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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地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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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沅大怒,拉着韩淑云就去找爷爷奶奶算账,陈老太太却是大声喊冤:“是她自己不中用,被人欺负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陈沅狐疑的再三追问,韩淑云才说了实情:“家里种的两亩甜瓜快熟了,我本来准备用三轮车拉去市里卖的,可是前几天夜里被人偷了。
村子里有人看见隔壁下湾村的张老三,去市里卖甜瓜,和咱家的甜瓜品种一模一样,我就去找他算账,结果他不承认,还倒打一耙。”
陈沅顿时明白过来,母亲哪里是感冒了,这分明是被气病的,辛辛苦苦种的甜瓜,快成熟了却被别人摘了果子。
村子里种瓜果的人家很多,但瓜果快成熟的时候,都有人去地里看着。
但他家没有壮劳力,父亲常年不在家,爷爷奶奶又是坐享其成的主,油瓶倒了都不扶。
陈老爷子不是嫌弃太热,就是嫌弃有蚊子,死活不肯去地里看瓜。
韩淑云一个女人家,也不好大半夜的去住在荒郊野外,只能听天由命。
张老三熟知他们家的情况,知道陈开泰常年不在家,陈家二老又是靠不住的。
没人给她撑腰,韩淑云一个女人家不足为惧,就肆无忌惮的趁夜偷走了他们地里的瓜。
陈沅撸起袖子就要去找张老三算账,韩淑云连忙拦住了她:“无凭无据的,还是算了吧。”
瓜田距离村子有些远,没有目击证人,又没有监控,就算明知是张老三,却也无可奈何。
陈沅却狡黠的笑了笑:“怎么会无凭无据,证据多着呐。”
下湾村距离圣井村有好几里地,因为地势比较低,不仅有河湾,还有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堰塘,大多都种了稻谷和莲藕。
六月末,莲藕还没熟,无边无际的莲叶,密密匝匝挤在一起。
其间夹杂着许多含苞未放的莲花,有白的,还有粉色的,在碧绿的莲叶衬托下,景色十分怡人。
因为旱地比较少,下湾村的村民只能做些别的副业,有的趁农闲时出去打工,有的做些小生意。
张老三就做些水果生意,到外地批发水果去市里卖,但去外地要运费,成本比较高,就打起了没本的买卖,经常小偷小摸的。
四里八村的都知道他手脚不干净,但是没有证据,也不能把他怎样。
而且张老三兄弟好几个,在乡里横行霸道惯了,谁也不敢招惹。
即便偷陈家甜瓜的事暴露了,他也丝毫不放在心上,他二哥却有些担心。
大清早就跑到他家,忧心忡忡的:“老三,老陈家的丫头回来了,她可是在警校上学,要是她找上门来,可怎么……”
张老二还没有说完,就被兄弟打断:“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好害怕的。”
“可那丫头是个爆脾气,听说她小时候,有人欺负她妈。她放学回来知道了,拎着铁锹追着欺负她妈的人满村跑,把人打的鼻青脸肿,差点没开瓢。”
张老三的声音也有点发虚:“真……真的。”
“我听他们圣井村的人说的,那还能有假。” 张老二用力点了点头:“要不咱们出去避两天风头。”
张老三虽然有些不信,但见自家二哥忌惮的样子,只能点了点头,刚抓起钥匙,还没走两步,他们家的大门就被重重推开了。
见来人是一个陌生的小丫头,张老三恼怒的开口训斥:“你谁啊,乱闯别人家。”
张老三脾气暴躁,打架斗殴那是家常便饭,连他们下湾村的村干部,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普通的村民那更是敬而远之,谁这么大胆敢跑到他家来闹事。
可张老三凶神恶煞的,那小姑娘却毫不畏惧,不疾不徐的开口回答:“我是陈沅,韩淑云是我妈。”
眼前的小姑娘虽然身材很高,都快一米七了,但圆圆的娃娃脸,青涩稚嫩,没有丝毫的杀伤力。
张老三嗤笑出声,回头扫了自家二哥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满脸都是鄙视的神情。
这就是你说的厉害角色,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让你怕成这样。
可张老二的脸色却很难看,张老三回头,就看见陈沅缓缓地关上了大门,还把木制的门栓抽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手心里磕。
她漂亮的小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但说话的声音却寒凉如冰:“怎么,这是打算畏罪潜逃。”
张老三脸上鄙视的笑容褪去,面对两个孔武有力的大男人,陈沅丝毫也不惧怕,反而一副生怕他们逃跑的模样。
张老二搓着手,嘿嘿憨笑了两声:“这是说的那里话,无缘无故的,我们……干嘛要逃啊。”
张老三虽然看出陈沅是个硬茬子,但是见二哥那怂包的样子,也有些不满,他瞪着陈沅道:“你不是圣井村陈家的丫头吗?来我们下湾村干什么?”
