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目标是荡秋千》猫每天要睡二十小时

15、第二条线索

　　远远传来管风琴弹奏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旋律因为反复吟诵叠在一起，形成独特的韵律。侠客穿过中心广场，从侧门走进礼拜堂，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

　　穿着深蓝色修女服的少女坐在琴边，因为不熟悉，动作也不流畅，但一想到她才学了几天，已经是了不起的结果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在回荡的余音中，少女闭上眼，微仰起头。夕阳穿透巨大的彩绘玻璃，落在银色长发上，像是一层圣洁的光晕。

　　侠客拍了拍手，起身走上前。

　　像是被惊吓到一般，卡莲立刻站起来，木质椅子在地上拖拉出猝然的声响：“大人。”

　　“很不错。”侠客夸奖道，“卡莲果然很喜欢弹琴呢，也很有天赋。唔，我这里有一份乐谱，等你再厉害一点就给你吧。”

　　“是大人自己写的吗？”卡莲惊讶地眨了眨眼。

　　“怎么会？”侠客笑道，“是我小时候在故乡听过的圣曲，现在已经失传了，好在我记性不错。”

　　“您这算是假公济私吗？”

　　“哈哈，卡莲现在可是我的专属助手，不能算公物哦。”侠客笑着拍了下少女的脑袋，“我们大概还要在这里待一周，所以加油。”

　　“好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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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时钟塔附近咖啡馆的二楼小包间里，侠客从栗色短发的少年手里接过相机。容量颇大的内存卡已经塞满，按照每一本书分成不同的文件夹。

　　在他对面端坐着的少年刚刚绘制完墙上的隔音阵法，手指上还残留着热腾腾的咖啡渍。

　　“通过魔术回路将生命力转化为魔力，配以咒文发出的命令注入魔术基盘，推动魔术式，从而引发想要达到的效果，这就是魔术。”侠客打开基础讲解，一边翻看一边提问，“生命力分为自身的和外界的吗？没有人研究过如何保存自然界生命力吗？”

　　少年一板一眼地回答，脸上没什么表情：“当然是有的。但魔术师的魔术回路一次性能转化和通过的魔力有限，就算有适当的储存方法，在使用的时候也会出问题。就像有的人胃口大，一次能吃很多东西，但也会有极限一样，容量和消化速度跟不上，反而死得快。所以魔术回路的数量和质量基本上能决定一个魔术师的水平。”

　　“所以关键是‘存储’、‘转化’和‘流通’吗？”侠客一手抚着下巴沉思。念能力者将自身生命力转化为念来使用，所以需要每天修行提升气的存储量。一个人的生命力毕竟有限，如果有办法直接将自然界的生命力转化为能力进行使用……但他到底不是研究人员，而这个世界的传统魔术世家和研究机构始终保持着不用电脑存资料的传统习惯，也让他短时间内无法得到更多信息——不能直接黑进源远流长的膜术世家把资料全都拿过来，真是太可惜了。

　　“为什么这么与时代脱节呢？魔术师们。”侠客感叹。

　　“当然是为了保持神秘。”对面传来少年的声音，有问必答的状态让侠客想起还插在少年身上的那根天线。

　　不知道当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天线会不会自动消失呢？自动消失的话，会跟着自己去往下个世界吗？

　　不过既然死了都能跟过来，想必也不会独自一线滞留在这里。侠客取出相机里的内存卡塞进手机里，然后给少年下令：“半小时之后把这里清理干净，回去照常生活。记得保密。”说完转身走出包间。

　　研究这种事情，等回去交给团长吧。

　　回教会的路上经过全国排名第一的甜品店，侠客取走先前定制的小蛋糕，踏上夕阳铺就的橙红色道路。然而，直到穿过中心广场，原本每天都会迎接他的生涩的管风琴声却始终没有出现。侠客快步走进教堂，果然没有见到本该坐在管风琴边上练习弹奏的少女。

　　“约克神父，卡莲不在吗？”他在后院找到了驻堂神父。对方点点头，说道：“不久前接到求助，在距离三公里外的闵塔村发现疑似恶魔的踪迹。您不在，卡莲就独自去了。”

　　有一阵，侠客没有说话。直到约克神父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露出惊恐的表情，他才低笑一声：“真是不乖呢。”

　　明明让她好好在教会里待着，为什么不听话地往外跑呢？

　　突如其来的可怕氛围一下子消失不见，约克神父踉跄了一步，被站在身边的侠客及时扶住。他抬起头，正对上这位新晋的神父一如往常的笑脸，仿佛刚才那瞬间爆发的危险气息与之无关——或许真的无关？那种像是恶魔亲临的恐怖感，怎么可能来自教会神父呢？

