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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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墨怀疑自己耳朵坏了。
卫眠怎么可能是自己的粉丝？如果是粉丝，那他有一点对待男神的态度吗？
“你又想捉弄我，让我丢脸了吧。”熟读《狼来了》故事的宁墨决定不上这个当。
“真的。”卫眠颇为认真地说，“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我关于那部剧的剧情。”
《半壁江山》是四年前一部小成本的网剧。而卫眠手底下的帝星拥有过不止一个大IP，按照他对剧本的苛刻程度，是看不上《半壁江山》的。
但是，很重要的一点，卫眠的侄子卫繁星也是主演之一。作为叔叔，大概率会关注有关侄子的镜头。
宁墨：“那我考考你。”
卫眠：“嗯。”
“太子津最喜欢的点心是什么？”
这是角度很刁钻的问题。整部剧里，太子津的设定都是反派+事业狂，极少对吃感兴趣，唯一一次吃东西是侍女拿来了他母妃生前擅长制作的醍醐酥，并劝他保重身体。
太子津放下书，吃了一块醍醐酥，眉目间难得露出温柔的笑容。
不是和主要角色的互动，也不是勾心斗角阴谋的剧情，只是很普通的，一闪而过的画面。
不过，对于观众而言简单的剧情，演员却需要揣摩到每一幕。
宁墨料定卫眠回答不出来。
“龙井醍醐酥。”卫眠不解思索道，“虽然只吃过一次，但侍女说他以前很喜欢。”
“！！！”
宁墨吃惊，回过神来，继续想了一个更刁钻的问题：“太子津未来的皇后是谁？”
这点在原著里无剧情，因为他到死都没娶妻。
“正常人会立将军之女或重臣之女为后，用来巩固自己的帝位，毕竟他是篡位的。”话锋一转，卫眠继续说，“但太子津不是正常人，他会立张太医的女儿为后，因为对方救过他的性命。”
答案是对的。
太子津虽然心狠手辣，却知恩图报，否则也不会三番两次放过琴师，最后也是死在了琴师的手上。
“最后一个问题。”宁墨歪了歪头，“太子津喜欢的人是谁？母妃？太医的女儿？还是，呃，那个琴师？”
“都不是。”卫眠微微一笑，“他应该是喜欢他本人。”
……妈的，又答对了。
这个问题严格意义上来说没有标准答案，因为每个人对太子津都有自己的解读。但是出题人是主演宁墨，他心里有自己的答案。
宁墨在饰演太子津时，为了突出对方略带自恋的性格，在很多细节上过功夫。比如大家都在欣赏倾国倾城的舞姬跳舞，唯独他垂眸望着酒杯中的自己。
连剑出鞘时，他停留在剑身上的目光也超过了正常欣赏的时间——因为剑身的反光映出了他的眼睛、他的青春和野心。
仔细想想，那时候是真的认真。
台词本能翻到烂，坚决不用替身，生着病都坚持把戏拍完才去医院。网剧播出后，他像小学生等老师表扬一样守在电脑前，开着弹幕，刷着论坛，一遍遍琢磨别人对他的评价，会开心，会沮丧，会甜一下苦一下。
……哪像现在，彻底封闭自我，远离网络，不看任何人的评价。
“《半壁江山》播出时，我每天追更。”卫眠以一种陷入回忆的口吻说道，“结束一天的工作，一杯拿铁，一块蛋糕，以及一集更新。”
“你是因为卫繁星才关注那部剧的吧。”宁墨撇了撇嘴，他依然不相信卫眠是自己的粉丝，“你一定没看过我其他的作品。”
“你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演剧，沉迷于上综艺。”
“咳，应酬而已。”其实是因为综艺来钱快，趁着热度一顿炒作，虽然那些钱大多数进了公司的口袋里，他和沈柯川分到的十分有限。
“那我再后来的作品呢？我拍了好多戏呢。”宁墨厚着脸皮问，“有你喜欢的吗？”
卫眠给了他一个意味复杂的眼神。
“那你自己有喜欢的吗？”
——总裁大人向来擅长把问题抛回来。
“……有吧，但我不记得了，印象都是模糊的。好吧，我也知道自己演的不好，始终找不到最佳状态，加上皇影也没给我什么我喜欢的资源——”
