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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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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没想到许疏星会突然泼夏清禾一身,都愣在原地。
      这好像是许疏星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火,也是这时候众人才发觉他们或许错了——贺许这两位早就不和了。

      贺云西握着夏清禾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后,面色沉重地喊着许疏星的名字:“许疏星。”
      许疏星不再去看夏清禾的神色,她面无表情拉下生日帽,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淡:“你怎么来了?”

      贺云西垂眼,像是克制:“今天是你生日。”
      许疏星视线在夏清禾手腕那顿了下:“哦。我还以为你是来找她的?”

      大家的视线都在他们身上,这样的视线许疏星接受得坦荡,夏清禾却觉得有些难为情,她从贺云西那抽回手,沉默不语地站着。
      好在岑枝看不下去夏清禾惺惺作态的模样,直接叫来保镖,“彬彬有礼”地把两人请了出去。

      在场有眼色的人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不再说祝许疏星愿望成真。
      还是班副跟她说了最有用的一句:别担心,他们长久不了。

      一切好像都和以前一样,她却没法再骗自己了。
      就算没有夏清禾,她和贺云西也回不到以前了。

      爱可以是占有欲,却不可以是无缘由的远离和猜忌。
      从贺云西喊她名字的那一瞬间开始,许疏星就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

      那夜生日会的事在场的人都三缄其口,生怕得罪贺家和许家。
      许父却是得了消息,打电话来问许疏星死不死心。

      接电话的时候,Lily正好在场,听到了一大半。
      她瞪大她那双绿色的眼睛,才发觉她好像这几个月都吃错了瓜。

      “簌簌,原来你喜欢的是你的青梅竹马?”
      “那鹿沉呢?”

      许疏星透过那面透明的玻璃看过去,鹿氏撤资后,对面那办公室就空着了。
      她其实说不清她对鹿沉的敌意来自于哪,只是好像从他们认识开始,那道看不见的墙就存在了。
      他觉得她笨,而她觉得他无情。这样想来,他俩也算公平。

      许疏星不想再说下去,随便扯了个话题,说天气真好。
      Lily像见鬼似的往窗外看,外边天阴郁,乌云压低,风雨欲来,哪里是什么好天气。

      大概是知道许疏星不想提,Lily也哭丧着脸说天气真好。
      Eileen的气氛也不算太好,破产的危机刚刚过去,办公室全在庆幸逃过一劫。

      “呜呜呜吓死了,我还以为刚刚Lily姐要跟我说离职补偿了。”
      “谁不是呢,鹿氏说撤资就撤资,要不是有福斯资本进场,我们不就无了?”
      “听说福斯资本的老板娘也是设计师,会不会是想....”
      “别说了,夏清禾还好意思官宣!要不是夏清禾那事,我都不知道疏星姐青梅竹马和...”

      许疏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众人之后,吓得新来的小员工吞了几口口水。

      “咳咳...疏星姐。”
      “我有这么可怕吗?”

      Eileen里八卦传得快,基本都知道了贺许联姻又打水漂的事,见到许疏星都客客气气的,生怕触到许疏星的逆鳞。
      许疏星态度意外地温和,反常地跟他们说天气真好。

      外边的雨开始越下越大,来得毫无章法。
      许疏星拉着Lily在众人天气真好的感慨声中体面退场。

      Lily有些不解:“簌簌你怎么还有心情逗他们?”
      许疏星回想刚刚他们的反应,笑出声:“不挺有趣的吗?”

      明明天气不好,却因为她迁就说天气真好的鬼话。
      她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这样的鬼话,她以前厌倦这些,现在却觉得有趣了。

      Lily也不反驳许疏星,松了口气:“现在还能开玩笑看来状态不错。”
      许疏星刚想笑,Lily神色却凝重起来,把许疏星推开。

      许疏星被Lily推倒在地,Lily却因为躲避不及,右手被泼上了浓硫酸。
      浓硫酸腐蚀性极强,触及那部分皮肤水分瞬间像蒸发一般,大片大片烧了起来。

      “Lily!”
      Lily痛得半身麻木,没法出声回应许疏星。
      那罪魁祸首还想将瓶子里的硫酸泼干净,那一瞬许疏星脑子空白一片,踩着高跟鞋直接往那人身上踹。

      等那男人被制服,Lily已经疼得晕了过去,血水顺着手臂淌到许疏星的黑裙上,很快就变凉了。许疏星耳边只剩下不安的尖叫,以及狂鸣的警笛。
      许疏星六神无主地抱着Lily,眼睁睁看着Lily被推进急救室。

      意外来得太猝不及防,许疏星低头看自己的手,血水还在往下滴,黑裙上的血迹已经干透,晕成一片暗黑色。
      Lily那双手和她的一样,都是设计师的手,不容许有一点意外。
      是Lily推开了她,她才逃过一劫。