　　“神父最近太累了吗？要好好休息啊。”侠客笑着说，“闵塔村是吧？我去看看。”他说着转身穿过回廊，很快消失了。

　　“是错觉吧？”约克神父摇摇头，决定去洗个热水澡，冲掉刚刚全身冒出来的冷汗。

　　用堪称悠闲的速度来到村子，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夜晚的村庄沉睡在星光下，连路过的风也悄无声息。

　　侠客在村庄尽头的一个山丘的阴影中找到了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少女。

　　艰难蜷曲的身子，浓烈的血腥味，被撕裂的衣衫，以及苍白的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侠客走过去，脱下外袍盖在失去意识的少女身上，低头看着她。过了半晌，他坐到女孩子身边，背靠着土丘，一手搭在她的额头上。肉眼不可见的气通过相触的部位渗入少女体内。

　　被虐灵媒体质，天生的恶魔探测器，就算外表可以很快恢复，里面被恶魔附身的灵障反应所撕裂的器官却无法复原。失去光彩的右眼，无法跑动的腿，只有极重的口味才能带来些许刺激的味觉……终有一天，这个名叫卡莲·奥尔黛西亚的女孩，会死在连绽放都来不及的年纪，如同来到这个世界时，悄然消失在世界上。

　　不想受伤的话，只要拒绝就好了。但她连想都没想过，就这样安然接受了可以预见的终局。

　　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

　　“真是不乖呢。”侠客注视着在念的治疗下渐渐恢复平静的少女。如果科学和魔术都不能改变她的体质，那么，念呢？

　　既然作为外来者的他可以借助外力使用魔术，那么，原住民能不能使用外来的力量体系呢？上个世界结束后得到的结算当中，还有一个不知道怎么用的特殊道具……

　　“嗯~”躺在地上的少女动了动，睁开眼睛，一时还有些迷茫。

　　“醒了？”侠客挪开手，顺便揉了揉少女的头发，叹气道，“不是让你好好待在教会里等我回来吗？”

　　“这也是我的工作。”像是大病初愈般，少女的声音很微弱，但一如既往不带什么感情。

　　“本来给你带了卡迪兰新出的甜点，看来你不是很想要。”

　　“啊！”卡莲猛地坐起来，又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倒在山石上，“甜……甜点……”

　　侠客拉住她，调整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让她靠着土丘坐好，然后从身后取过装甜品的袋子：“一路赶过来，说不定已经变形了。只是吃的话应该没什么影响。”

　　精致的裱花小蛋糕，用厚厚的霜糖浇出祈祷的修女，蜡烛做成十字架的形状立在中间——无论怎么看，也绝不是普通外售款。“难得来一次，错过排名第一的甜品店实在太可惜了。卡莲的口味比较重吧？与其让店员给普通蛋糕多加糖，破坏形状和美感，不如直接定制一个——果然有些变形了。”漫天星光下，侠客按下打火机，点燃蜡烛，“来许个愿？”

　　手指无意识地拽紧身上的神父外袍。烛火在眼底跳动着，渐渐晕开了光。卡莲闭上眼，却不知道要许什么愿望。仔细想想，她并没有什么想要的。

　　像是知道她的为难，侠客伸手点在她的心口：“如果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话，那么就从最简单的开始吧。比如……身体健康？”

　　“唉？！”金色的瞳孔猛然缩紧，“这不可能！目前根本没有治愈的希望……”

　　手指抵在唇上，封住了接下来的话。金发的神父笑容温和：“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只要你不放弃，就会看到唯独向你展现的奇迹。”

　　“只有今天，许愿的话……”

　　“神父，我感觉受到了恶魔的引诱。”

　　“……”

　　看到神父一直维持的笑容瞬间有些龟裂，银发的少女突然笑起来：“不过既然我的身体没有出现灵障反应，那么……”她重新闭上眼，或许有生以来第一次真心地祈祷，“求主怜悯。”

　　下一刻，骤然的白光爆发出来，伴随着巨大的气流回旋上升，卡莲感到有庞大的能量闯入身体，紧接着就是熟悉的生命快速流逝的感觉。然后，她被抱住了。

　　眼所能见的，最初只是一片纯净的白。耳边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就像每天在中心广场栖息的白鸽成群飞起。但是比那更加洁白，巨大的羽翼从神父的背后伸展开来，带起的风卷过平原袭向远方。

　　“你想活下去吗？”

　　耳边传来低语。

　　“我……”

　　没有目标，没有欲望，没有活着的理由，也不认为死去是负担。

　　但是……

　　独属于自己的……奇迹吗？

　　“我……想活着。”

　　神啊！如果她这样的存在，也可以得到允许……

　　磅礴的气息如同温水般包围了她，缓慢而坚定地稳固下来。伤口愈合，痛处消失。

　　洁白的羽毛落满周身。

　　“叮！特殊道具已使用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