“过去的到此为止。”
卫眠竖起一根食指，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他嘴角一牵，一口整齐的白牙跟糯米似的，却又因两颗虎牙的存在而显得有些俏皮。
“从下一个广告开始，找回最佳状态。”
宁墨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对方虽然爱恶作剧，与自己也没什么交情，但在几乎是整个世界都站在自己对立面的时候，仅有他伸出了援手，给了他父母都不曾给过的期待。
“卫总。”
“嗯？”
这一刻，宁墨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夏夜里清晰的响起。
“以后我演的每一个角色，都会比太子津更让你念念不忘。”
他心想，不管到时候能不能实现，这个逼反正是装到位了。
*
三天后，东星大楼。
宁墨正式和星黎签下了广告代言的合同，他特意看了一眼代言费用及支付部分的内容，果然是以他的名义，全部无偿捐赠给A大的经济系。
……心有点痛。
卫眠说到做到，一个子儿没给他留。
签完字后，卫眠的秘书陈露收起其中一份合同，对宁墨说：“广告拍摄地点在10楼，阿秋等一下带你过去，你会见到你的两位搭档，顺利的话，今天可以结束前半部分的拍摄。”
“卫总呢？”
两位搭档是谁，宁墨还不知道，但他今天一大早就没见到卫眠，是阿秋开车带他来东星的。他本以为签合同这么重要的事，卫眠会在场。
“卫总临时出差了。”
宁墨心里在想什么，陈露一眼就看明白了。实际上这种小合同，让她来签都是大材小用，她手里一大堆的工作，还得把他放在首位，但没办法，谁让这是总裁的吩咐呢。
那位向来慵懒的爷大概是彻底色令智昏了，竟然把司机留给贪睡没醒的宁墨，自己亲自开车来公司。甚至在出差前一刻，还在公司的ATM机上买了一罐黑咖啡，递给了她。
陈露：“谢谢卫总。”
卫眠：“麻烦帮我冰镇一下交给宁墨，让他好好加油。”
陈露：“……”行吧，白感动一场，虽然她也不爱喝这玩意。
当她把这罐黑咖啡拿给宁墨时，后者的眼睛瞬间亮了——是他最喜欢的咖啡牌子，更妙的是冰镇过。
“谢谢陈秘书！”
“不用谢我，是卫总给你的。”
陈露忍不住在心里叹气，一世精明挑三拣四的总裁，怎么就看上了这个傻乎乎的小孩呢。
她上下打量宁墨，除了长得漂亮、穿得光鲜亮丽之外，完全看不到别的优点。
……
喝完咖啡，宁墨跟着阿秋来到了十楼。
东星是星黎的财产，本着节约成本的原则，拍摄广告的前半段地点就选在了自家楼内。
十楼已经布置完毕，另外两位出演学生的演员、导演以及化妆师等工作人员也已经到了。
宁墨微微一滞。
导演他不认识，但演员他是知道的。一位是在上届金杯电影节，得到过最佳新人奖的徐子音，另一位是据说曾经抢了颜浸月的男一号两次，导致一直被颜粉撕到现在的季雳，他们都是签在帝星的演员。
两位的演技没话说，咖位也都不算小——反正比他大多了。
宁墨突然压力巨大。
……这阵容，是拍小广告？他何德何能演C位啊？
妈耶，卫眠这是要捧他还是捧杀他啊？
宁墨深吸了一口气，朝他们鞠了一躬：“导演老师，徐老师，季老师，你们好，我是宁墨。”
“哈哈哈果然和卫先生说的一样，是个小朋友呀。”说这话的是季雳，他性格随和，长着一双会笑的眼睛。“叫什么老师，叫雳哥哥。”
啊这。
宁墨张了张嘴：“雳哥……哥。”
叫雳哥就算了，雳哥哥这种ABB的叫法，有点叫不出口。
“别逗他了，卫先生交代你了，不准欺负他。”相比季雳，徐子音的性格要沉稳多了，他淡淡地瞥了宁墨一眼，“……和网上说的不太一样。”
宁墨用脚指头想也知道网上是怎么说他的。
没演技，没实力，耍大牌，走后门，目中无人。
当然也有一些是夸他的，这几天卫眠遵守先前的约定，每天截图一条粉丝的正面评价发给他看。
虽然不是夸他长得帅，就是要给他生猴子之类的话，但也很令他开心。
为此，他特意新建了一个相册《夸夸怪》，专门存放这些截图。
“这里唯一你需要叫老师的，是祝导。”徐子音又说。
祝导到底是谁，宁墨还是不知道，也不好当面拿出手机搜索人家的简介。
