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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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到我家吃豆沙包吗？”宁墨下了车，见卫眠没动，回过头保证道，“微波炉加热一下，两分钟就能吃，很快的。”
夏夜的路灯下，少年目光含笑，清隽如水，令人赏心悦目。
片刻后，卫眠摇了摇头：“不用。”
“要不然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拿。”宁墨又说。
阿秋内心疯狂吐槽，速冻包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宝贝，还等一下，真当他家总裁很闲吗？
今天他们已经被宁墨耽误一下午加一晚上了。
同事阿辞中午换班前交给他的日程安排全GG了：下午一小时内审核《烽火燃灯》剧组的资质；然后去见中能的赵总，洽谈二期工程的合作事宜；结束之后去方映初的律师事务所，商量关于卫繁星的歌曲违规的官司；最后去周医生那里打第四针的狂犬病疫苗。
……要是让阿辞和陈秘书知道总裁什么都没干，倒霉的会是总裁吗？
显然不是！！！
阿秋后背发凉，打了个冷颤，顿觉自己前途堪忧。
“改天来吃。”卫眠淡声说，“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嗯，那也行，到时候给我打个电话，联系方式我给秋先生了。”宁墨也没强求，他想起家里没收拾，乱七八糟的，用来接待客人也不礼貌。
他三步一回头，直到那辆骚包紫的车完全消失在夜色里，他才哼着歌大步流星地往自己的小公寓走去。
然而他并没有察觉，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停靠着一辆黑色的车子。驾驶座上的黑衣男人看着手中的相机，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
“幸好没让他上来。”
回到公寓的宁墨看了一眼东西丢的到处都是的客厅，心有余悸地自语，“这里跟猪窝也没什么两样。”
宁墨只爱收拾自己，不爱收拾屋子。原先请了一个勤快的家政阿姨，但是对方因为家里有事辞职了，新的家政还没找到，他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打开冰箱，冷藏室里堆放着阿姨辞职前给他买的水果和牛奶。冷冻室里是做好后分装的菜和饭，上面细心地贴了日期。
宁墨在冰箱里一阵乱翻，终于在最底下一层里翻到了一盒速冻包子。
——全世界最好吃的豆沙包。
实际上，说是最好吃的一点也不客观，这只是宁墨的主观判断。
他不吃甜的，因此蟹黄包子、牛肉包子、虾仁包子全都消灭了，唯独剩下这盒豆沙包。
包子是在沈柯川店里买的。
说来也好笑，一个经纪人，居然在事业如日中天时辞职去开包子店，还说找到了人生的价值。
给他当经纪人没价值，做包子有价值，不就是说他不如包子吗？
可沈柯川做包子的手艺也是因为宁墨才学会的。刚出道时宁墨还没成年，爱折磨人，嘴巴也很馋，背剧本前总要吃各种美食，沈柯川没钱给他买，业余时间便钻研美食，做的最好的便是包子。
他对宁墨的关照，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亲生儿子。
宁墨的生父是个画家，在他两岁的时候就跟别人私奔去了国外，他对生父毫无印象。
现在的继父顾曲，由于和他年纪差太小，加上对他太过纵容，他也没法把对方看成父亲看待。
每次提到父亲一词，他脑中浮现出的形象，总是沈柯川那张叼着香烟的厌世脸。
‘你一定会成为影帝的，想吃包子就回来找我，打八折。’这是他对宁墨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笑着说的。
