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似水流年》雪凝香

23、自责

　　陆柳二人聊的火热，叶晓和顾少秋互望了一眼，掩嘴偷笑。

　　吃完午饭，四人便一起去集市准备晚上的食材了。集市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四人一番挑选，发现想买的东西基本都有。

　　拎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一行四人兴高采烈地往回走，路上途经一个摆着地摊卖冬枣的老奶奶。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呀，又甜又脆的冬枣，孩子们，要不要尝一尝。”老奶奶见到四人，热情的招呼着，一边抓了一把冬枣塞到几人手里。“尝一尝，不买也没关系的。”

　　也许是老奶奶太过于热情，叶晓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却是撞进了跟在自己身后的顾少秋的怀中。“呀！”叶晓不禁轻呼出声，只觉一颗心扑通扑通似要跳出来。

　　顾少秋眼疾手快扶稳了叶晓，轻声安抚道，“别怕，有我们在呢。”

　　这边叶晓刚站稳，那厢柳絮早就大大咧咧的接过了老奶奶递过来的冬枣，用手简单地擦了擦，就放进了嘴里，吃了一口便感叹道，“呀，真的好甜”，一边回头对其他三人说道，“我们买点吧。”

　　老奶奶听她这么说，忙兴高采烈地就拿了塑料袋塞到她手里，“你们随便挑，随便挑呀。”

　　“哎，你也不问问价？”叶晓刚想阻止，却见柳絮已经开始挑起来了，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小声嘀咕道。

　　柳絮一边挑枣，一边跟老奶奶闲聊道，“奶奶，这些冬枣都是您家自己种的么？”

　　“是的，都是自家种的，没打过农药，很干净卫生的。”似是怕几人不相信，老奶奶还指着东边不远处的小院子，道，“那边就是我家，都是自己种的树，虽然产量不多，但也能卖点补贴家用。”

　　从柳絮跟老奶奶的寒暄中，几人了解到了老奶奶的家庭情况。老奶奶有一儿一女，由于家庭条件差，只能供一人读书，儿子自觉不是读书的料，初中毕业就辍学外出打工，把读书的机会留给了妹妹。

　　女儿原是个争气的，成了村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之一，可谁曾想，小镇姑娘进了城，却被花花世界迷了双眼，单纯善良的她被坏小子搞大了肚子，坏小子一走了之，只留下肄业的她和无辜的孩子。

　　听了老奶奶的故事，几人忍不住一阵唏嘘，柳絮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您女儿她如今怎样？”

　　老奶奶吸了吸鼻子，却还是对着四人挤出一个微笑，“妮子她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有一天趁我出门，就在那棵树上···”后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提及您的伤心事···”柳絮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安慰，只好轻抚着老奶奶的后背。

　　叶晓此时的心中只剩愧疚，想起自己刚才还那般提防老奶奶，只在心里把自己骂了无数遍。此时，忍不住上前抱住老奶奶，安慰道，“奶奶，都过去了，您还有外孙女，还有她替她妈妈陪着您。”

　　三人抱作一团，半天才止住哭声。

　　老奶奶擦干了眼泪，吸了吸鼻子，道，“哎，今儿也不知怎么了，平时我很少跟人聊这些的，可能看到你们，就想到我的妮子刚上大学时候的光景了吧。好孩子们，不管你们的事儿，你们也别哭了。”

　　叶晓想了想，指了指地上的冬枣，道，“奶奶，这些冬枣我们都要了，这天冷，您早点回家歇着吧。”

　　老奶奶却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们就几个人，吃不了这么多的。”说着指了指柳絮手上已经挑好的袋子，“这些就够你们吃了。”

　　“奶奶！”叶晓刚想劝说，却被老奶奶打断了话头，“好孩子，你们的心意奶奶心领了，我家也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困难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人也不好再勉强，只买了柳絮挑好的那一袋。

　　“老奶奶可真不容易，那个骗她女儿的混蛋真是该千刀万剐！”回到民宿，柳絮还忿忿不平，“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多渣男？男人真不可信！”

　　一听柳絮这般说，陆飞先急了，忙跑到她面前辩驳道，“我的柳姑娘，你可不能一棒子打翻一船人呀。不说远的，就咱屋里，这两个大男人可都是好同志呀。”一边说着，一边可怜兮兮地望着柳絮，一副“快认可我”的表情。

　　陆飞的表情把柳絮逗得忍俊不禁，却是憋着笑，故作严肃道，“是么？那你快把这些菜收拾了，让我看看是不是个好同志。”

