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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陈大司令去开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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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大雷就发现,三营长好像是被他的突然袭击弄懵了,以前看见他就见了鬼似地跑路,现在反而呆若木鸡,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陈大雷于是招呼他来下棋,三营长棋艺普通,瘾却不小,搓搓手就上阵了,连输三盘,气得把棋子一丢,
“不下了。”
站起来要走,陈大雷忙喊住他,
“我再让你一个车行不行?”
“你这是佯让,回头还是搞偷袭。”
“嘿,我下那么多年棋,还头一回听说什么什么佯让。”
“你就是在偷袭我的子,我放在这里好好的,你突然就杀出来把我搞掉了。”
这么说着,三营长还是又回到棋盘前坐着,看陈大雷一边摆棋一边说:
“这个下棋啊,就跟打仗是一样的,兵不厌诈嘛,都要搞伏击啊,我伏击你,你也可以伏击我嘛,你也可以偷袭我啊。”
“哼,我才不会去搞偷袭,我都是正面攻击,当头炮。”
让三营长输了个“痛快”之后,照例要去训练场走一趟,顺溜当了排长,训起新兵蛋子来也有板有眼,陈大雷看了一会儿,借花献佛地对三营长说:
“你就是英雄嘛,所以带出来一窝英雄。”
态度诚恳得不像是在拍马屁,三营长再怎么也忍不住得意地笑出来,边从训练场走开边说:
“谢谢你司令员的抬举。”
陈大雷跟上去说:
“那你是骂我,怎么叫抬举呢?我陈大雷从来不说假话啊,再说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你说你要是撂挑子了,我找谁去?”
三营长站住了回头说:
“你这些话还是留着跟大司令说吧。”
“那你还是不相信我,你看你啊,你怎么跟那个刘强一样呢,在你们眼里边我就是个千古罪人。”
说着话已经离训练场远了,陈大雷赶上两步搭住三营长的肩膀,低头凑近了小声说:
“你也不能因为我犯一次错误就把我一竿子全打下水吧。”
三营长要往后撤,被陈大雷扳得退不开,只好把头转向另一边说:
“你又提这回事情。”
“是啊,这个问题不解决,那我连觉都睡不好啊。”
“那你倒是解决啊,你要怎么解决?”
陈大雷被三营长问住了,对上他带点气的大眼,三寸不烂之舌也打了结,心里嘀咕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人这么顺眼呢,而且颊上一片晕红,像只正在熟着的柿子,惹得人想上去啃一口。
不过还没等他真的啃上去,那柿子树就哗啦一下推开他,慌里慌张地后退几步,对他咬了咬牙,转身逃也似地跑了。
“哎——”
陈大雷追了两步,停下来叉着腰站在原地想:哪怕掉下一个柿子来给他甜甜嘴也行啊。
又到军区开会的日子,以往碰着这每月一次的例会,陈大雷就像过节似的,因为既能跟其他分区的司令员痛快地大侃大吃一场,说不定还能从大司令那儿领回不少好东西。
但这回陈大雷倒有点不情愿了,这不情愿的原因不言自明,陈大雷自己都有点纳闷,当初跟新婚不久的妻子分开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牵缠,现在这十几年的战友了,他倒生出这些儿女情长来。
纳闷归纳闷,陈大雷整好地行装,走到院子里吆喝了一声,
“三营长!”
却是翰林跑出来,
“司令员,三营长练新兵去了。”
“哦——你去把他叫回来,说我有事儿找他。”
三营长来得很快,一溜小跑急行军,进了院子步子却慢了,离桌子几米远就站住,
“司令员,找有事情吗?”
“嗯,”陈大雷抽着烟,
“这样,你收拾一下,跟我一块儿去军区开会。”
三营长明显地噎了一下,为难地说:
“我就用不着了吧,再说,我也走了,分区里的事谁来管。”
“那几个连长,不都能管吗?”
“他们几个——哪里够用,这么多新兵要训,忙都忙不过来,还是让警卫员跟你去吧。”
“哦——”
陈大雷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心血来潮,于是摁灭了烟,拿起皮带说:
“送我出去,我给你安排点儿事。”
“是,我去牵马。”
看三营长如释重负地样子,陈大雷皱着眉摇摇头,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招人厌了?
陈大雷走在前边,三营长马僮似地牵扯着缰绳在后边,亦步亦趋地保持着距离,陈大雷回头说:
“你离我那么远,我怎么给你安排任务啊。”
等三营长走近了,陈大雷不同分说地搂住他的肩膀,身边来来往往的战士,三营长也不好认真甩开他,只好面目僵硬地被搂着,走了一阵不见陈大雷开口,
“司令员,你要安排什么任务啊?”
“哦,主要是啊,我走这两天,这些新兵要加强训练,你给我实打实地训,不过你也不能太实,你把任务分给连长、排长,让他们训,回头别把你累坏了。”
三营长有点别扭地把脸转向另一边,
“怎么那么多不放心,又不是第一回去开会。”
陈大雷只是笑笑,眼看到了路边上,离着热火朝天的训练场远了,陈大雷接过缰绳,
“我走了。”
又站了一刻,突然指着三营长说:
“你下巴上怎么有个泥点儿。”
“是吗?”
三营长抬手要摸“泥点儿”的空,陈大雷借着赤狐形成的屏障,隔开警卫员的视线,以迅雷般的速度在他嘴上用力地亲了一下,然后快速收身回来上马,一夹马腹,已经跨出几步远,回身一扬马缰,
“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