宁墨笑不出来，分开后的两年，他一次都没去找过沈柯川，每次都委托周舟去替他买包子。
“好无聊，接下来真的没戏拍了么？”宁墨将冰箱里的牛奶推到旁边，企图从里面找出一两瓶啤酒，但阿姨早替他处理了，只留下四罐黑咖啡。
还贴了一张纸条：【小宁，记得每天喝牛奶，吃水果，少抽烟，少喝酒，好好照顾自己。】
宁墨当然不会听，但他把纸条收进了抽屉里。
然后将空调的冷气开到最低，打开罐子喝了一口咖啡，单手脱掉身上的衣服，只穿着单裤躺到了沙发上。
不说脏乱差，这里也根本不像一个家。
整个客厅都是他的步入式衣柜，书房里收藏着上百瓶香水，各色的饰品，堆成山的染发剂。
墙上没有一张全家福，因为从没拍过，所以挂的都是他自己的写真。
……也好，反正全家他最好看。
正当他欣赏着自己的美貌时，手机响了。
还是两个同时响——一个是他随身携带的手机，一个是放在茶几上冒充家长的备用机。
宁墨打了个哈欠，先看了自己的手机，只一眼，嘴里的咖啡顿时苦得难以下咽。
不可能！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一下学期的考试，他竟然挂了四门！
第一学期可是一门都没挂啊！
上面的数字触目惊心，最差的一门是高等数学，竟然只考了二十五分！
离了个大谱！
虽然自己平时忙于拍戏，经常请假，但也不至于平时分直接给零分啊，他有得罪那个老师吗？可即使没有平时分，这个二十五分，真的是人能考出来的分数吗？
宁墨浑浑噩噩地拿起另一部手机。
他的成绩同时也被发到了这上面，最后一句话更是让他五雷轰顶。
【尊敬的家长，请您于X月X日上午来A大XX系辅导员办公室一趟，作关于您孩子的期末成绩探讨。】
都已经是大学生了，还请家长。他的家长在国外，要怎么请？
而且万一让他妈知道他一口气考了四个不及格，绝对会禁止他再演戏的。
宁墨对自己的妈妈有心理阴影，两年前他已经考上了电影学院，硬是被迫放弃，转考了自己毫无兴趣的A大金融系。
现在还能演戏，全是继父从中斡旋为他争取来的。
考出四个不及格无疑会再次触怒他妈，当真出道即巅峰，二十就退场吗？
他愁的晚饭都没吃，不知不觉睡着了。他不知道是，在他睡觉的这期间，网上关于他的新闻又炸锅了。
*
话题明显宁墨上了两个热搜。
一个是他正式杀青，《烽火燃灯》剧组发的欢送微博。
照片里的宁墨还是许飞星，笑容温和腼腆。
整体评价还算正面，不少粉丝出来祝他星途坦荡。
而第二个，是他疑似与中年富婆交往的小道消息。
说交往纯粹是怕被限流，底下评论直接点出了包养一词。
照片里宁墨从一辆限量版的紫色保时捷里出来，笑得满面春风。
网上早有传闻他是被有钱人看上，才得到了进组的资格，而且再看他身后的城乡结合部小区，更证实了这个传闻非虚。
等宁墨早晨醒来知道这件事时，面前已经坐了周舟和陈安静两尊大佛了。
周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呢，老大，都传你被中年富婆包养了！卫先生的性别和年龄都被魔改了！”
宁墨沉默不语。
陈安静很生气：“我哥可是A城首富的继子，要包养也是他包养别人。”
“你关注点不对，艺人是不可以有污点的，包养别人也不行！”
左一个包养，右一个包养，宁墨听得头疼，但最头疼的还是挂科和请家长这两件事。
“你们家里有后天上午没事的家长吗？”宁墨揉了揉太阳穴，“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行，借我用半天。”
“都什么时候了还借家长？我全家都是打工人，后天上午没事的只有我一个。”陈安静恨铁不成钢地说，“那个保时捷上的中年人是谁，曝光他吧。”
“不行！不能曝光卫先生！”周舟磕磕巴巴地说，“我跟婧姐讲了，她说卫先生性格古怪，从来不接受媒体采访，也不喜欢和明星扯上负面关系，万一……得罪他，老大以后不好过。”
许婧的言下之意是，别说卫眠没包养宁墨，就是真的包养，都不能把他供出来。
……的确。
连曝光的人也不敢得罪卫眠，所以才只拍了宁墨从保时捷上下来的照片，避开了车上的人，并将保时捷的车牌号打了马赛克。
