乌漆抹黑的物事。这也就算了，那少奶奶并哥儿姐儿的也是天仙一般难得的人儿，与我们自是大不相同的，您怎么也不给个金贵点的出身让我们这些没开眼的土包子们听听。”
　　林夫人暗叹这孩子想的周到，嘴上也没有闲着：“就你这蹄子看不得我们娘儿俩个好好说会儿话，只可着心的恶心我。”一屋子的人又是哄堂大笑。
　　小小轻笑着又由着林夫人亲手给解了外面的大毛的披风，又把夹袍的扣子先解开了，夫人转过身只对叶灵儿说：“你这孩子就是太仔细了，这天眼看着已经热起来了，再穿这么厚，好人也要给捂出毛病来了，”又转过头来对小小说：“先别忙着把这些厚重的衣服都脱了，等着身上的热气先散了再说。”
　　另一侧又有人安置了一张矮榻，夫人拉着小小上去坐了，这里又吩咐湘玉：“把准备好的春装趁这个机会一并给几个主子带回去，这天渐渐的热了，大人们还没有什么，小孩子们长的快，却是每年都要等不及就要换的。”
　　小小才坐了，看到旁边的优优正睁着一双大眼，只往自己这边看。忙向她招了招手，小小的人儿从奶妈怀里下来，努力的憋着笑，这次却是文文静静的走到小小身边。小小一把抱起来，在脸上大大的亲了一口，优优脸上立马就又兴高采烈起来。

　　休息了一会，门外边有人说是准备好了，大家这才鱼贯的出门进了院里。园中自是与先前进来时有了很大的不同：这里那里的精心放置了一些桌椅板凳，布好了茶点，三个一堆，五个一伙的正被安置的坐了。
　　看到林夫人领着一众人都出来了，大家纷纷站起来行礼，林夫人向湘玉说道：“今儿个就不要讲往日里的那些个虚理了，难得热闹一回，让大家也都各自放开了去耍就好。”
　　湘玉忙大声的把林夫人的意思说了，众人先时还有些拘谨，后来有几个胆子大的先带头玩了起来，慢慢的大家也就跟着热闹起来。
　　少夫人还见不得太多的风，却又有些舍不得这些个，坐了一会儿，就带着人并小小子自回了屋里，那边湘玉也给支了一桌，虽不是很尽兴，总也还能看着热闹。
　　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嘴馋的起哄向湘玉要好东西，湘玉只说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手的东西，大家只是不信。湘玉一张嘴虽利，也敌不过众口，不得已只好向林夫人求救，林夫人自和她们先说笑了一会，让人拿出了珍藏多时的梅子酒，又说今儿个只管管够，事情都堆到明天去做，大家齐声叫好。
　　不一时，有人将酒陆续抬了过来，湘玉找了几个伶俐的给每个桌上分下去，又着人抬了两罐亲自给屋内的少夫人们送了进去，回来后跟各桌上的说笑了一会子，又各吃了一两杯酒，回到林夫人身边。夫人也不要她在一旁站着，只说今天她也该放松放松，就让小丫头给她挨着自己和小小的身边加了一个位坐了，又让叶灵儿也坐了和林展鹏及林沐阳屋里的两个大丫环和几个有头脸的老婆婆也齐齐凑了一大桌子的人。
　　说笑间有一个老婆子就说今年这梅树也不知是怎么了，这园子存在几十年来，也就今年开的尤其旺，想来是为了给林家报个喜，赶明儿大家也都跟着一家的大小主子们一起奔个好前景，大家也都直说是。
　　林夫人听了这话，想起老爷前番在书房里说的事，心里就有了一点点的不安来，小小因着自己的心事也就更沉默。
　　湘玉看到气氛不对，忙差开了话题，直央求小小给大家写点什么，也让这一众的妈妈、姐姐、妹妹们饱饱眼福。小小也不好推辞，只得应了。
　　很快就有人在中心亭摆好了笔墨等物，小小要叶灵儿告诉大家自便，让大家不必管她，在院中轻轻走了一会儿，回到桌旁拿起笔，先是画了一树疏离的白梅。抬起头来，眼前一树火红的梅枝上正停了三两只喜鹊全不管人声径直在叫闹不休，更添了几分热闹外的潇洒来，只觉有趣，更兼难得，便等着第一层的画干的差不多了，再用了层进的画法在就近的视觉效果上用重墨添了一枝横亘的红梅，上用简笔画出的两三只喜鹊欢快欲出。旁边的留白处提了一首小诗。
　　诗曰：老枝横桠有帆风，血色阑干数点红，待看频频点头处，一起一落已报春。
　　落了款，写上日期，却是小小不多的几副完整的作品之一。
　　这一院子的人懂的不多，可也知道小姐是才名远播的玉人，听湘玉念出口来，也觉得有那么一点意思，赞美声自是一浪高过一浪。
　　小小听着渐渐的无趣起来，只说是乏了，要回去休息，林夫人却不允许她再回了那孤零零的曲榭去，只说也难得有这么一些个自在时候，也要让叶灵儿能放心的玩一玩，只让湘玉赶到里面自己的卧室里，给小小把铺准备好了让她就在这里休息，小小自然不是为了休息，只要能躲个清静也就全凭她们做主。这里林夫人却让人将这幅喜鹊报春图好好的收了下去，也只说上了年纪，陪不住大家，让年轻人们自去玩耍，带了优优一同退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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