      警察来医院做笔录时,许疏星才知道那疯狂的男人是夏清禾的脑残粉。
      来报复她是因为知道了她和夏清禾以前有过过节。

      来的警察是许父的好友,没一会身体不好的许父赶到医院果然看见了魂不守舍的许疏星。
      许疏星像丢了魂似的,坐在急救室前,沉默不语地看着自己的手。

      许父咳嗽了几声,他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在这作用也不大。”
      许疏星的语气无悲无喜,眼神都是放空的:“Lily是因为我才受到这无妄之灾的。”

      警察走后,她点开夏清禾微博终于知道那男人的敌意从何而来。
      夏清禾进天娱之后,资源步步高升,甚至拿到了和《追光》齐名的《七天》单采。

      镜头里的夏清禾笑得很温和,耐心十足地回答。

      “嗯...印象最深是我给初恋贺生的时候,他把蛋糕推到我面前,说把愿望全部给我许。”
      “没有顺利读完高中真的很遗憾,其实高中的时候我想当一个设计师的,我梦想让所有像我这样不够完美的女孩都能穿上完美的礼服。”
      “啊?高中的设计应该是得奖了,只是...”

      夏清禾欲言又止,没说下去。
      画面最后停留在她那张极具迷惑性的初恋脸上。

      夏清禾转发《七天》的单采后,舆论瞬间登顶,全网都好奇起夏清禾高中退学事件的罪魁祸首。
      那男人为夏清禾被毁了梦想不平,顺藤摸瓜直接找上了门替夏清禾出气。
      如果不是她,Lily不会受伤。

      许父看不得许疏星这副样子,只好安慰道:“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替你的朋友治疗,不会有任何后遗症。你以后也不要再和贺云西那小子往来。”

      贺许联姻早在那天生日会后就被许父叫停,许疏星抬眼去看许父,像是参透了许父那点小九九。
      “所以你答应贺许联姻,就是为了让我死心吗?”

      许父皱着眉:“怎么?你都知道答案了还放不下贺云西那小子?我不喜欢他,更不喜欢那个什么夏清禾。只要不是他,你喜欢谁我都不再插手了。我们许家还不需要你委曲求全去求姻缘。”

      “所以你就逼他做选择?”
      许父冷哼了声,他根本看不起贺云西:“难不成他还一辈子不做选择吗?浪费我女儿十年还不够,还想浪费一辈子。”
      许疏星现在却看明白了:“这一辈子花在谁身上不是浪费呢?”
      只不过偏偏她浪费在贺云西身上,十年像一颗石子投进深不见底的湖里,连声响都听不到。

      -

      确认Lily的手没有后遗症后,许疏星终于卸了力给岑枝打了个电话。

      刚接通,岑枝的声音就戛然而止,许疏星拿远手机,屏幕根本没亮。
      不止手机,她的手包也不知所踪。

      雨天医院来往的人比平时更多,从许疏星身边擦肩而过。
      许疏星的脑子依旧一片混沌,还没从那片尖叫声中走出来。
      她无神地走着,只穿着那件深红色血迹的黑色长裙,脸色白得像是从地狱来的撒旦,遇神杀神,佛挡杀佛,根本没人招惹。

      受暴雨影响,医院门口的出租车也坦然地坐地起价。
      许疏星这才后悔刚刚气走许父前,没向许父要些钱。

      她生平第一次知道求助无门的感觉。
      明城的雨来得急,走得却慢,那层雨幕怎么也拨不清楚。许疏星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救护车的警笛响起又落下。

      她破罐子破摔,在旁人的呼唤声中走进雨幕。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救护车的鸣笛声慢慢淡去,她黑裙上的血腥味被洗净,只剩下雨噼啪砸在她皮肤上的声音。

      身边的车飞驰而过,溅起一大片水花,许疏星连抬眼都费劲,拖着沉得不能再沉的脚步往前走。
      身边的车突然向她鸣笛,许疏星怔了一会,那手挡在眼前才看清那车。

      连号的劳斯莱斯,不常见。
      如果认得没错的话,她还坐过一次。

      在她迷茫的眼神中,劳斯莱斯的车窗慢慢拉下。
      男人鼻梁架着金丝眼睛,目光掠过她狼狈落寞的身影,与她隔着雨幕对视。

      鹿沉那淡漠的眼神让许疏星觉得,下一秒劳斯莱斯就会从她眼前飞驰而过,留下一个幻影。
      就算像冬日那样把她丢在路边,她也习惯了。

      许疏星收回视线,垂眼继续往前走。
      那劳斯莱斯也缓慢地前行,被一辆辆飞驰而过的车甩在身后。

      走了几步,许疏星倏然体力不支地跌坐在地,再也使不上劲。
      许疏星觉得,鹿沉本该像那冬日一样把她丢在路边,看她笑话。
      然而鹿沉撑伞下车,为她隔绝雨幕,眸中藏着她红起来的眼,语气如常地谈论天气。

      “你戏弄我那天天气也很好。”
      “像今天一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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