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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五条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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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伴随着草长莺飞、落樱飘舞，四番队队长室的茶也越来越难喝——并不是茶水本身如何，事实上，卯之花队长非常应景地煮起了樱花茶，还教四番队的队员怎么不影响药效地把常用药掺进樱花糕、樱花饼里，做成下午茶提供给病人们。侠客也曾不幸被抓住参加糕点制作班……
总之，那次过后，卯之花队长再也没试图让他进厨房。侠客对此颇松了一口气。
“明明制作药物没问题啊。”卯之花队长盯着侠客做完全程，然后面对成果陷入了思考。
“这一定是灵异事件。”副队长山田清之介煞有介事地说。
“被灶王爷诅咒了吧？”虎彻勇音也在边上打趣。
侠客：“……”
只要不经他的手，四番队出品的樱花套餐还是很受欢迎的，清淡的味道带上一点点甜香，整个人都舒爽起来。在忙碌的工作之后坐下来喝茶聊天吃点心，是四番队最近非常流行的活动。
然而坐在温柔浮微风的队长面前，侠客有些如坐针毡。
“辛苦了，侠客。”卯之花队长分完茶，将杯子递给他，“朽木副队长恢复得很好。最近一次检查，发现他原先的病理部位已经好转了许多。”
说到病情，侠客认真分析起来：“按照目前的情况，已经可以进入下一阶段的局部调理了。这是个比先前更精细的活儿，所以速度慢下来，即使一切顺利，没个三五年也搞不定。”
“这就是你躲在真央不肯毕业的原因？”卯之花队长给了他一个纵容的眼神，“真拿你没办法。”
侠客：……我不是，我没有。
卯之花队长虽然总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实际上眼光颇为毒辣，多半已经猜到他找到斩魄刀了。就算没有，四番队也是个对斩魄刀解放没有要求的地方，实在不好用这个理由来推脱，他更不能说自己留在真央是为了让自家的刀尽可能扩大交际。于是只能摩挲着杯子，把对方的猜测给认下。
“算了，就按照你的时间来吧。”温柔的妈妈喝了口茶，轻叹口气，像是面对无理取闹的孩子般，“毕竟，也就在学校里能这么悠闲呢。”
侠客：“……”害怕，又想重新考虑毕业志愿。
为了避人耳目，卯之花队长特意找人带着他走地下通道，饶了好一会儿才从人迹罕至的瀞灵庭一角爬上来。这里距离真央生活区很近，于是等带路的四番队队员离开之后，侠客决定找个角落翻.墙回学校。
这一翻，居高临下的，他就看到自己的新室友贴着墙根往这边走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皮肤黑的原因，明明对方的走路姿态很正常，侠客还是有一种他在偷偷摸摸的感觉。
这倒是件很奇特的事情。
和装了一肚子坏水的某只狐狸相比，东仙要，据侠客这些日子的观察，是个严肃认真、循规蹈矩得过分的家伙——单看他每天早晚恪守着后辈礼节认真鞠躬打招呼的样子，侠客就觉得牙疼。
他跟这样性格的人，完全合不来。
让一个以爬通缉榜为人生乐趣的强盗，和一个视规则为生命的人聊得来，实在是强人所难。好在正如久迩老师所说，他们不在同一年级，又都早出晚归，平日里能见面的时间着实不多。也就不需要勉强接触。
唔，在得知这家伙是幕后Boss的目标之前，侠客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么……
看着对方站在墙根，谨慎地环顾四周后，动作利索地翻上墙跑出学校，侠客偷偷勾起嘴角，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了上去。
挖墙角是个技术活，首先得尽可能多地掌握被挖之人的信息，才能保证一锹下去立竿见影。
跟着东仙跑过大半个流魂街一区，对方终于放缓脚步。这里和真央学生假期聚集地正相反，山势起伏，大大小小的山丘连成一片，隔在一区和二区之间。侠客看着东仙爬了一段山，又转过几个弯，这才钻进了一个山洞。
这就不太好继续跟了。侠客小心地又靠近了一点，藏在树叶之间，看着隐隐透出来的火光和说话声。
话音模模糊糊，但语气是藏不住的。侠客听着听着，不由自主地挑起眉。
