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绝代美花》琴~

101、谢谢你给了我的一切

　　飞坦的房门半开着，隐隐的只露出一个角落，飞坦的身影正好露出四分之三。我握了握拳，推门进去。
　　他坐在窗前的地板上。手围着膝盖支撑下巴，面朝窗外。
　　窗外雨还是淅淅沥沥的在下，灰蒙蒙的让人不由得发慌。
　　我轻手轻脚的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肩膀，他明显的一颤，却并不动，头也不回的维持刚才的姿势。我闭着眼睛咬住了他的脖子，狠狠的咬下去！
　　“你不要我了？”手臂慢慢的圈紧，我的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贴着刚才咬出血的伤口。
　　飞坦不做声。
　　“小孩也不要了对不对？”
　　他似乎是好无反应，只是肩膀微微的有一点颤动。
　　“不要我们了吗？什么叫‘你走吧’，你说啊！”强迫的扭过他的头来，扳着他的脸对上那双金色的眼睛。
　　“别哭了。”他一副心烦气躁的样子挥开我扳着他头的手，重新扭过头去：“你不是想走吗？趁现在，走吧。”
　　“你怎么能这么坏！”感觉我的指甲扎进了他的肉里，我知道自己有点失控，但那又怎样呢。“什么骗了我！你本来就是骗我的……你根本不喜欢我，为什么……既然隐瞒了这么久，为什么现在又告诉我其实我可以滚蛋了？！明明是……明明是你厌倦了我，是吧飞坦，只是你想赶我走而已……”是的，只是想赶我走而已，所以我不必觉得飞坦很无奈，所以我不必在意他的心情，干脆的走掉就好了……
　　他按着我的头，使我的牙齿在他脖子上陷得更深：“不是。你别哭。”

　　“你怎么这么坏……”
　　“我——”
　　“一副你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替别人做决定，自以为是的坏人！”
　　“你够了……别哭。”他咬着牙站起来关窗，风带入一种奇怪的腐朽的味道，混合着潮湿的雨水，发酵成一种让人心慌的气息。他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将血随手捻去，手背胡乱抹掉我的眼泪，抱我摔进床里：“你是傻瓜吗？想走，为什么回来。”
　　“……”飞坦的表情还是那样阴残的，他皱起的眉毛线条，他眉心皱起的纹路，他薄薄的嘴唇吐出并不温柔的话语……即便这样，我还是觉得他是疼我的。
　　“受伤昏迷时也念着回家，说梦话也是。怎么不走？”他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我居然会说那种梦话吗？
　　“哼！我早知道你不是流星街的人……我看的清楚，一个没挨过饿的女人傻乎乎的从那扇门走出来，蠢得找不到回去的路在我面前乱晃，我看的清楚！”飞坦说着恶毒的话，嘴角却是翘着的：“最开始还把你当成入侵者，我真是昏了头！”
　　“你……”从那时候就知道……那我说的那些谎话，那些谎话不是都被拆穿了吗！
　　“问什么你都是胡说八道，偏我就信。”飞坦声音压低了，阴沉中带着诱惑：“你柔弱的不像话！总说些奇怪的预言，还像是能看透人心，却连一盒变质的牛奶都找不到！除了我，谁会要你……”
　　“嗯，我是笨嘛……”
　　“哼！笨的立即抓牢我，让我养你。”

　　“我才没想那么多……那时候你那么小小的，还受了伤，谁知道你真的能养活我。”鼓着腮帮看着他。他用手指戳我的腮，痛的我立即瘪下去。
　　“还敢嫌？”
　　“哪有……”他对我的好，足够了。比之后来的伴侣状态，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家人了啊。
　　“该早点告诉你。”金色的眼睛躲在眼皮之后，蓦地又露出来：“早点告诉你，让你跑掉，我就不是坏人了。”
　　“飞坦……”吻着他的脸颊：“谢谢你照顾我。”不管是我们一无所有时还是呼风唤雨的现在，他将拿到手的一切都先给我挑拣，并且毫无怨言。他不会说那些漂亮话，也不会故意对外人显示对我的好，但我知道他。
　　“哼！”
　　继续吻下去：“谢谢你让我喜欢你。”也谢谢你，喜欢我。虽然你从来都不肯说。
　　“说什么——”
　　堵住他的嘴唇，我继续说：“谢谢你给我一个小孩。”飞坦只是误会我特别喜欢小孩子，但我不想说破，就这样误会下去也不错。
　　飞坦盯着我的眼睛，张口咬住了我堵着他嘴的手掌。
　　“我爱你哦。”
　　“……知道了。”他别扭的答应着。

