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套》无题

31、迎来送往

　　当我再次见到温泉的时候，他已换上干净的衣服，想必伤势也处理过了，不过脸色却比初见之时还要白上几分。
　　我约莫猜到他方才与影卫之间气氛不大愉快，不过却没想到这两个人真能吵起来。说是吵，根据温泉本人的说法，似乎是他不当心动怒拍了桌子，而影卫堵了他一句后便目中无人地离去。
　　比起影卫颇有些嚣张的态度，还是温泉动怒更让我惊异。惊异不过一瞬，因为缘由早已自动浮了出来。能让温吞的泉水沸腾，除了女主大人还有谁有此能耐？
　　抱着一杯温开水，任升起的蒸汽湿湿暖暖地覆上我的脸，耳边是温泉有些沮丧的声音。
　　事情原由与料想中差不多，龙套B似乎只是奉命引诱影卫等去娉婷居，而那里早已布下陷阱。只不过最后中陷阱的，却是同样追查慕容清下落的温泉……被易容成慕容清模样的龙套C偷袭，虽避过要害仍是受了些伤。
　　冰山与影卫的身手似在伯仲之间，短时间内谁也制服不了谁。一心挂念女主大人安危的温泉令影卫全力追击，却意外遭到拒绝，自然震怒难平。
　　若说影卫是顾及自身而不肯尽全力，即使是我也有些难以相信。若是其他原因……想必眼前正在激愤中的人也难以想明。
　　忽然暗暗觉得好笑，这位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只有在女主相关的事上会变得像老太太似地絮絮叨叨个没完……依稀又回到从前的慕容府一般。
　　待我一杯温水几乎变凉，温泉似乎终于醒觉，略有些尴尬道：“抱歉，我不该和你说这些。”
　　我摇摇头。

　　——我知道你不过是吐槽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

　　也许以前痴傻的哑儿才是他喜爱的“垃圾桶”，不需要顾虑，只需将负面情绪与压力一起倾倒出来，然后坦诚地带着点心道谢。而当痴儿成为正常的“我”，他便露出这样懊恼后悔的神情。
　　如果知道我已不再哑……

　　“不打扰你们休息，若有事可到兴隆客栈找我。”他站起身来，又恢复为那个温文尔雅、进退得宜的白衣公子。
　　我点点头，依旧专心地抱着那杯冷却的水，慢慢啜饮。

　　不当心夜已深，我去寻那总不肯自觉回房睡觉的摇摇。
　　药房的后院有棵树，虽已近夏季却看起来枝干羸弱，绿叶稀疏。倒是常见姜婶采摘它的枝叶熬煮，想必是种药材。摇摇平日尤其喜欢在树根附近玩耍，刨土挠树皮不亦乐乎，姜婶倒也不过一笑置之。
　　今晚我果然又在那儿寻获了它，只是意外加上一个靠着树干似正闭目养神的人。
　　方才驳了温泉的面子拂袖而去，如今却随性地伸展着长腿，面容恬淡，仿佛从未与人有过不愉。
　　一直随身的长剑被随便置于地上，成为了摇摇的新玩具。

　　——喂喂，我说笨狗，那玩意很危险的，别那么乱拱！

　　以眼神、小动作示意，摇摇似乎完全不能理解。我只得蹑手蹑脚地凑了过去，轻轻将它不停扑腾的四只爪子剥离开冰凉的剑柄。
　　当被彻底拉开，摇摇终于不满地咆哮出声。
　　我的身体莫名地僵硬了一下，下意识瞟了一眼不远处的人，对方低垂的眼眸微微开启，却并未望向这边。

　　“影卫”，终究只是一个代号。他的真实姓名，至今无从知晓。真实性情……更是无从参详。虽然言语不多，却并不像冰山的冷酷。曾微笑，却也不似温泉的亲和。
　　现今唯一能确定的，即是对主人的忠诚。如果连这一点都不得不动摇，那么对于这个人，我们便是一无所知了……

　　第二日影卫照例一大早就无影无踪，而一直与其一起行动的蝙蝠却惬意地在后院和摇摇玩绕树追逐。
　　看到我接近，摇摇“嗷”地一声直接栽进我的怀里，其热情姿态让我受宠若惊。
　　为啥女主大人水深火热，后宫候选们焦头烂额，我等却这样闲散欢快……这就是龙套们难得的福利待遇？
　　抬头见蝙蝠笑嘻嘻地抱臂而立，姿态像往常一样无忧无虑。

　　——……喂喂，为什么龙套专区里会有一只候补选手杵着？！

　　一晃好几天过去，期间影卫再没有回来。而蝙蝠俨然成了蹭吃蹭住的食客NO.2，成日阳光灿烂的脸上丝毫看不见一点不好意思。

　　——好吧我承认我是蹭吃蹭住食客NO.1……至少我比他吃的少！

　　胸中尽管有千百条疑问，却在犹豫纠结之下一句都未问出口。
　　日子仍是这样不寻常地平静。直到一天，有人出乎意料地登门拜访。
　　尽管华丽丝缎换了寻常百姓衣，那眼角眉梢的风情又岂是一朝能改。昔日解语轩的芙蓉老板，仍像当日一样，妖妖娆娆地向我投来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