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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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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让宋斐回顾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是什么?
不是她高票出道,万人解散演唱会的时候,不是她站在领奖台享受属于她一刻光辉的时候,也不是她从台前走到幕后看着她培养出的一代代偶像们,而是和她共有第一个家的时候。
她,杨幼安。这个贯彻她一生的人。
那个时候,她蒙着杨幼安的眼睛,带着她推开院门,然后放下手,轻轻的在她耳边说:“好了,睁眼吧大宝。”
她还记得当时她看到很少激动的幼安,会兴奋的指着家里尚显颓然的院子说要种在院子里种一棵大树,在夏天的时候乘凉。
她附和着说,那还要旁边还要加两个秋千,她们一起坐在树下。
她又说我们就应该养条狗。
她笑着点头,如你所愿。
宋斐侧头看着那张她心里描绘过也真实抚摸过无数次的脸。脸颊的下颌线像海与天之间的分离,她们从两小无猜到现在的风华正茂。
杨幼安,请原谅我还想陪你到两鬓斑白。
她们的故事太长了,也许真正的开始,是在三年前。——————————————
那时是宋斐时隔三年再次回国。
她留学的国家是个临海的国家,六月是炙热中带着海风的味道,她站在机场,里面空调大开,仿佛置身春日,甚至有的小孩穿起外套。
她现在手里提着两个大行李箱走在机场的一楼,里面她的东西不多,倒是某些人的东西多的很。
想到那个人,她嘴角上扬。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到祖国。
从留学到现在每次经过自己国家的超市,碰到国旗,听到有人说母语会侧目,她就像思乡的游子渴望回到家乡,她想念很多,甚至她从落地的空气都能分辨出祖国的氧气。
而更重要的是,她在国内,有想见到的人。父母,朋友,老师。
和她上飞机前就催出发的人。
刚托运完行李,宋斐就接到杨幼安的电话,电话那头:“喂,你什么时候登机了?”
“一个半小时后,怎么了?”
“我还有几个东西想让你买。”
宋斐:“行吧,那回去行李箱你拎着。”
“我给你发过去,挂了。”
宋斐没有挂掉“嗯,别迟到了,别让我在机场门口等你。”
“知道了知道了,挂了挂了,你赶紧去买一会儿不赶趟了。”
“恩,挂了。”
国内那头的杨幼安站在路边叫停路上的出租车,“师傅,到机场。”
师傅看着前面的路况:“小姑娘,前面可能堵车,要绕行吗?”
“行。”
中年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到从上车就开始补妆的小姑娘“小姑娘是去接人?”
杨幼安放下口红,笑道:“对。”
“男朋友?”他看着车上一直打扮化妆。
杨幼安解释:“不是,朋友。”怕司机不信:“从小长到大的朋友。”
“奥~青梅竹马,久别重逢。”
杨幼安看着一直调侃她的司机师傅,感觉解释不清楚,就无奈的点头承认“对,男朋友,竹马。”之后打开手机时间,现在下午两点,她那边应该三点了,按照那边四点半登机,大概五点半就能落地,也就是说她只要在机场等三个小时就能见到她了。
三,真是个神奇的数字,三年未见她,三个小时能再见她,她三月的生日。
“好了小姑娘,到了。”司机打断她回忆。
“好。”结账的时候杨幼安站在车外面临走前和师傅说:“师傅,我接的不是男朋友,是女生。”
师傅看着她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她以为解释清楚了,就听见司机操着当地口音说:“啊~懂了懂了,恭喜恭喜。”
杨幼安看着飞驰开走逐渐远去的出租车,身体感受着板油路带来的热浪,她感觉她有点不太理解司机师傅的话了。
远在异国机场的宋斐,站在机场一排排的免税店前打开微信,口红,包包,香水,化妆品,恩?怎么还有卸妆棉?
杨幼安回复:反正正好要买。
然后她就仿佛像一个代购一样,带着一个大包裹登上飞机。
飞机上的两个小时,她生命中过得心路历程最多的两个小时,焦急,期盼,等待,她看着窗外的云彩,觉得她讨厌的飞机餐速冻三明治也好吃起来。
国内时间五点二十她落地安检,找到行李后她从一堆接机的人中,一眼看到了她。
接机最外围,有一位看着一米六多些身材丰满穿着超短裤短袖的女生在向她这边眺望。
她果然不喜欢挤,在外围等她。
她脚步加快,其他接机的家属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她听到后面接到人的家属的彼此热情寒暄对话:“诶呀,怎么出去瘦这么多啊!”她心里跟着认同,是啊,她也瘦了,本来就不重现在到底到没到九十斤啊! 不过还好胸没小
又听那位大妈说:“黑了,我家大儿子成大小伙子了。”相反的她白了,应该是因为常年坐办公室,听她说那个位置照不到什么太阳,也可能是A市水土养人。
“不过没事,回家了,回家就好。”她内心附和着大妈的话:没事,回家了。
她走到她跟前,没有说话,两人四目相对,相对无言。
好像长个子了,她心里想。不然怎么一眼对视,就到现在都无法从她眼神中移开。
杨幼安从算着宋斐下机的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就站在那里。不过她一向不喜欢向前挤,于是站在远离人群的位置,不过她相信宋斐能找到她。
宋斐先开了口,笑着抱怨:“怎么不做个灯牌,这么不好找,人家至少有个纸壳子。”她指了指身后那一堆身前举着迎接谁谁谁的家属。
杨幼安听宋斐不满,抬脚踢她的行李箱:“接你就不错了,还灯牌,你以为你是偶像吗?”面上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心里吐槽什么破行李箱踢都踢不动,踢一下脚疼死了。
宋斐看到杨幼安暗自的白眼,就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嫌沉?里面你的东西可以不要。”表情仿佛很嫌弃她的白眼,但心里暗笑。
“嗯?不给我?你行李箱都把我脚踢疼了,你应该想想怎么补偿我,还想不给我东西?”杨幼安觉得她宋斐这几年都学了什么,竟然学会顶嘴了。以前都不和她顶嘴的,“难怪都说,男人出去了心眼就坏了,原来女人也一样。”杨幼安小声嘟囔。
宋斐看她嘟囔心里一动,这样的场景她十分熟悉,以前一有不喜欢的事,就在她旁边偷摸小声嘟囔。
上学的时候,对面如果是她不喜欢的人,就会在她身后小小的说声:“晦气。”就像现在的表情。
她对她的表情足够掌控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