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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念（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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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过一次就很有经验了，我说真的。
如果你觉得上面那句话很有道理，那么你肯定也能接受我在意识丧失的情况下收住从我身体流失的能量的设定。
不不不，这些都不重要，我一点都不想去探究我到底有没有死第二次！
我只知道我现在如果睁眼我就要再死一遍了！即使我现在脖子很凉，胳膊很酸，腿还麻，反正哪哪难受，但是不能睁眼！而且不能动，我一动身上的外套就会滑下来。
我能感受到船的摇晃，也就是说现在船还在航行。
皮肤表面不湿冷，甚至很温暖，喉咙干哑，脖子的伤口不疼了——我虽然没有割下去，但是也把原来的伤口划开了。
这些感知都表明从我失去意识到现在已经过去不少时间了，现在可能是第二天中午。
唯独有一点奇怪，那就是周围安静地很，总不可能是大家都有午睡的习惯。不过，一楼餐厅不开空调，也可能因为天气大家都不想出房间。
——实在没想到，既不是杀人比赛，也不是讲故事大赛，这居然是睡觉大赛，只要我能睡到下船就能溜之大吉了。
“哒哒。”
我听到纷乱的脚步声，两个，朝我走来，越来越响。
脚步顿住了。
我也屏住呼吸。
玛琪：“她不是醒了吗？她在干嘛？”
侠客：“在装睡……大概。”
玛琪：“她不是挺机灵的吗？傻子也知道混不过去，我去叫团长。”
两位，能不能给点面子？
我猛地睁开眼睛，选择性忽略站在一旁的侠客，迅速转头看向窗外。
外面仍然漆黑一片，而我的脑子宕机了。
“侠客，现在几点？”
他打开手机一看，说：“凌晨三点半。”
才三点半……我以为是下午三点半！
这种感觉就像是中午最后一节语文课睡着以为醒来能吃中饭结果才过去五分钟一样痛苦！唔……我想念语文老师了，他的课我总是睡得很香。
“啊~我以为我能见到太阳。”
侠客好心安慰道：“别这么悲观嘛——说起来我们有个同伴能造太阳，要是他在的话说不定能满足你的遗愿。”
“你的同伴是物理学专家？还能造出聚变武器？”
“不是，不过他是刑讯方面的专家。”
我不知道刑讯专家怎么造太阳，这种可能性就和唱儿歌就把太阳种出来一样不靠谱，不过对我来说这位“刑讯专家”不在这艘船上就是值得感谢的幸运了。
“侠客~我饿了，我想吃蛋糕，就摆中央的最贵的那个。”我有气无力地脸贴在桌板上嘟嘴说。
“奇怪，你怎么总是朝我撒娇，你对团长撒一下娇不就好了，他说不定会放你下船。”他虽然很嫌麻烦但还是拿走了放在冷藏柜里的蛋糕，大方地放在我面前，还贴心地配上刀叉。
“不要，他会被恶心到。”
“我也会被恶心到。”
“但是你自己不是在装嫩吗？”我嫌弃地把刀子推得老远，心满意足地用叉子刮下柔软可爱的奶油送到嘴里，舌床冰凉柔软的触感让我一下子活过来了，“太谢谢你啦侠客！我现在去死也无憾了！”
侠客板着脸举起蛋糕，另一手按住我的肩膀，他微眯的碧绿双瞳此时似乎闪着野兽的荧光，“你刚刚说什么？嗯？”
“我说谢谢你。”
他摇摇头。
“我说死而无憾。”
肩头被挤压的力道更重了。
“切，你也太小气了！”
“是你自己嘴太欠。”他说着无情地把蛋糕拿远，自己找了我对面的座位拿起刀叉吃起来，边吃边故作无比享受的样子。
“玛琪去找库洛洛干嘛？杀我一个人不用他特意动手，你不能赶紧送我上路吗？”
我拿着叉子缓缓接近他。
“等他来了不就知道了。”他抬头瞟了我一眼。
“那他怎么那么慢啊？”我又接近一步。
“他在帮你准备礼物呢。”他把蛋糕挪近自己的方向。
“礼物是好东西么？”我的叉子没入了蛋糕。
“应该是好东西——不给你吃！”
——我的叉子被驱逐了。
可恶！小气！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气呼呼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你是有起床气吗？”
“没有！”
“没什么好反驳的，窝金也有起床气，和你的症状差不多。”
“窝金？”
“比你大好几倍的男人，像个大猩猩一样！嗓门大到能震聋人，但是起床的时候会撒娇，高兴了还会强吻人，躲都躲不掉……”
侠客越是描述，安德的表情越是嫌弃狰狞，她一下子清醒了，并且决定戒掉起床气。