　　“得令，小的这就去！”陆飞滑稽地敬了个礼，拎着菜一溜烟地跑去了厨房。

　　柳絮“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半晌才道，“哎，你等等我呀！”说着，也跟着他进了厨房。

　　偌大的客厅此时只剩下叶晓和顾少秋二人，顾少秋见叶晓兴致缺缺，试探性地问道，“怎么，还在自责？”

　　叶晓闻言一愣，一切都是自己的心理活动，怎么就被他知道了？随即又释然了，想来是之前交谊舞训练时两人培养起来的默契，有时候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诚实地点了点头，叶晓的话语中带着内疚，“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我会带着些戒备心，尤其她今天又那般热情，总担心会有些什么坑。后来听了她的遭遇，又感觉她过的那么苦，心态还那般好，我却还怀疑她，感觉自己真的太不善良了。”

　　“怎么会，这跟是否善良没有关系呀。女孩子出门在外，多点防备之心是好事儿。”顾少秋不赞成地摇了摇头，轻声安抚道，“有时候，敏感一点也无妨。”

　　“真的么？你真的这么认为的么？不是为了宽我的心吧。”叶晓眨巴着眼睛望着顾少秋，语气中多了一丝期盼而不自知。

　　望着叶晓闪闪发光的双眸，顾少秋情不自禁地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道，“当然是真的了。”

　　话音未落，两个人都愣住了。顾少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叶晓抿了抿唇，四处张望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我···”两人竟是异口同声，微一愣神，张口又是同样的话语，“你先说！”

　　叶晓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顾少秋挠了挠头，也跟着她一起笑了。二人相视一笑，倒是化解了方才的尴尬。

　　“今天我们几个人都在，你倒是不用担心。若是自己一个人出门，碰到类似的场景，确实还是要小心一点。”顾少秋轻咳了一声，绕回了之前的话题，“之前不是很多拐卖人口的新闻，都是利用了女孩子的善良。”

　　叶晓点点头，附和道，“是呀，我就是看了挺多这类的报道，心里总还是有些害怕的。”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你们在，确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顾少秋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就听从厨房里传来陆飞的声音，“老大，你是说要自己炒火锅底料么？要帮你洗哪些东西么？”

　　顾少秋无奈一笑，叶晓莞尔，“走吧，咱们也去厨房帮忙吧。”

　　在四人的齐心协作下，很快，热气腾腾的鸳鸯火锅便做好了。

　　“我先帮你们试试毒。”这火锅刚端上桌，陆飞就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牛肉送进口中。

　　“你慢点呀，小心烫。”柳絮见状忙提醒道，话音未落，就见陆飞“嘶”一声轻呼出声，果然是被烫到了。柳絮忙不迭地递了一杯饮料给他，“都说了让你小心点，快，喝点冰的。”

　　陆飞喝了饮料有所缓解，又恢复了嬉皮笑脸，“哎呀，还是咱柳儿对我好。”

　　饶是柳絮这般大大咧咧的性子，也闹了个大红脸，随手夹了一筷子菜塞到陆飞碗里，佯怒道，“讨厌，快吃你的，食不言寝不语懂不懂！”

　　叶晓和顾少秋对视了一眼，二人都忍俊不禁，却是看破不说破。

　　顾少秋轻咳了一声，开口问道，“怎么样，味道还行不？”

　　“老大亲自下厨炒的火锅底料，那怎么能是还行，那可是相当美味呀。”不知是因为食物美味，还是因为给他夹菜的人，此时的陆飞笑容都溢出了脸庞，还不忘拍着顾少秋的马屁。

　　又见顾叶二人都憋笑看着自己，陆飞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你们都看着我看嘛，我脸上有脏东西么？你们怎么不吃呀？”

　　“开吃开吃！再不吃就要被飞哥吃完了。”叶晓忍笑圆场，一边说一边举起了筷子。

　　大冬天的吃上一锅热气腾腾的火锅是件再惬意不过的事情了，四人吃着聊着，气氛是再热闹不过了。

　　“这火锅也太好吃了吧，就是一不小心吃的太饱了，感觉又要长胖了。”柳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叹道。

　　“我也是，有点撑。”叶晓附和道，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准备动手收拾碗筷，“我来收拾收拾，正好消消食。”

　　陆飞却眼疾手快地阻止了，提议道，“碗筷先不着急收拾，既然大家都吃撑了，不如出去散散步消消食怎么样？”一边说，一边给顾少秋使了个眼色。

　　猜猜飞哥想干嘛？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