“来找你算账啊。”
“我们有什么账。”
“二十号晚上,你们收了我家两亩甜瓜,还拉到市里卖了,我现在是来收钱的。”
“胡说八道,我们什么时候见过你们家的瓜。”
“你们二十二号拉去市里卖了。”
“那是我们自己花钱批发的。”
“在哪里批发的,时间地点,批发商老板是谁?多少钱批发的,有交易转账记录吗?”
张老三以为只要自己一口咬定,甜瓜是批发来的,陈家没有证据,就拿自己没办法,那想到陈沅问的如此细致,问得他无言以对。
“我……我干嘛要告诉你?”
“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警察问起来呐,你也说是批发的,那批发甜瓜以后,什么时间运回来的,有证人吗,二十号晚上,你在哪里?”
面对陈沅咄咄逼人的追问,张老三不由自主的回答:“那天晚上,我在家睡觉。”
“有证人吗?”
张老三梗着脖子反驳:“我没证人,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偷你们家的甜瓜?”
“你二十号当天穿的什么鞋,拿出来看一下,看看上面粘的泥土,和我们家甜瓜地里的泥土,成分是否一样,还有鞋印也可以比对一下。”
张老三初中都没毕业,上学的时候也是瞎混,没什么文化,平常就靠蛮横霸道横行乡里,根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他以为只要自己否认,没有证据,陈家就拿自己没办法,哪里知道竟然有这么多的问题。
他刚才见二哥忌惮陈沅,还有些不以为然,此时也觉得有些棘手了,他一把推开陈沅,就想赶紧离开。
张老二本来还想糊弄过去,但是现在见事情败露,无从狡辩,只能上前和老三一起去推陈沅。
陈沅好歹也在警校上了两年,虽然体力上无法和张家兄弟比,但击打搏斗的技巧却是绰绰有余。
她灵巧地避开两人的攻势,拿着门栓专门敲打两人的脖子,肩膀手臂,膝盖窝,打的两人鬼哭狼嚎,别说还手了,连站都无法站稳。
等韩淑云带着他们圣井村的村长孙永安,一起找过来的时候,老远就听见张家的院子里鬼哭狼嚎。
韩淑云吓的加快了脚步,一路跑了过来,哐当一脚踹开了紧闭的大门。
结果就看见自家闺女拿着木制的门栓,跟打地鼠似的匡匡往张家兄弟身上敲打。
张家兄弟两人抱头鼠窜,满院子乱跑,陈沅打累了,就让他们两人双手抱头,靠墙蹲下。
当几个民警开着警车,找到张家时,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老老实实地靠墙蹲着,双手高高举起抱着头,动都不敢动。
倒是对面相貌甜美可爱的小姑娘,凶巴巴的,一时之间他们都分不清谁是罪犯,谁是举报人了。
陈沅怕张家兄弟两人跑路,报警之后,先跑过来堵住他们。
现在见警察来了,连忙把手中的门栓,扔到了地上,举起一只手打招呼:“警察叔叔,是我报的警。”
韩淑云也眼疾手快地把门栓往后踢了踢,踢到自己身后,她的宝贝闺女可是警校的学生,殴打嫌疑人,再被处分就不好了。
看不见门栓,张家兄弟两人胆壮了许多,争先恐后的大声叫喊:“警察叔叔,救命啊,救命……”
两个年轻的民警脸色一僵,你们两个三四十岁了,叫我们警察叔叔,不合适吧。
好在案件办的很顺利,两人对于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不过两三天,张家兄弟偷卖他们家甜瓜的钱,就追了回来。
韩淑云心里堵着的石头落了地,病都好了几分,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但陈沅也很是心疼她,不让她下地干活,自己跑去把两亩甜瓜瓤子全部拔了,晒干了当柴烧,晚上累的动都不想动,倒头就睡。
不知过了多久,陈沅突然感到自己的床铺晃动了一下,但她实在太累了,就没管,只是翻了翻身继续酣睡。
可是床却继续摇晃了起来,虽然幅度不大,却一直持续不停。
陈沅吓的连忙睁开眼,打开床头灯,就看见床头灯遮光的盖子,也在不停地抖动。
床头柜上放的茶杯虽然没有晃动,但里面的茶水却不住地荡漾出阵阵波纹,波纹越来越密,越来越快。
陈沅的瞌睡虫顿时吓的全部阵亡,她翻身跳下床,就冲到了次卧门口,一边拍门一边大声叫喊:“妈,快起来,地震了。”
韩淑云很快就打开了房门,她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边道:“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咱们这里从来没发生过地震,怎么会……”
不等她说完,陈沅就焦急的截口:“真的地震了,妈,你快出去,到安全的地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