山洞里的两人，一个声音沉稳厚重，灵压似乎也有点奇怪，不像寻常人。另一个就是东仙，但和平时的他比起来，声音明显放缓了许多，语调轻松，透着少年人的活泼。
那个从来都板正甚至死板的人，竟也会有这一面吗？怪不得日常相处的时候总有种违和感。
隔着衣服捏了下藏在衣服里面的武器，侠客跳下树，故意放出点灵压，走近山洞。
人声立刻止住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后，东仙要冷着脸从山洞里走出来，看到自己的室友，惊讶得微微睁大了眼睛：“侠客前辈？”
“嗯？东仙君？”侠客低着头，装作正在寻找什么的样子，听到声音后抬头看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东仙一时没有说话。他实在找不到什么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半晌，他才艰难地说，“我……来看一个朋友。”
侠客假装愣了一下，露出了然的微笑：“女朋友？”他调侃道。
“才不是！”东仙立刻反驳，看上去有些窘迫。
能从他脸上看到这么丰富的表情，实在难得，于是侠客继续逗他：“难道是男朋友？”他状似理解地安慰道，“没关系啦，就算是男朋友也不用藏着掖着。我在《真央通讯》上还有一个CP栏呢，不会介意这种事情的。”
大概是因为肤色深，天色又将晚，即使脸红也看不出来，但那种被误解后急于澄清的慌乱还是非常明显：“我和柏村不是……”
“啊，叫柏村吗？”侠客自顾自地说，“真央新生里好像没有这个名字……是流魂街的整？”他说着露出忧愁的欲言又止来，“那个，东仙君啊，流魂街的整受不了死神的灵压，长时间待在一起，很容易……”
“不是！不是啊！”
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平时再怎么老成，一逗弄就跳起来了。侠客在心里偷笑，正准备继续说什么，就听见山洞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一个异常高大魁梧的、用布料把整个脸蒙起来的人，从山洞里走出来。
“东仙，是你的朋友吗？”那人瓮声瓮气地问。
“我叫侠客，是东仙君在真央的室友。”没等东仙说话，侠客就笑着自我介绍道，“您是东仙君的朋友柏村君吗？初次见面，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老夫名为柏村左阵。”男人点头，透过蒙着脑袋的布料缝隙往下看，见是个几乎能称得上是孩子的少年，不由得绷紧了身子。
他在流魂街游荡很多年了，也见过不少小孩子，和他们的相处实在没多少值得回忆的好事。
东仙也很紧张。他自然知道柏村的处境，这会儿很担心自己的室友发现同伴的秘密，于是生硬地转移话题：“侠客前辈怎么会来这里？”
“说了很多遍了，不用‘前辈’、‘前辈’地称呼，我们是室友，私底下叫名字就行了。”侠客夸张地叹了口气，“我是被卯之花队长支使过来找一种草药的。明明四番队那么多在籍队员，偏说人手不够，叫我出来帮忙。话说回来，柏村君……不是人类吧？”
东仙立刻把手放到腰间的浅打上。柏村伸手按住他，但也戒备起来，眼神不错地盯着面前笑容明朗的金发少年。
事实上，他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好吗？！差点要找个镜子看看是不是哪根毛露出来被发现了好吗？！
“啊，我没有别的意思。”侠客立刻摆摆手，一如既往地微笑，“因为灵体构成的感觉很奇怪，所以就随口问一句。放心吧，会替你保密的。不过，跨物种的爱情却是不太容易让其他人接受……”后半句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树林里，还是很清楚地传到另两人耳朵里。
“所以说我和柏村不是那种关系啊！”东仙要忍无可忍地暴走了。
一番扰攘之后，三人围坐在山洞里的火堆边上，侠客抬头看着那个犬科动物的脑袋，直把柏村看得头皮发麻。
“柏村是人狼族，所以……不太受欢迎。”东仙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柴，担忧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唔……”侠客摸摸下巴。这场跟踪真是意外之喜，“我倒觉得，柏村君过分担心了。”他想了想，笑道，“说不定人气会高得吓人哦。”
你们根本不知道女孩子对毛绒绒的爱好有多可怕啊！
“不过，东仙君竟然喜欢大型犬，真看不出来。”
