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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Chapter.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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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盛秋后抬头再也看不到蓝得通亮的天空,随之代替的只有凛冽的狂风和苍白的天。很怀恋那片蓝天。
偶尔也会像这样静静地抬头眺望这片天,60°角,幸福的定义。
俯身拾起一片落叶。垂下眼睑痴痴地盯着手中的叶子,再如何挣扎,多少的不舍始终抵不过时间的变迁,四季的轮回替换终究会带走一些生命,那些在上个季度被唤来的生命随着下一个季度回到原点。
无止境的来回与替代换来无止境的重生与死亡,这已经是这个世上老到掉牙的电影了。
风不带任何感情地吹过,松开手指任那片被捡起的落叶随着它一起在空中舞蹈,那应该是它最后一刻的幸福吧。当冬日里的雪覆盖上整片土地后,再强烈的狂风也吹不走一片叶子,有的只有漫天飞舞的雪花,那便是下一个季度带来的生命。
“你总是像这样伤春悲秋吗?”站在我身后的阿哲学长随我蹲下拾起一片叶子随意摆弄着。
“不是‘总是’,”起身扔给他一个灿若星辰的笑容,“偶尔为之。”
张开双臂迎着风,深吸一口气,似乎闻到冬日的气味,有种淡淡的冰凉感。今年的冬天会下雪么?下起皑皑的白雪。
回头看向紧跟我身后的阿哲学长,他两手插进裤袋,偏过头望向远处,皱着眉微微眯着双眼,思绪不知停留在哪个枝头。
眼前这个男子似乎带着满满的悲伤,那样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是什么让他露出那种眼神?
阿哲学长侧过脸直视前方却发现我正痴痴地望着他,怔了一下随即又露出浅浅的笑容,浅浅的,却似乎能将整个世界融化。
我惊慌地收回对他的眼神,手指头不自觉地纠结在一起。那个笑容居然令我不自禁地加快心跳的节拍。怎么回事,我对他已然没有以前的那份感情了,可怦然心动的感觉却是如此清晰,清晰到让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情窦初开的夏天。
阿哲学长跃起灌篮的身影刚浮上脑海中却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打碎。只觉得身子被谁猛然一撞便顺势往右扑倒过去,待回过神来却看到一颗篮球自阿哲学长身边擦身而过,落在地上继续跳跃几下后慢慢滚动着。
依稀记得那句“果果,小心!”
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将我推开,不顾自己的安危将我推开。
“果果,你没事吧!”阿哲学长像被惊醒般急忙跑过来。
“呃。没事。”我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像个傻瓜般笑着。
我知道,阿哲学长因为担心我被那颗突然飞来的球砸到才将我推开,是太心急了才把握不住力道。
“真的?”阿哲学长见我频频点头才略微松了口气,说:“来,我扶你起来。”
我撑着阿哲学长的手臂站起身,不经意间发现他紧皱着眉头,是因为心疼还是愧疚呢?
“没事啦,完全没有受伤。”不想他为此自责便故意扬起笑脸对他,只是右手肘似乎擦伤了,疼痛感侵蚀着整个神经。我用力收紧拳头,一定,一定得挺住,一点都不痛的,一点都不。
“我们走吧。”我微微推开阿哲学长的手示意自己能行,只是当阿哲学长撤身放开我后,右脚刚要迈出去膝盖便传来比手肘更加猛烈地疼痛让我不禁出声。
“怎么?腿受伤了!”阿哲学长紧张地上前撑住我的身子担心地问。
“不,不是……”本不想让他自责担心的,只是膝盖的伤是我意料不到的事才会一时失控将疼痛感表露无疑。
阿哲学长执意让我坐在临近的石椅上。他一脚半跪着轻轻地挽起我的裤管,鲜红的血刺得眼睛生疼。
阿哲学长将眉头皱得更紧,他,又在自责了吧!
“我,我有纸巾……”害怕气氛变得诡异急忙开口说:“这点血不算什么的,反正我是‘多血质’的。”
“我是个傻瓜对吧,我是个十足的大傻瓜!”此刻的阿哲学长垂下眼睑看不出他的眼神。
“不是的,阿哲学长……”
“是的,就是的,我总是保护不了身边的人,”阿哲学长情绪低落地说,“所以,身边的人才会离开。”
“不要这样阿哲学长,我并没有离开呀,我还在你的身边。”我伸出手覆上他的肩膀,希望手心的温度可以传达此刻的真心。
听到我的话后阿哲学长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让我那颗紧提着的心才慢慢松懈下来。
他取过我手中的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那般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在眼里却温暖了我整个心窝。
半晌,阿哲学长突然开口说:“‘多血质’不是指人的血液多。”
我一时没缓过神来便愣愣地盯着他看,等待他的下文,可是他却迟迟不再说话。
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心便追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嗯?”阿哲学长抬头错愕地看着我。
“多血质呀,不是说血液多那是什么意思?”这个名词是我自己胡乱说出来的,自己的理解也是以为说认得血液比较多。
“它指代人的气质类型,这个类型的人比较活泼好动,讨人喜欢,有点情绪化……”阿哲学长解释说。
“原来呀,那我要做‘多血质’的人,好像也很符合我呢!”
说完这句话后学校上空便萦绕着我跟阿哲学长爽朗的笑声,这样开怀的笑声惊动了休憩在枝头的鸟儿,它们纷纷扑哧着羽翼四处逃走。
我偷偷望向不远处,那颗安静驻足在那的篮球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取走。收回眼神看向阿哲学长,他正抬眼望向另一个方向,随后便听到有个男生喊着说:阿楠,接球。
我顺着阿哲学长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篮球场上的李智楠接过传给他的球。只是他却愣在原地同样望向我们,分不清是对我还是我身边的阿哲学长。
这样的对视让我很不自在,偏过头不去看他,现在的他总会让我敲起警钟告诉自己他不属于我,不曾属于,不会属于我。他此刻的身边有个她,他们是彼此喜欢着的,彼此是彼此的幸福归属,完全没有我可以介入的余地。
心不禁抽搐。甩了下头,不让自己又陷入悲伤的沼泽中无法自拔。
“芹子跟他在交往对吧!”阿哲学长依旧望着李智楠,眼神中却似乎闪过一丝悲伤。
“嗯?”我再次望向李智楠,此刻的他已经混在人群里尽情挥洒着汗水,说:“呃。他跟芹子在交往。”
他跟芹子在交往,跟芹子交往,他们在交往。
所有人都在提醒着我,他们两个人的幸福。一遍又一遍,反复咀嚼,反复吟唱,似乎所有人都抱着祝福的眼光对待他们,比任何人还害怕有人的介入会伤及他们。介入他们两人世界的那个人,是不是必需等着接受巨大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