库洛洛：“你们在干嘛？”
侠客：“她在向我套取情报！”
“我哪里——”我正要反驳，顿了一下，转头认真说，“……他说得对。”
库洛洛叹了口气，整了整凌乱的衣领，他的肩头沾着点血迹，衬衫领带也像是刚刚系上去的。他和玛琪一起找了个我对面的座位坐下来。
我说话这么大声都没有吵醒人，看来他们已经控制了整艘船。
我问： “驾驶员还活着吗？”
侠客笑眯眯地回答：“这你不用担心，他是这艘船上最安全的人啦。”
库洛洛认同地点点头，用几乎命令的语气说：“下船之前，给我一个满意的念能力。”
“为什么是‘给’？”
“我会拿走它。”
“什么是念能力？”
“玛琪和侠客会教你。”
“船上的人怎么样了？”
他有点意外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平淡但是让人不安，他说：“直到中午十二点，他们都会处于昏迷的状态——你很关心他们？”
“那当然！”我理所当然得摊摊手，“我可是好人！”
库洛洛：“玛琪和侠客教授你的过程中，你惹他们一次我杀一个。”
我哽住：“……当我没说，他们的死活随您心情。”
“如果念能力你不满意会怎么样？”
“死。”
“那满意呢？”
“活，”他露出淡淡的微笑，“还有礼物。”
“是有趣的礼物吗？”
“你会喜欢。”
我暗自窃喜，毕竟以前收到的礼物都是埃菲尔铁塔、八音盒、马克杯和玩偶，各个型号各个颜色我都能摆一面墙，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收礼物要表现得矜持含蓄一点：“那我说不定会稍微努力一点~”
他之后什么也不说地走了，留下托腮苦恼的侠客和几乎要能用眼神杀死我的玛琪。
……你们领导压榨员工不能怪我！
过去了大概两三分钟，两人一点都没有要动的意思，我的视线也在他们之间摇摆。
“是我坐得不够端正还是我没带笔记本？”我忍不住问，“没关系，我学得很快的，开始吧。”
玛琪和侠客相互对视一眼。
玛琪问：“你有教过人念能力吗？”
侠客摇摇头，叹气说：“当初大家都是自然而然摸索出来的，啊~团长又把麻烦的工作交给我们。”
老师不合格我可以投诉吗？
玛琪：“先确定念系吧。”
侠客：“这个我记得有个流派有自己的测试方法，我去拿猎人证搜一下！对啊，其他的内容猎人网站上应该都有吧，毕竟猎人都要会。”
我问：“念系？”
玛琪面色高冷：“烦人，闭嘴。”
唔，看来玛琪老师不喜欢勤学好问的学生。
我呆坐着，侠客拿了一杯水回来，又回头嘟囔着去找什么叶子去了。
“谢谢。”我喝了一口水，感觉味道不太对，应该是从洗手间直接接来的，然后默默把它挪远。
“你们说的念能力不会是什么魔法吧？”
玛琪：“魔法？那是什么？”
“额……就是能做到很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比如——”
“差不多。”她很快截住我后面要说的话。
……一秒变身什么的。
看来她完全不想和我搭话，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自讨没趣。
说起来从刚刚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明明觉得周围很温暖，虽然有披着外套的可能，可是外套很薄，不可能让人觉得和正午的温度相似。人睡着时器官活动下降，产热减少，醒来应当觉得微凉，何况现在晚上，可是我却觉得温暖，就像是穿着一件衣服，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念”吗？
可是要怎么控制它呢？它可以被看到，被触碰到吗？需要一些特殊的道具吗？
“找到叶子了！”侠客从二楼走下来，把叶子放在水杯上，嫩绿的叶片飘在水面上。
“安德，对着这杯水发功。”
我不明所以 ：“发……发功？”
“你能感觉到身体表面有一些特殊的能量吧，这是气，你也可以理解为生命能量。你现在集中精力对着水杯使用这些力量。”
“这有什么用吗？”
“可以知道你的念系，因为你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学习，对你来说最紧迫的是【发】的学习，【发】分为六个念系，清楚自己的念系所属可以更快定好方向。”
“……”我看着那杯我喝过一口的水，看着上边自由摇摆的叶子，看着侠客一边看手机一边认真为我解答的模样，再看着玛琪爱答不理的样子，我朝他摊开手，无可奈何地说：“手机拿来，我自己看吧。”
……靠他们两个我可能活不到今天下午了。
