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读心术以后我大杀四方》且等闲

54、过渡

　　滨海的高中匿名论坛最近确实实实在在的热闹了一番。

　　当然不仅仅是娄舍和颜宿的八卦——这件事在那个同期被抓的小情侣的男生被没收手机，无法再在论坛上五章四十载连环痛骂颜宿不讲道义之后，热度就渐渐消了下去。

　　最新的话题是围绕着七中的爆料展开的。

　　副会长小姐姐今天都不知道是开放授权多少次去删那些帖子了，七中的学生会自己没管，反而还得他们用市一中的权限封号。
　　“真是麻烦死了，手机滴滴答答的响个没完，七中那边高三的学生去干什么了？一个个的都联系不上，那边的新人只能给我发消息。”
　　她抱着从打印室拿回来的一叠a4纸，费劲的关上办公室的门，一回头发现只有顾明衍在这。
　　“你不是忙着准备什么材料吗？他们把你都挖出来了？”

　　顾明衍写完手上最后一行字才抬起头捏了捏鼻梁，示意她看开着论坛的电脑屏幕，“如你所见。”

　　显示屏上正以125%的比例放大着管理后台：
　　[卧槽我们学校来审查队了？？]，回帖量：1156，已删除
　　[顶着马甲给你们直播一下操场旁边不小心看见的神秘人员]，回帖量：6679，已删除
　　[真惊天大瓜]，回帖量：476，已删除
　　就在这几秒的功夫，首页又弹出来一条
　　[怕不是十年前的事……]

　　“卧槽！”副会长倒抽一口冷气，迅速握着鼠标点进去后台，直接删帖踢人账号永封一条龙。
　　就算反应这么快，截止到她删除为止，也已经有了十几条的回复量。

　　“……简直了，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水军下场了，妈的这个数字关键词都敢提。”

　　顾明衍视线在‘审查队’上一晃而过，心想情报处都顺着徐赫往七中和孟丞辉上查去了，这帮学生有什么好怕的。

　　联邦两个拥有执法权的组织，一个是在暗处的情报处，另一个就是明处的州警。
　　更准确一些来讲，情报处隶属于联邦军部，警局隶属于分政府。
　　普通的法律问题都是警局处理，一旦涉及到重大情节，包括不限于违禁药品、人口走私、境外输入等全部直接移交情报处处理。
　　而审查队就要特殊一些了，它明面上被归于州警，实质上只听从情报处差遣。

　　所以情报处没有采取一贯基地军队和情报人员的组合，反而是调令审查队的做法就非常发人深省了。

　　顾明衍的思路在徐赫身上兜了一圈。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确实目前掌握的不论是孟丞辉打人住院，还是孟家涉及禁药购买等把柄都是从这个人身上暴露出来的。如果不是知道徐赫被孟家收养，双方在同一条战线，他几乎要以为这个人是故意的。

　　简直是自曝式攻击……
　　他的动作一凝，攻击颜宿吸引注意，以身为线引火向孟，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如果这样的话，他那么真情实感地针对娄舍又怎么解释，总不能是因为要隔空打击颜宿吧？

　　这两个人才认识多久。
　　顾明衍心里摇摇头，觉得自己有点心机过猛。

　　“闹的这么严重，又是说神秘人员，又是说审查队……你说七中那边不会真有人犯了什么事吧？”

　　顾明衍抬头看她一眼，复又低下去。
　　“放心吧，要是真情节严重就没有这么多七中的学生在这爆料了，还轮得到咱们在这里删帖？”

　　副会长想想也是，“确实，真有什么事七中那边肯定比咱们着急。不过他们那边新人没咱们这边顶事啊，这高三的一不在，还得拜托隔壁学校，咱们这边高二有娄舍，高一还能数上个小孩呢，哎，你知道吧就那个那天去提前采访赵主任的。”

　　顾明衍当然知道。
　　先是颜宿说军部政策有变，可能不会遵守原有的推免的规则或是稍作改变，临时取消了在记者会上公布推免学生名额的环节。
　　这倒也没什么，反正做了许多预案，这个环节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调动学生积极性的效果比较好罢了。

　　再是那个高一的小孩，一个晚上的功夫不知道干了什么，竟然能让娄舍愿意特意关照。
　　虽然跟这个学弟的交流不多，有限的沟通也基本上都是学生会的事务，但也足以让他了解到这个学弟的外热内冷的性格。
　　事实也证明他的感觉没错，他的同龄人里跟他走的近的大多都是对方主动。

　　所以高一那小孩过来办公室找他提推免名额，话里话外提到了娄舍名字的时候，说实话他相当惊讶。

　　嘶，紧接着就是赵主任旧病复发住院治疗。
　　娄舍和颜宿也请假离开学校，娄舍去检查开学前的伤口，颜宿的话以他的情况，临时出去执行任务似乎也是常有的事。
　　单看都没有什么问题，可串起来又似乎有什么联系。

