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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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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营帐边走着时,看见福顺拎着一串兔子走过,我叫住他:“这是你们主子打的吧。”
福顺笑道:“是,姑娘。爷今天打着了不少呢。”
“你在藏什么?”我忽然看见他背在后背的一只手还拿着东西,便问道。
“哪有什么,不过是奴才衣服不整,扯扯而已,”他忙笑道,作势要溜。
我假装让过,然后一把抓住了那卷细白布:“这又是什么?”
福顺有些慌张地说:“没什么。”
我站住了,等着他往下说。
他乞求道:“姑娘,去瞧瞧爷吧。不知怎么的,爷前几天在宫里就不大高兴,一直是这样。今儿猎场上稍走了点神,伤了右手,坐在营帐里一声不吭,看得奴才实在难过;十三爷又从来不带人服侍,我们这粗手笨脚的……”
我一震,不会是因为我吧?
“你叫人去包扎好了,”我想了想说道,“等等我就过去。”
我回了营帐,告诉常贵我出去走走,便走了出去。
十三阿哥营帐里冷冷清清的,我走进去,看见他正独自一人默然坐在毡毯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连我进来似乎也没听见,整个人纹丝不动地坐着。我静静走到他眼前,福了福身;他抬起眼睛:“你怎么来了?”
我看他眼里没有丝毫喜悦,却也看见了他手上伤痕,便笑道:“来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只是猎物太多,一时走神,”他平淡道,之后便没了言语。
我笑道:“既然这样,十三爷明天可仔细些,别再伤着了。”
他淡淡点头:“知道了。”
我笑着再一福身,本想就走,福顺却拿着白布回来,见我在这里,说道:“姑娘来得正好,爷不肯让我给他包扎,太医已经给了伤药在这里,我们笨手笨脚地不敢服侍,就有劳姑娘了。”
我笑道:“就看在你们爷给我送了这么多饭,我也不能走对吧。”
他紧紧盯了我一眼,移开视线。
福顺道:“姑娘说的是。”他把伤药和绷带交在我手上,说:“爷,我出去收拾兔子了。”
十三阿哥一言不发。
我拉住他的右手,把伤药仔细抹在伤口上,又一圈一圈缠上了绷带,小声说:“不是在生我的气吧。”
他看着我手上的动作,语气稍微柔和了些:“你胡说什么。”
“那就好,”我嘴上这么说,心里也不信,却不愿反驳;在整个的包扎过程中,我只知道心疼蔓延得满心都是。直到把他的手缠得紧紧的,伤口半点不露,我才停下手来,笑道:“好了。太医开的药,这小伤口不过一夜就会好,明天照样能打猎,可不能再粗心大意了。”
“十四弟在哪里?”他突然问。
“八爷请他喝酒去了,”我不假思索地说。
他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我恍然大悟,甩开手愤然说:“对,就是这样,或者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撇下他来看你,你更喜欢哪一种?”
他沉默一会,淡笑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争这些。”
“我也奇怪呢,”我回道。
我想走了,望了望门口。“坐下,”他以命令的口气说。
我不愿再坐着,起身站在帐内:“既然十三爷的伤也包扎好了,我留下也没用了。”
“我叫你留下,”他冷冷地说。
我回头静静看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既为他手伤而难过,又为了他生硬的语气神态不满。我站了一刻,终于定了定心,向十三阿哥深深一福:“十三爷,那我告退了。”说着我迈步就要离开。
他用受伤的右手硬拉我坐了下来,不由分说把我抱在怀里,但我没怎么挣扎,半是怕再次弄伤他,半是迷茫。“伤口会迸裂的,”我低声说,他并不理睬,静静地抱了我片刻,在我耳边低声说:“让我抱一会儿。”
我不知道他抱了我多久,后来只觉得那护腕隐隐硌着我疼。
我轻轻说道:“你硌着我了。”
他徒然松手,又凝望了我许久,最后沉声道:“走吧。”
我默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