即使侠客很不放心自己的宝贝手机在我手上，不过他还是给我了，因为我答应他会好好照顾他的“小恶魔”。
——“唉！你轻点按！”
……只要他别动不动就紧张地出声提醒我打断我的思路。
按照网站上的描述，念能力并不是能轻松学会的，重点在于对念的控制力和理解力，作为【四大行】中未知数最大的【发】可以理解为因人而异的特殊技能，其余则是普通技能，是每个人通过练习都可以学会的，库洛洛并不会要求我学会这些，他说他会拿走这个能力，也就是说他想要我的【发】——一个满意的技能。
这样一来，侠客说的确定念系的确是当务之急。
但是很显然这对我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机遇，我要做的绝不是拿出一个让他满意的技能这么简单。
我说： “有几个问题。”
侠客：“问，但是你必须解释你提问的理由。”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也从他的谨慎中意识他们会回答我的问题，但是会有所保留。
“我的念能力完全由我自己开发吗？你们会过多干预吗？因为如果要库洛洛满意的话，他完全可以自己提要求。”
侠客：“我们不会干预，念能力和本人的意志有很大关系，有其他人干预会适得其反，我和玛琪只会给你解答一些基本的问题。”
玛琪补充说：“等你测出念系之后，我们会按照自己的经验给你一些案例，当作是参考。”
我有点震惊地看着玛琪。
她皱了皱眉，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刚刚你说了好长一句话，有点……不习惯。”
玛琪疑惑歪头，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话少，会给她造成这种印象大概只是因为自己讨厌她，但是自己的情绪与团长的任务无关，她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说到念系，对敌人隐藏念系对你们作战很重要吗？因为你们都不愿意给我做示范，如果教人的话，肯定是老师演示一遍更高效吧？”
侠客：“当然，虽然并不绝对，不同念系之间有相当的克制关系。”
“那侠客，你是操作系，可以给我演示一下吗——怎么让叶子移动。”
“唉……为什么你的语气那么像团长？”
他曾经控制过我，被猜到念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既然念系已经被猜到了，他就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了。
他按照网站上的说明给我演示了一遍，叶子果然不可思议地移动了。虽然我刚刚在一本正经地分析，其实心里对这样复杂且虚无缥缈的能力体系仍持有怀疑的态度——我甚至一度以为这是一个到处喊着羞耻咒语变身魔法少女的羞耻世界。
我依葫芦画瓢地照着做，认真观察叶子的变化。
说起来，这种观察杯中变化的行为有点像观察化学实验，比如观察把钠放进水里的变化，有点怀念。
这些念系中我最中意具现化系，因为这样我就可以造出小船或者小滑翔翼逃走了，虽然又怂又狡猾，又缺乏点长远眼光，但是你问问旷野之息玩家什么才是最牛逼的道具，滑翔翼绝对是第一个——否则他们第一个地图都跑不出去。
杯中的叶子不一会儿抽搐扭曲起来，最后一点一点蜷缩成一个小球，沉到了水底。
侠客断定说：“看来是特质系。”
“特质系？”玛琪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她看了侠客一眼，然后起身走向二楼，“那我回去睡觉了。”
“啊？玛琪老师，特质系家的小孩资质太差教不了么？”我一脸震惊，转头把希望寄托给了侠客，没想到他也准备收拾收拾走人，“别呀侠客，万一我走火入魔把自己练死了怎么办？”
玛琪：“扔海里，我力气举你一个人没问题。”
……这可不是举不举得起我的问题。
“差点死的时候你叫得大声一点，我们都听得到的，”他手搭在桌沿，俯身笑盈盈地对着我，叉起一块蛋糕送到我嘴边，我顺势张口接住，“不过你要是很快就开发完了也不要吵醒我们，自己练习高级的技法吧。”
“……”
嘴里很甜，心里很苦。
这个世界对特质系有什么恶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 要素过多，这章比较轻松。
侠客和安德的相处模式大概是相互恶心，以致于有种以毒攻毒的降智错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