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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魔术师(一) ...

  •   酒吧。

      西索刚给伊路米打完工,他杀死了梧桐,他生前是一位兢兢业业的管家。

      西索:“诶?你已经回家了吗?”

      【嗯,准确地说,是被小奇送回家了。】伊路米在电话里说,颇有些欣慰的语气,【以前都是我送他回家的,虽然是跟在后面。】

      ——“我很抱歉,安德,我不该拿你发脾气。”

      伊路米很快就捕捉到了某个发音:【西索……这是谁的声音?】

      西索回答:“是隔壁桌喝酒的人,超级奇怪的人呢,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对酒杯自说自话——但是,很强哦,我特意一路跟过来的~”

      ——“对,我知道把碎渣丢进提亚的帽兜里很不好,非常坏,坏透了!但是他不是站在我这边的提亚呀,同样是车或者象,也有白色和黑色的区别,颜色不一样就是敌人了不是吗?而且下棋的时候又不能往对方阵营里安插间谍。”

      ——“除此之外我这半天就没做什么坏事了。那条鱼?可它总要死的……虽然所有人也总要死的,我知道我在强词夺理,但它的确已经死了。”

      “小姐,您要添酒吗?”服务生走过来,被她狠狠瞪了一眼驱走了。但是她很快又向酒杯道歉。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人不礼貌的,只是他不会看气氛,怎么能在别人和人说话的时候插嘴呢。”

      ——“好吧好吧,我知道我该对着本人道歉。你等我一下。”

      于是她又小跑着走向服务生,一顿微微鞠躬为方才的失礼道歉之后才坐回座位上,继续对着酒杯自说自话。

      “她好像脑子有点毛病——哦,我知道了,她是话剧演员,就像我是魔术师一样~好纠结,要上去打个招呼吗,往脸上招呼好呢还是往直接踢左腹呢~真让人兴奋呢~”

      开始了,西索的战前分析。

      伊路米:【西索,如果你现在负伤,可能会错过和库洛洛战斗的时机。】

      “嗯……这可有点伤脑筋了。”西索鼓起包子脸,“如果和她一对一,大概率会死……飞到嘴边的库洛洛会逃走……”

      他担心的当然不是死亡,是死得太早,是死得时机不巧,是死得不够尽兴。

      ——“嗯哼,要不去搭讪吧~”

      【不行。】

      “为什么?”西索嘴角扬起,并没有停止走向女孩的脚步。西索认为他已经走得十分滞缓了,像是把被嚼得索然无味的口香糖黏在他的鞋跟上,很难受,但是任何战斗前的忍耐都是必要的虚张声势。

      【不行。】

      “理由呢?”

      【……】对面沉默不语。

      “没有理由的话就要挂了哦,三、二——”

      还没数到一,电话那头便自己挂断了。

      “真不坦率呢。”西索本想把电话放在女孩耳边,这样她也能好好听到他的“理由”,本来应该会很好玩的,但他想伊路米也猜到了他会这么做。

      既然伊路米自己选择了后退,那么让他来掺和一脚他也会“无话可说”吧。

      西索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

      如果要为这份自信提供任何有力的证据或是长篇论证反而显得其欲盖弥彰般脆弱不堪——因此这种自信是不言而喻的。

      他从束腰里抽出一张扑克牌。

      坐在位置上的女孩仍不为所动。

      嗯?还不防备吗?那么——

      他在抽出第二张扑克牌的刹那瞬身到了爱洛身后,他一只手抵着吧台,另一只手用扑克牌的圆角轻轻擦过女孩的脖颈,一条细长的血痕像是红色项链一样挂在锁骨之上。

      爱洛微微仰头,她能看到西索的下巴,锐利的下颌线连接红色发鬓。她不算矮小,在同龄人里甚至算得上高挑,但在西索从背后笼罩的禁锢下,她娇小得像笼中鸟。

      她感受到炽热的气息,分不清是念还是男人富有侵略性的呼吸。

      ——“您靠得太近了,不怕被灼伤吗?”她说,仰头,用手指沾了点杯子里的酒,抬手,慢慢往上勾勒他的下颌线,“这是引燃的导.火.索。”

      西索扼住她的手腕:“酒杯里是有情人吗?”

      “有哦。”她回答,抽回手。

      “嗯哼~” 西索把其中一张牌浸.润到她的高脚杯里,“是【国王】吗?”

      “不是,”她摇摇头,抬手将酒杯扭转一百八十度,在K的背面是一张Q,“是【皇后】。”

      【King】和【Queen】,这便是西索拿出的两张牌。

      “一些前置征兆告诉我,我会失去我的【皇后】……可以朝任何方向走任意格数的皇后,我那无所不能的皇后——”她将盛满酒的酒杯如同棋子一般掀倒,哐嘡一声。

      “‘我的【皇后】倒了’。”

      她用平静的语气掩盖流淌滴落的异质。

      这句话更像是在说:“她死了”。

      酒从杯子里溢出来,弄湿了她新买的衣服,服务生见状正要来收拾,却又被西索的眼神瞪得不敢动弹。

      “……”她有些惊讶,从倾倒的酒杯里摔出来的是三张牌。

      黑桃【K】。

      红心【Q】。

      还有……红色的【Joker】。

      什么时候拿出来第三张牌的?她心里疑惑但面色平静。

      “因为我是魔术师~话剧演员小姐。”

      “魔术师?”她问。反倒不去纠结自己被称呼为话剧演员。

      “嗯哼~”

      “唔姆,我一直很好奇,魔术师的身上是不是都藏着很多小道具呀~”

      “有哦,有像海洋宝宝那样会长大的‘小道具’。”

      “嗯,”她认同地点点头,“我的脊椎感觉到你把它藏在哪里了——我的【皇后】告诉我一旦勾起了你的‘兴趣’,事情就会无休止地变得麻烦起来……我还在想,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她从口袋里掏出连自己都忘了从哪里随手顺来的打火机,两指捏住【joker】,点燃。半湿半干的纸牌冒着稀疏的白烟。

      “我叫希尔。”而她显然知道他是谁。

      “那你的【皇后】呢?她叫什么?”

