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社脱线担当的工作日志》林莫旭

40、猎人16

　　安，奇犽和亚路嘉再次坐在了猎人协会的飞艇上。驾驶员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听从安的电话来接人。安也不再刻意保持和亚路嘉的肢体接触，为了让奇犽安心的把亚路嘉交给了奇犽。至此，亚路嘉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缠着安继续强求。“太宰治，给我你的血。”随手从旁边的果篮里拿过水果刀，解开缠绕在手腕上的绷带，就伸手一划。红色晕染在了白色上面，又集合成涓涓细流，从安的手上滑落，落在了亚路嘉手里安为他准备的瓶子里，“既然你不说，那我就默认把这个瓶子装满了。”亚路嘉的视线定定的看着那个瓶子，也不说话，引得安不由得叹了口气。瓶子很快被装满了，安随手拢了拢绷带，就当做止血。玩着手里的玻璃瓶，光线折射在瓶子上，晕染出了温暖的光，亚路嘉对它很满意的样子，一直把那瓶子放在手里反复端详。
　　趁着亚路嘉难得的安静，“亚路嘉，要和我走吗。”如果是你的话，肯定知道我在说什么吧。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有着成为旅者的资质吧。此时的安在某个常人看不到的维度，注视着那里的拿尼加。对于旅者来说，和其他的人都有着难以逾越的壁垒，除了同样的旅者，为此安才对拿尼加有着流露在外的纵容和喜爱。这能让拿尼加清晰的感受到，并因此回以同样的信任和喜爱。
　　“喂喂，不要想着拐我的妹妹。”奇犽把亚路嘉护在身后，对这个试图拐走自己妹妹的人升起前所未有的戒备心，刚才的气氛很微妙，有着自己插不进来的感觉，心里的声音告诉奇犽，如果自己不制止的话，也许再也见不到亚路嘉了。“好啦好啦。我这仅仅是问一下意见，又没有强行带走他。”安摊手做投降状。歪头掩饰过自己的失望，成为旅者就永远无法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这对于有选择的旅者后备役来说是无法忍受的吧。而像自己这种没有选项的存在，才会被迫在各个世界飘荡吧。风衣传来的牵拉感让安收束了内心的波澜。看着亚路嘉略带疑惑的眼神，安只是装作刚才的情绪波动都是假象，并不打算过多解释。“亚路嘉，你最后一个愿望呢？”转移话题般的催促着。“太宰治，给我你的念能力。”安有些疑惑，并不是舍不得，而是有一丝违和在心头划过，但没留下什么痕迹。“没问题，但是亚路嘉能给我留一天吗。”讨价还价般说着。“好。”见他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同意了的安向他伸出小指，用另一只手将两人的小指勾在一起。“勾手指，勾手指，骗人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切掉小拇指。”手上残存的血迹染在了亚路嘉的手上，听着朗朗上口的不知名童谣。亚路嘉脸上露出了属于小孩子的天真的笑容，带着无知所带来的天生的残忍，她的声音和安和在一起，“勾手指，勾手指，骗人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切掉小拇指。”
　　旁边的奇犽有些烦躁的看了看舷窗外，安主意到了他的举动，“在担心你哥追上来？”“知道你还问。”奇犽已经对安失去了耐心，变得十分不耐烦。“要是你现在才开始担心，他早就把这个飞艇截下来了。”安笑道。“安心，我把协会唯一的除念师请到别的飞艇上了。”丝毫没有坑到无关人员的负罪感。“稍稍布置了一下，让那位的周围能出现念的真空期。”这样的存在就像是被封在盒子里的强光源，只要能感受到就绝对无法忽视。“我还为他们设计了足够完美的逃脱路径。”完美的‘几乎’能逃脱伊尔迷的追捕。“反正他被请去对救小杰没有丝毫的用处，倒不如帮我们省省事。”“那你倒是有点本事。”两人都对把那个可怜的除念师牵扯进来没有什么负罪感，奇犽只是有些感慨安对这件事情的操控程度，对自己不用面对伊尔迷有着些许放松。

　　“摩西摩西。”安随手拨了个电话过去，“是的，那个除念师是被我调走的。”随即把手臂伸直，让自己的耳朵和手机里突然变大的声音保持安全距离，直到那声音停了下来。“反正那家伙绝对起不到什么作用啦，等我回去就好。对对，其他的就不要问了，你们只要知道能治就行了。”自顾自的说着话，随即很随意的挂断了电话，也不管对面的人是否抓狂。看着飞艇逐渐接近了地面。安站起身，蹲下身和亚路嘉目光平齐。“太宰治，你想要什么。”像是意识到安的想法，亚路嘉问道。“确实有点取巧呢，毕竟我还没能实现你的愿望。但是，总担心来不及说完呢。”来不及？为什么会来不及？奇犽心里有些不解。“我想要让亚路嘉和拿尼加无法实现对自己和自己喜欢的人有害的愿望。”话音末尾被飞艇落地的声响淹没。
　　“喂！你想干什么？”奇犽有些慌张，他原本以为安会对拿尼加许愿去救小杰，没想到他许了这样一个愿望。“哥哥？”亚路嘉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奇犽的反应会这么大，明明他们完成了撒娇游戏，安也很满意这点。奇犽无从解释，只能抱起亚路嘉，想要找到安，却发现一晃神的功夫，安已经不知所踪，只能前往小杰所在的病房。

　　安已经来到了医院的中央，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不由得按了按太阳穴，“虽然我是没什么需要保密的东西，但是无关的人员可以出去了。”见没有人动地方，安不免感叹，“小杰的人缘真是好的离谱呀。好了好了，我不说多余的事情了，救人要紧。”说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他再多呆一会儿恐怕会被愤怒的围观群众殴打。
　　安走到了玻璃无菌房内，透明的帷幔在缓慢飘动，这里不应该有风，那是不该存在在这里的东西察觉到威胁而进行的示威。随着安的接近，黑色的污秽气息不再掩饰行踪，它逐渐从床上向下倾泻，像是受着重力的引导。奇犽此时抱着亚路嘉冲了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安伸手撩起帷幔，像是打草惊蛇，不知名的嘶鸣响起，尖锐的声音让外面的人都不得不捂住耳朵。身处威胁中心的安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身上的绷带被风刃切断，细碎的创口从他身上出现，都没能阻止他的动作。终于他的手接触了病床上小杰的手臂，时间都似乎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即，银瓶乍破。短暂的假象平静被戳破，附着在小杰身上的东西终于彻底显露獠牙，黑色但并不纯粹的东西似乎要撑破天花板，浓雾翻涌之中，虎头，虫孑，猫尾，无数互不相干的东西在其中显现。他们似乎在肆虐，却被银色斑驳的条带缠绕着，嘶鸣声也被困在牢笼之中。极动之后带来的是极静，超越这个次元的东西不能被人们听到，没有声息，在场的人的心里却似乎出现了一声轻响。一瞬间原本张牙舞爪的东西被由内而外的改变，化为银白色的物体碎裂开，逐渐散落在空气中，星光点点，好像银河的余晖。
　　医院外不远处的时钟的指针指向了午夜十二点，沉闷的钟声没能传到医院里。“今天结束了。”亚路嘉在奇犽怀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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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我当时想写这个篇章最开始脑海里浮现的画面，终于写到了，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