“又不是说被包养就被包养了。”宁墨摊了摊手，他对这件事反应不大，“之前网上还传我睡粉，结果拍的是我和安静逛街的照片。”
“那现在怎么办？”
“没空管它，反正我的账号都是别人在打理，我又不看。”宁墨是玻璃心，看到网上有人骂他，就会难受很久，后来索性卸载微博，心情也愉悦起来了。“周舟，你把屋子收拾一下，安静，你去热饭，帮我再拿一罐咖啡。”
“都火烧屁股了你还吃饭！”
“老大你一天到晚喝咖啡对脑子不好啊！”
宁墨无暇顾及负面新闻，眼下他绞尽脑汁思考的事，是要怎么借来家长糊弄辅导员。
*
《烽火燃灯》剧组下榻的酒店。
颜浸月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喝下午茶。
甜腻的奶茶，甜腻的苹果派。甜度太高，他非常不能适应，但只要想到是卫眠喜欢的东西，他艰难地吞了下去。
——以后成为卫眠的伴侣，肯定是要陪他一起喝下午茶的。
……他的卫眠。
死宁墨，这个贱人。
颜浸月恨恨地咬了一口苹果派，在看到宁墨被中年富婆包养的热搜时，才露出笑容。
助理敲了门进来，小声说：“颜哥，阿峰那里都办好了。”
阿峰是他们花钱雇佣，去跟踪宁墨的民间记者，照片也是以匿名的方式提供给新闻社的。
网上对明星的私人生活向来十分关注，当即就添油加醋地编排了。
其实就算不用添油加醋，素材到位，水军下场，白的也能说成黑的。
宁墨被包养的消息，与先前他莫名其妙得到好几个大IP配角资源的未解之谜，形成了完整的逻辑链。
粉丝与黑子们撕的昏天黑地。
颜浸月切了小号，把每个骂宁墨的评论都点了一遍赞，直到系统限制，再也点不了。
他的手指都在发抖。
“为什么卫眠会看上他那种货色？”
助理吓了一跳，赶紧劝他声音小点。
“颜哥，我们还在剧组呢，别被其他人听到了。”
“哼。”颜浸月咬牙切齿，“要不是宁墨发骚，卫眠早就把我挑走了。你真以为他是来挑导演的吗？林远算什么，他能拍出什么东西？”
虽然比不上江潋那样的影帝，也不如乔雪时吸粉，但他现在也算大半个顶流，又没有任何黑历史，《兵仙》没道理不签他。
八成是宁墨把卫眠搞得心不在焉，后者才没有认真挑演员——甚至都没等他的戏开始，他就走了。
他能从下午等到晚上看宁墨NG无数遍的烂戏，为什么不能再等等他的完美表现！
“是是是，卫先生本来是来挑颜哥你的。”助理安抚道，“都怪宁墨太心机了，还好阿峰车速够快，搞到了那张照片。”
“钱到位了，什么不能搞。”颜浸月不以为意地说，“可惜了，同在一个剧组这么久，我都没拍到宁墨和竹泽的私密照，竹泽虽然是个二货，但防备心太重了。”
颜浸月有个习惯，和别人同剧组时，会随身携带针孔摄像头，偷拍其他明星的私密照。
之后如果他有需求，就通过高超的拼接技巧，制造“素材”，编造新闻。
他以这种方式，搞臭过不止一个人，只要是同剧组有潜力无后台的演员，他都不允许他们往上走。
尽管事后被人发现是拼接，可网暴造成的伤害已经留下了。
有人被网曝后受不了压力，退出了娱乐圈，也有人足够坚强留下了，但却要耗费数年才能治愈抑郁。
温柔谦虚、与世无争一直是颜浸月的代言词，没有人能扒开他的那层皮。
曝光停车场内的照片其实更合适，但他怕卫眠查到他头上，迫不得已才会让民间记者跟踪。
即使这样，这件事也不能实锤。
帝星那边很快就会压下热搜，而且宁墨本来名声就糟糕，这点黑料不算致命。
他要做的是挑拨宁墨，让他告诉公众卫眠的名字。
卫眠一向爱惜名誉，最反感别人和他扯上关系，神秘主义者怎么能因为玩物而颜面扫地？
“他现在一定很得意，能和他的金主上热搜，估计迫不及待告诉别人他钓到卫眠了，我成全他。”
颜浸月刚编辑好怂恿宁墨出面澄清的消息，宁墨的消息却先发过来了。
心有灵犀……不用点。
宁墨：【颜哥颜哥，你家里有不用的家长吗？】
颜浸月：？？？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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