　　“可惜赵主任那天不太舒服，听说是腰肌劳损还在住院呢，学校给批了长假。他现在已经不带班讲课了，没准会直接退休。要是他没出意外，就不用临时更改环节，到时候典礼结束记者采访，高一那小孩能加不少分呢。”
　　副会长耸耸肩，感觉有点可惜。

　　顾明衍不可置否，他把填好的几分文档用办公室的打印机打印出来，把电脑上的原件拷到手机上，删除本地文件。
　　副会长在他竖起纸张整理装订的时候，看到了训练营，325，第七期等字样。

　　是联邦军校第七期训练营的申请表，她歪歪头，没有看清就被顾明衍用不透明文件夹封了起来。

　　那是获得学校推免名额之后，用推免信、成绩单和简历申请进入的训练营。

　　联邦军校和一般军校不同，条件极为苛刻，除了高考达到一个分数之外，还要通过在本校举办的为期三天的实战考核。
　　而学校的推免名额只能降低第一个条件，高考免试。但并不意味着实战考核的免试。
　　所以出现了训练营作为免试的第二个环节，在这个环节里，审查申请人员的时候就会筛除掉六分之一的人选，等到训练营里还会再淘汰掉近乎二分之一的人员。

　　能够免试进入联邦军校的人寥寥无几。

　　顾明衍显然是在走免试的流程，而且通过审查绝对没有问题。
　　副会长当然很清楚这些，都做到副会长这个职务上了她对这些称得上如数家珍，她自己也已经通过了另外一所非军事学校的免试。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在头脑里把这些细节整个过了一遍。
　　她晃晃头，又删除了几条帖子下去。

　　七中被调查的八卦不止流传到了滨海市几个高中的匿名论坛里，甚至于娄舍还收到了杜景淳给他的现场直播。

　　他发过来了一段二十秒左右的视频，全程镜头都非常晃，并且不停地在黑黢黢的桌堂和走廊之间徘徊。在仅有的几秒画面捕捉里，娄舍看到了几个身材挺拔身穿黑色制服的人一闪而过。

　　杜景淳打字说：“我敢打赌这是审查队，我小时候在一家麻将馆附近看见过他们，然后那家店主就上了社会新闻，好像是境外偷渡来的逃犯。”
　　杜景淳：“你觉得……会不会是我们学校藏了个逃犯，比如在食堂工作的那个大爷，他的饭简直难吃到能让人质疑投了毒，或者是最近巡视小树林的那个主任之类的，他整天往那里边钻，就跟被糖吸引的蜜蜂一样。”

　　颜宿看完了他整段发言，啧了一声。
　　娄舍抬头看他，“？”
　　“你不会想知道那个大爷的手艺有多糟糕的…啧，孟丞辉那个特权怪甚至人生中第一次开麦骂裙带关系。”
　　他嘲笑着，然后感觉自己嘴里都泛起了奇奇怪怪的味道，拿起水杯来面无表情的漱了漱口。

　　娄舍看着他端着水杯去洗手间，感觉十分难以想象，“真的能难吃到这种地步？”
　　“呵，希望你这辈子也没有机会知道。”
　　颜宿回来坐下，看着手机屏幕，“不过关于这个蜜蜂，当然我觉得苍蝇更贴切一些，有些事你应该知道。”

　　娄舍：“嗯哼？”
　　“七中几乎每个alpha都被他追过，因为那个小树林对面就是滨海州立大学，除了beta外也常常有omega因为合作出现在学校里。但是——”
　　颜宿拖长了调子，娄舍懒洋洋的打断他：“别告诉我你要说除了你，我这几天可受够了你这套了。”

　　颜宿：“……”
　　娄舍笑了一下，拍拍他的手，站起来居高临下的说：“还需要努力啊，颜队。”

　　“衷心希望你在恋爱里也能拥有执行任务的时候那种闪耀耀的辉煌战绩。”娄舍伸出右手向上托了一下，当然除了他没人能看到上面金色发光的信息素们，“虽然你现在都已经没脸没皮到小董都不会感到惊讶了。”
　　“我非常怀疑你以后还能不能得到别人友好的问候。”
　　娄舍朝他示意了一下杜景淳发来的视频，它暂停在捕捉到审查队的那一秒，其中一个人的背影看上去异常的熟悉，“让我来看看你什么时候能让杨教官变脸吧？”

　　颜宿没说话，甚至还挑起嘴角笑着。
　　丝毫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
　　娄舍盯着他，然后看他在手表上操作了几下，空荡荡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恋爱…”

　　赫然是他自己的声音。
　　娄舍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颜宿慢条斯理的说：“好了，我们应该去学校销假了，不知道市一中抓人的主任还记不记得你。”
　　他缓缓收起得意的表情，尽量遗憾的说：“否则我就只能尽量吸引他的注意，好让你逃脱了。你觉得把这个作为我的手机提示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