“……柏村是狼。”
柏村：虽然没有被讨厌很高兴，但这对话好像哪里不对。
不小心——至少在东仙要眼里，不小心看到了他偷偷和非人类同伴见面，还没有表现出想象中的排斥，反而接受度很高地和他们相谈甚欢，最后甚至给柏村顺毛，这让他和侠客的关系一下子拉近许多。所以当他看着侠客熟门熟路地带他去到“真央最佳翻.墙地点”时，也只是抽抽嘴角，没就这种明显违反校规的行为说什么——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共犯”。
他们回来得并不算迟，作为翻.墙新手，东仙要原本很担心会撞见人，但一路走来，直到走进宿舍关上门，他们都没遇到一个人。
“这条路我们都走熟了。”看到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侠客好笑地解释，“这个时间点，除非有人故意等着你，大概率是不会撞见什么人的。”
东仙似懂非懂地点头，忍了忍，还是低声问道：“刚才柏村说到‘大义’，您似乎并不赞同。”
侠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倒是很敏锐，刚才他们聊起这个话题时，他只是听着没说话，那一点点的不屑，竟被发现了吗？
“你就很赞同吗？”侠客挑眉反问。
这下换东仙僵硬了。
“总会有人倒霉的。”侠客从背包侧边口袋翻出一颗糖扔给他，“所谓‘大义’，就是‘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但是‘大多数人’就一定正确吗？况且，‘正确’这一定义又是谁给出的呢？”
东仙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柏村君是很不错的人。”侠客摸了个柿饼咬在嘴里，双手撑着床沿，看着站在门边的人——他看起来几乎要夺门而出了，“如果大多数人都讨厌他，恨不得他去死，他会因此自杀吗？你会因此杀了他吗？”
“当然不会！”东仙立刻回答，但表情看起来很纠结，“不对，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有人一生行善，却杀了你的至亲，他该不该死？有人作恶多端，却救了你的挚爱，他又该死吗？”侠客笑眯眯地说，“不要把自己看得太伟大了，我们所拥有的力量，光用来保护自己和自己所在意的人，就已经足够累了，想那么多大义凛然的东西做什么。反过来说，如果我掌握的力量连自己在乎的人都护不住，那要来什么用。”
东仙：“……”
东仙要摇摇欲坠。
如果追求正义的结果是好友的死亡，那么，这种追求究竟是否真的“正确”？
如果不正确，那么，复仇是否被允许？
所谓的“正义”，又究竟是什么呢？
绕晕了室友的侠客心情很好地进入意识空间，向一如既往坐在垃圾山上记笔记的黑发少年打招呼：“又得到什么有趣的消息了吗？”
少年从身下抽出个只剩一半的残破本子，兜头扔过来：“头疼，自己看。”
侠客伸手接住那个不知道从垃圾堆哪里翻出来的旧本子，也不打开，三两步跳到垃圾山上，坐在少年的下首，仰起头笑道：“怎么？大狗的斩魄刀很难沟通？”
“根本没法沟通。”少年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我和那种只有蛮力的大块头处不来。你见过不动明王塑像吗？差不多的类型，也不说话，一见面就打。”
从他身上倒看不出刚硬抗过力量型斩魄刀的样子。不过侠客还是安慰道：“辛苦啦，团长。”
少年的笔尖一顿。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无奈地劝道：“你就不能好好叫我的名字吗？”
侠客已经背靠着垃圾山睡着了。
少年轻叹一声，放下纸笔，趴在膝盖上注视着他躺在他脚下的人。
额间的等臂十字架在月光下，镀上一圈毛绒绒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日本称灶王爷为“灶亲父”或“灶男”，但感觉还是“灶王爷”这个称呼更有爱些，所以不要在意这些细节O(∩_∩)O~~~
唔，众所周知，侠客是个强盗，还是个从猎人世界的流星街出来的强盗，能指望他有什么正确的三观吗？
所以大家一定要遵纪守法O(∩_∩)O~
当初看死神的一大心愿就是：撸柏村……嘤，好可爱好想摸~~~
如果Boss知道自己被人捷足先登，会有什么反应呢？
Boss蓝：果然要尽快弄死那个小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