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故》轻烟如夏

5、何事长向别时圆

　　是夜，浓重的夜色将一切都笼罩在神秘中。大漠的夜晚总是寒冷的，不时刮来一阵萧瑟的风。
　　依稀记得是冬天，刘彻在未央宫里批阅奏折，苏武像往常一样为刘彻研墨。
　　那是关于边关的急报，苏武看着刘彻皱起的眉头，便问道：“怎么了？彻。”
　　刘彻抬头，依旧是温暖的微笑：“没什么。只是匈奴又蠢蠢欲动了。”
　　苏武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眼光落在了浓黑的墨汁上。他想为刘彻做些什么。可是那时候的自己刚刚入朝为官，没有任何威信。只能看着刘彻在朝堂上，在寝宫内为边关之事操劳着。
　　“在想什么？”刘彻站起身拭去苏武鼻尖上的一点墨汁。
　　“没。只是想要帮你。”苏武愣了愣。
　　“子卿，那就变得强大起来。”刘彻凝视着苏武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站在我身边，成为与我比肩的人。”
　　刘彻说完就将苏武搂进怀中，握住苏武冰凉的手。
　　“彻，等我变强大。”苏武陷落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刘彻的怀抱很温暖，将冬日的寒意都驱除掉了。
　　“好的。子卿。我等你。”刘彻将头埋进苏武的肩窝。
　　未央宫外面是一片萧瑟寒风，而宫内却是春色绮丽，直把严寒融化成春天。

　　“大人，时候不早了。请您休息吧。”张胜细心地劝着苏武。
　　苏武将思绪扯回现实，说道：“你也去休息吧。”
　　张胜点了点头就退出苏武的帐篷。
　　苏武搓了搓冻僵的手，眼光落在桌面上放置的一只笛子。笛子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周身泛温润的光芒。
　　彻，我会回来，带给你好消息的。

　　待苏武帐篷里的烛火暗下来之后已经是三更，张胜走出帐篷。望见四下无人，便来到营地的一个偏僻的小角落。那里早有一个人负手而立，在银色的月光下，那人白色的袍子被镀上一层光华。
　　“虞常。”张胜开口道。
　　“张胜，是我。”虞常的声音波澜不惊。
　　“你……还好吗？”张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三年了，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很好。”虞常嘴角泛起苦涩的微笑。
　　“别骗我。”对于眼前人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虞常的每一个小动作都逃不出张胜的眼睛。
　　“张胜，不瞒你说，我在赌命。”
　　“什么意思？”张胜骤然警觉。
　　“我与缑王准备谋反。”虞常的声音沉静如水。
　　“你……虞常你可考虑好了？”
　　“张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我踏上了就没有回头的一天。”
　　“为什么？”
　　“为了他，我可以不顾一切。”
　　“缑王？”张胜终于念出这个名字，内心突然冒出巨大的恐惧感。
　　“是。张胜，我爱他。他要谋反，我唯有无条件的支持他。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与他在一起。”虞常的眼神坚定。
　　“虞常……”
　　“张胜，对不起，我注定要负了你。”虞常轻轻地笑了。
　　张胜伸出手臂，轻轻把虞常拥入怀中。
　　三年的朝思暮想，换来的是这样一句话。张胜觉得心口钝钝的疼痛着。
　　“你幸福吗？”
　　“是。我很幸福。缑王他很爱我。”
　　“那就好。虞常，我要你好好活下去。”
　　“张胜，你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你说。我定会竭力为你办到。”
　　“请照顾好我的母亲和弟弟。如果这次行动失败，单于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会的。我都答应你。”
　　“作为报答，我会命人将卫律杀掉。听闻皇上恨透了卫律吧。”
　　“你没必要这样的。你明白，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不用拿条件交换的。这很危险。”
　　“张胜，我只是不想再欠你更多。”虞常无奈的微笑。
　　“你没有欠我什么。这一切都是我自愿。我甘之如饴。”
　　接下来两人都没话。张胜静静地搂着虞常，最后一次感受从他身上传来的温暖。
　　“不早了。你快走吧。被发现就糟了。”张胜开口。
　　“恩。我走了。张胜你保重。”
　　“虞常，答应我，要活下来。”
　　“放心吧。”虞常冲张胜调皮的一笑，就迅速离开了。
　　张胜望向天空，今晚的月亮弯弯的像钩子，画不成一个完整的圆。
　　张胜明白，自古谋反者成功的少，如果失败肯定是身败名裂，而且再无生还的可能。
　　轻轻叹了一口气，张胜走回帐篷，一夜未眠。

作者有话说

　　我无奈了。
华丽丽的奸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