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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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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寻常的夜。
晚月是醉春风的头牌舞妓,一曲霓裳羽衣名动天下。那夜她上台献舞,万人空巷,醉春风内灯火通明,充斥着赞叹与掌声。某个不经意的转身回眸,她望见二楼栏杆处有位衣着华丽的男子直愣愣地盯着她目不转睛,一壶价值千金的琼浆玉液被他失手打翻,全部泼在他的衣衫上。
这是哪家初次出来寻欢作乐的公子哥儿呀。
晚月不经笑了笑,舞步却是丝毫不乱,她风情万种地瞥了那位男子一眼,继续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地舞开了。
一舞毕,掌声与赞扬经久不息。晚月擦了擦自己额间的薄汗,离开了后台,却在转角处遇见了等候已久的男子。
那人生了一副温润如玉、秋月无边的好样貌,眸若星辰,淡色的薄唇微微扬起,在见到她的那刻露出一个笑容。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贵气扑面而来,衣摆处涌动着暗金色的滚滚祥云。
晚月心中有了思量,她素来是个通透的佳人。本以为是个不喑世事初出茅庐的贵公子,却没想到是位位高权重的大人。
她福身莹莹一拜,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那位男子道:“你愿意做我的王妃吗?”
晚月是头牌中的头牌,卖艺不卖身。老鸨狮子大开口地定了价,男人却是想都不想的答应了。临行前给了她一个玉牌,是摄政王的象征。
“看来王爷是对你一见钟情了。”其他的妓子们议论纷纷,又是羡艳又是妒忌:“你可真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呀。”
晚月笑而不语。
洞房花烛夜。
二人拜过天地后,晚月便独自坐在房中等候夫君的到来。
凤冠很重,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良久,或许是一个多时辰,她才等来了微醺的晏温阳。
随着盖头被掀开,她轻轻眨了眨略微不适的眼睛,朱唇轻启:“夫……”却被一根手指堵住了唇,那日温润如玉的男人眼里闪烁的尽是她看不懂的复杂神色:“婉儿,以后叫我阿阳哥哥。”
晚月柔顺的应了声是,她轻柔地起身搂住晏温阳的脖颈送上自己的红唇,却被晏温阳偏头躲开。心中划过思绪,她不再去吻他,更不去问他。
一夜春宵。
二人进行了比亲吻更过分的事情。
可他们一个吻也没有接过。
过了几日,晚月随着晏温阳出京。他们打马长街而过,纷飞的衣角纠缠在一起。人人都说摄政王这是娶到了心心念念的美娇娘,高兴的不得了。吉祥话不要钱似的往外送,在摄政王府的引导下并没有人提到摄政王妃的身份是个尴尬的妓子,哪怕是头牌名妓。
晏温阳确确实实是个温柔体贴的丈夫,诚然他手握重权统帅百官,甚至与太后一起垂帘听政,谈笑风生间便决定了哪一位大臣的生死,哪一片人民的命运。
但他也会为舞动的晚月精心作上一幅美人图,并落款致吾妻;他会为晚月绾上一朵开的正艳的桃花,赞扬她人比花娇;他也会在二人策马奔驰时细心地扶着晚月纤细的腰身,令她更舒适地靠在自己身上;他也会在二人赏月时温情脉脉的注视着晚月的容貌吟上一首为她而写的诗;他也会摘下花草熟练地编造出一个小巧精致的花环戴在她发上。
婉儿,婉儿。晏温阳唤道。
晏温阳搂住晚月,却始终注视着她的脸,那副国色天香的花容月貌。
皮囊有那么重要吗晚月偶尔也会这样想。可她只是一名妓子罢了,除了皮囊又有什么能吸引他的呢。无数次她们对视,却又挪开视线,晏温阳似乎总是透过她的脸看向另外一个人。久而久之,他们很少对视了。
这都无所谓,晏温阳贪图她的美色,晚月贪图他的钱财。二人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表象,偶尔晚月望着晏温阳含情脉脉的双眼也会心中一动、失神片刻。
如果有这样一位优秀万分的美男子一直深情的望着某人,似乎可以为那人摘星夺月,把心肝都挖出来给她,谁又不会沦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