      “……你连第一关都还没过呢,怎么能提前知道最终BOSS的情报?”

      她转过身,把手指按在西索的胸口,黏糊糊的酒衔住他的衣领又脱离,她对这样不知分寸和距离感的小游戏乐此不疲,就像戳破一页塑料泡泡,听啪嗒啪嗒的声响。

      “我觉得你没有她说得那么麻烦,我们来看看你什么时候倒下吧?”

      她把念施加在整个酒吧里。

      沉重的念压令酒吧里的其余人感到头晕目眩。

      “这是一个单位,之后我会不断加码,你觉得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想起他曾拿这招在天空竞技场吓退过小杰他们。

      “上限是多少?”

      “上不封顶。”

      “那我选这个数字。”他把一张横着的的【黑桃八】压在【joker】上,纸牌立刻被糊穿了一个纹着火圈的洞,“如果我赢了,有什么奖励?”

      “嗯……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

      “任何事?”

      “任何事。”

      “就算是让你当场杀了自己,或者脱光了衣服去街上走一圈?”

      “噗嗤——”她不合时宜地笑出来,咯咯得笑,像个诡异的风铃无风自动,让人寒毛竖起,“【任何事】要是被限制了条件就不叫【任何事】了,不过我对你贫瘠想象力感到十分安心,你说的那些顶多只能叫做‘大冒险’,一点都不吓人。”

      她的话音刚落,刺骨的念压如同升起的海啸坠落到他身上。

      “撑住哦,这才只到3。”

      浑厚的压迫感挤压着他的皮肤,四肢关节处像是生锈了,只能强硬地动起来,但最好不要浪费这个体力。

      “我长大的那个小城镇每年都要经历几次台风。你知道台风从上空看起来长什么样吗?应该看到过的吧,在电视上,总不会只盯着漂亮的播报员姐姐。”

      【5】—— 她每说完一段话,念压就会加重。柜子上的酒瓶噼里啪啦得被挤压地稀碎,西索要绷紧身体的每一寸肌肉才不至于丧失意志。

      “从上空看的话,台风像是一个趴在扶手上俯视的螺旋阶梯,像一种中间镂空的环形糖果,它还能用来吹口哨。也像是一个贝壳,”

      【8】。

      “这些形状被称为‘斐波那契螺旋线’,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数列,只要学会加法就能源源不断地写出下一个数字,但是它却能映射到现实中的事物,我一直觉得这很有趣。”

      【13】。

      “因为这意味着——或者说这是其中一个证据——任何事物都是有联系的,它们可能共用一个或两个底层原理,它们能被分类,放在不同颜色的篮子里,这是世界被创造的原理,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复制出一个世界,因为我知道它是怎么被创造的,像神一样不讲道理。”

      【21】。

      “西索先生,您看起来在走神,您的意识还在吗?”

      【34】。

      这个女孩有点神神叨叨,但是她很强所以他在听,或者说……强到离谱的人哪一个没点可爱的小毛病呢?

      从另一方面来说,经过库洛洛的洗礼,他从旅团成员身上或多或少学到了一点表面上洗耳恭听实际上当耳旁风的技巧——有些人就是不能理解的,就算朝夕相处。

      “嗯哼,下次是【55】吧?”

      “是的,我觉得它很宽容,除了最开始的一加一等于二,它永远不会再加倍,有一个词叫做‘加倍奉还’,总是用来威胁恐吓人,听起来很凶。”

      【55】。

      “但是这个数列没有,它会比一倍稍微少一点,温柔一点,多了一点怜悯。只是它会不停地延续下去,一开始只是个位数的加法,后来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

      【89】。

      “先生,您有感觉自己正在被煮熟吗?常压下的水在这个数字的温度下都要沸腾了哦。”

      “非常舒服哦~”

      哼,他绝对在逞强。爱洛努努嘴。

      “真奇怪,羊妈妈会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跪在屠夫面前,我觉得这个数字已经和母爱的压力相当了啊。”

      实际上,她只是想看他跪下来而已。

      “那只能说明我对你的爱超越了母爱呀~”

      “144。”她用冰凉的数字回绝。

      西索立刻不堪重负地单膝跪在地上。

      “我讨厌油嘴滑舌的人。但我觉得你不像是在说假话,所以我更讨厌你了。”

      “那还真让人苦恼~”

      ——真苦恼,该“拜托”她去做什么【任何事】才更有趣呢?

  •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写智斗都是安德处于劣势地绝地反击
    现在发现反过来写也挺好玩的
    另外,最近更新会断断续续,还是攒一点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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