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伊人》天蝎走猫步

10、离别

　　当霍正翎接到伊人的电话时足足愣了五秒钟，尽管手机铃声在耳边聒噪，但是霍正翎的世界里静的连雪花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到。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伊人的名字，霍正翎围着放手机的桌子来回踱了三圈，才平静接起电话。
　　“他离开了。”没有很悲伤的语气，伊人似乎只是给他讲述一个事实。
　　“伊人，你等我，我马上就到。”霍正翎还是不能平静。
　　霍正翎设想了千百种若凛离开时伊人的反应，唯独没有想到伊人现在的样子。伊人只是静静的坐在朝向阳光的方桌上，静静的啜着咖啡，一如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么从容。
　　“伊人？你还好吧？”
　　“你来了，对不起，打扰到你了。坐吧。”伊人拉出旁边的凳子，示意霍正翎坐下。“每次碰到这种情况好像都是找你。”霍正翎有些忐忑的坐下。看着伊人疏离的表情，觉得哪里好像少了些什么。
　　“有没有觉得烦呢？我每次都找你说这些莫名的东西。”霍正翎拿不准伊人想要说些什么，因此也没有开口。
　　“那天我就知道他觉察到了什么，但是我故意忽略了他，装作没有发现，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所以他会离开，我一点也不惊讶。或者说，就是我逼他离开的，我实在不能明知他爱我而我不爱他了，却在他的面前装的若无其事。”
　　“每天，他都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份得之不易的爱情，但是我能给他什么呢？不过都是谎言，都是幸福的泡沫，只要轻轻触碰，就会凄美的破碎，但是他宁愿守着那些泡沫，守着那个假装爱他的人。即使看到我和你接吻，即使看到你拥我入怀，他都可以装作没有发生，装作没有受伤，但是终于还是受不了我的敷衍，离开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尤其是付出的对象是我这样无情的女人。为了我，他等了那么多年，我却可以利用你跟你接吻，利用你终于逼走他。我真的是很下贱的人。我配不上他。”
　　伊人突然手腕一紧，转头就对上霍正翎通红的眼神：“他走了，我知道你很伤心，你刻薄自己，把自己说的十恶不赦，都是为了掩饰他离开你所给你造成的痛苦，只是想让自己充满罪恶感，你以为就可以让自己对他充满愧疚感，然后爱上他吗？直到现在，你还是没有认清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吗？我可以容忍你把自己说的残忍，因为不论你是什么样的人，都是我爱的人，我可以接受无论什么样的你，即使是一个恶毒的人，你都是我霍正翎的爱人，我自己选择的，我可以自己承受后果。但是，我不允许你说你是在利用我，你只是为了让若凛离开才跟我逢场作戏。我不相信你为了他真的可以做到这一步。你不能否认目前为止你我之间发生的一切，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知道吗？第一次我见到你时，你就那么闲闲的坐在吧台边，样子懒散却不失优雅，那时我就想，如果有一天我回到家，可以看到你就那样坐在属于我们的家的窗边，那是一种怎样的幸福。你注定要跟幸福过一辈子，我不允许悲伤再次染指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伊人看着霍正翎，狠狠甩开他的手。“你觉得我真的喜欢你吗？你为什么又那么确定？我也像是那些对你着迷的小女生一样，只要一个吻，随便几句花言巧语就可以搞到手，你是这样想的吗？因为有人跟你抢，所以才觉得有趣是吗？现在若凛已经不在了，所以，我应该对你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了吧？霍大少？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实在招惹不起您。”
　　“你说什么？有胆你再说一遍。”霍正翎死死的等着伊人，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
　　“我是说，霍大少请不要再玩爱情游戏了，我伊人输不起。”霍正翎没等伊人话音落下，就狠狠吻上了伊人的唇。带着很大的怒气，看着伊人躲闪的目光，霍正翎狠狠的将伊人的头掰向自己。深深的望向伊人的眼里。
　　霍正翎的样像是一口幽深的井，一旦望进去，就万劫不复，再也无法自拔，尽管这样，伊人还是情不自禁的看着那双眸子，漆黑的瞳孔，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从中逃离。而现在，里面盛满了深深的爱意，还有一丝受伤，让人心痛，伊人不禁为自己刚刚的话感到自责。自己说那些话并不是有意的，但是，自己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就这样信任一个人，不允许自己这样轻易的被人虏获。更何况，对方是多金的花花公子，先爱上的人一定会受伤。伊人自认为没有什么过人的长处可以吸引这样优秀的人，所以，这样的怀疑对于她来说合情合理。对自己不自信也并不是伊人的错。敢问跟霍正翎这样优秀的人在一起，有谁会有十足的自信。
　　长长的一个吻，伊人失去了自己的呼吸，靠在霍正翎身上半天直不起身。但是却很快的把头别了过去，表示自己对这个吻并不在意。
　　“伊人，”霍正翎扶着伊人的双肩，让她看着自己，“我霍正翎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喜欢过一个人，你不能因为我曾经的那些风流就不信任我，不相信我是真的对你好。我知道，我出现的时间是有些乘人之危，但是，确实是因为若凛的出现，我才真正意识到你对我有多重要。让你相信我也许真的很难，但是我会证明给你看，所以拜托你在我放弃之前不要推开我，我也是需要鼓励才能坚持下去的。”
　　伊人拿着咖啡杯，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不可以？”
　　“好，我先走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霍正翎起身离开，他知道现在不能逼她，他要做的就是一步步让她相信他的真爱。
　　看着霍正翎离开，伊人静静的坐在方桌旁，习惯性的摸向脖子，才发现那枚银色尾戒已经送给若凛了。而那枚若凛送她的钻戒，也因为若凛离开前一天说想要仔细看下，卸下来给他，他却把它们一起带走，一个也没留给自己。这是对她的惩罚吗？他已经不再想用那枚指环来束缚住他了，但是她却习惯了束缚而忘记了怎样自由飞翔，即使遇到爱的人，却忘记了如何去爱，猜忌，不信任，他几乎毁了她，毁了她再次拥有爱情的权利。她变得畏首畏尾，对于爱情，再也不敢大胆去拥有。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可薇，因为她至少知道该怎么去追求幸福，怎么去把握自己的幸福。
　　伊人在六月的阳光里，怯怯的打了个冷颤，许久都没有人能温暖那颗冰冷的心，心的花园早已荒废，即使在六月里，也显出不应有的荒芜。霍正翎真的是那个人吗？自己需要的那个人，可以打开心锁的那个人？伊人突然很害怕知道结果，很害怕很害怕。我刚刚为什么不答应他，即使只是很短暂的几天，即使只是虚幻的温暖？为什么我竟然还是没有学乖，为了那明丽的火焰，准备跟他一起快乐的燃烧？
　　只是几天，就几天而已，说不定霍正翎很快就会厌倦，然后离开自己，伊人自欺欺人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