他只好假装崇拜：“久仰祝老师的大名。”
幸好祝导不像卫眠那样难搞，没问出“你是怎么久仰我的”、“说出我的三部执导作品”这样的问题。
祝导和蔼地说：“先化妆吧，边化边聊，剧本你们都已经熟悉了，现在互相之间熟悉一下，拍起来也顺利。”
男高中生的妆不难化，麻烦的是这三位目前是“不良少年”，不仅要化出少年感，还要化出那股痞气和邪气。
“其实我在知道我是配角时，是不想来的。”季雳开门见山道，“我也不是没演过配角，但我并不觉得你比我强，况且，这只是一个小广告。”
对方不是卫繁星，宁墨不能说那你可以不来啊，但也无法自信地说出我比你强这种大话。
这时候就得运用中庸之道了：“雳哥，我会好好努力的。”
“你可真是让人羡慕啊。”季雳拿起了一颗糖球，在拍摄奶酪糖球广告现场，最不缺的就是代言产品了，“小音，怎么不说话？”
“无话可说。”徐子音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我要演的角色本来就不爱说话，不像你的角色是话痨。”
化妆完毕，镜子里出现了三个风格迥异的不良少年。
在广告里，帮宁墨出主意COS家长的是季雳演的角色，他挑挑眉，随随便便一站，那股痞里痞气的感觉就上来了。
而徐子音压着眼皮，有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很符合冰山不良的特质。
不得不说，策划人挑角色的眼光很准。
宁墨更怂了，他看着镜中的人，突然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了。
他紧张万分，觉得自己像只从马戏团里跑出来的猴子。
……他演的不良少年是哪种类型来着？
会打架，不爱学习，到底要怎么表现的？
随着那声“Action”落下，宁墨大脑里一片空白。
先前所有的排练、琢磨，在这时候，全部发挥不出来了。
他怯场了。
怯场的下场就是一个上午，都拍的磕磕绊绊的。
看着另外两人被自己连累，宁墨自责不已，刚开口道歉，徐子音就打断了他：“与其道歉，不如想想解决的办法。你在家自己排练过吧？”
宁墨点头。
卫眠一直有陪他排练，提供了不少建议。
他要是拍砸了，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卫眠。
“卫先生钦点你，你肯定有过人之处。”旁边的季雳说，“我相信他的眼光，所以我才会答应给你当配角。”
宁墨深吸了一口气，说：“给我十分钟，我调整一下状态。”
在得到祝导的允许后，他去走廊打了一个电话。
“喂，卫总。”
电话那头的卫眠刚结束一轮舌战群儒的大戏，正叼着吸管在喝果汁。
“拍摄顺利吗？”
“……不太顺利。”宁墨小声抱怨道，“你怎么请了两个大神来？让人家咖位大的给我当陪衬，合适吗？”
“不合适吗？”卫眠说，“你在家里演得挺好的，我们不是排练过吗？”
“那是在家里，对了，老师的角色你打算用谁——”
“宁墨。”卫眠放下果汁说，“你要是觉得自己不行，那我现在就取消这个广告。”
“……”
总裁的声音已经没有了笑意，变得十分凉薄：“并且以后我只管你的学习，不会再过问你拍戏的事。”
时间有一刻的静默。
隔着冰凉的手机，宁墨都能想象到卫眠死气沉沉的眼神。
他不敢说不行，也不想说。他知道对方为了帮他安排这个广告，付出了很多时间和精力。
“卫总，你给我点鼓励吧。”宁墨小声说，“我有点紧张，但我肯定行的。”
……噫。
又在撒娇了。
换作是卫繁星讨要好处，卫眠早就一脚踢过去了，但对方是宁墨，他想到自己的那句“我会让让他”，思考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要是发挥顺利，我出差回来帮你染头发。”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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