　　“这个时候应该挽留我不要走才对哦。”窝在他怀里，鼻子酸酸的。
　　“……不要走。”……迟疑了一会儿，他说。
　　“诶？”他居然真的说出来了！我咬着嘴唇，感觉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
　　“别走！我会对你好，我——”这次毫不犹豫的，他说。脸上的表情是狠绝残虐，语调却是低哑柔软。
　　“飞坦。”我抱住他的脖子：“已经够了，不要说了……你会弄哭我的哦。哭的好累呀……”
　　“睡吧。”他说。
　　“你会跑掉吗？”攥着他一个指头。
　　“哼，你不跑掉就行了！”
　　“……我是说，我要在醒来的时候也能见到你。”飞坦啊，还是一样的不解风情。
　　“嗯。”

　　……

　　结果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不仅有飞坦，还有库洛洛。
　　“肚子痛吗？”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不是飞坦，是库洛洛。
　　我摇摇头，嗓子有点发干。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身体有点超负荷。不想说话，也不想动。或许接着睡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没有不舒服？”第二句话还是库洛洛，飞坦只是盯着我，一瞬不瞬。
　　“没……”嗓子哑的厉害，哭过之后不应该立即睡去的。想来现在我的眼睛也是肿肿的吧。
　　“飞坦去给美花泡杯牛奶吧。”库洛洛只是偏过头去，并没有看向飞坦，大眼睛一眨，飞坦松开我的手站起来，转身出去。
　　“怪他吗？”库洛洛从稍远的沙发挪到我床边的椅子上，“啪”的一下阖上书，放在膝头。双手交叠搁在书上，神情严肃的像是审问犯人，脸上却还是那副温柔的笑。
　　我继续摇头。
　　“呵呵。不想说话，还是……不想跟我说话？”他总是能一矢中的。

　　“你也知道，早就知道，对吧？”为什么会说出“怪他吗”这种话！看样子好像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真是傻透了！
　　“不早。”库洛洛的手指摩挲着书面：“那时候美花任性的让自己受了伤，高烧不退时普通人的医院束手无策，飞坦没办法，只好到处寻找降低体温的念能力。正巧我有收藏。暗示后，美花一直在说胡话呢。”
　　“我，我说了什么！”难道还是自己泄露出去的吗？
　　“说的什么呢，是回家之类的话。还说飞坦很凶不疼你，说洛洛哥是坏蛋。”小黑人温柔又智慧的眼光比起飞坦残虐的眼神，在叫人害怕方面毫不逊色。
　　“……对不起。”我真的有胆子说出来了？
　　“骗你的，呵呵。”……

　　“哈啊？”刚才阴郁的气氛扫去了大半，看着库洛洛孩子气的笑脸，真是没办法认真生气呀。这个人，到底是谁比较任性！
　　“美花刚才看起来呆呆的，现在精神多了。”摸下巴，他认真的样子好像为自己想到了如此好的逗我玩的主意而感到高兴。
　　“真是的……”被子蒙上头，不理他。
　　“也不尽然是骗你的。”洛洛哥拉开我的被子，“美花确实骂我是坏蛋来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洛洛哥！”真是够了。
　　“恩？”他应了一声，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美花，你看。流星街很少像今天这样下雨，被冲刷一下，会不会变干净呢？”
　　“被脏脏的雨水冲洗一下怎么可能干净的起来。”咕哝着，我说。
　　“是啊。这里不管怎样都是脏的，这里一点都不适合美花。所以一直想离开吗？”
　　“不是。”
　　我深吸了口气。

　　“嗯？”库洛洛饶有兴趣的转回头来看着我。
　　“我，库洛洛，我啊，已经差不多认命了。”看着他的手指来回摩挲那本书，细致而神定气闲的样子，我的心也慢慢的安定下来。“为什么要在我已经认命的时候，告诉我还能回去这种事？”
　　“因为很凶的飞坦觉得放你走的话你会更开心啊。”他说的理所当然。
　　“……不要这样说。”对飞坦，有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那要怎么说呢，美花。你与飞坦相处最久，他对你怎样，你最清楚。还好你回来了，不然……不然会怎样，美花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
　　“反正我回来了……”
　　“呵呵。”库洛洛又顺手摸了我的头。“我想听的不是既成事实，而是保证。”他又接了一句：“飞坦也想听吧？”
　　……

　　飞坦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把牛奶塞进我手里，他坐在床沿。他低着头，手撑着下巴直勾勾的瞪着地板。我捧着杯子，张了张口。保证的话说不出来，只好啜饮牛奶。
　　“美花，抬起头来。”
　　“嗯？”
　　“留下来。”

作者有话说

　　话说……收尾真的这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