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恐东流去》拈笑

5、第 4 章

　　“尤仑德，你去哪儿？”菲丽波娜看到尤仑德要出门，慌忙从二楼追下来。
　　“佳人有约！”头也不会，约会去也。第一次可不能迟到。
　　“谁啊？”
　　“罗吉特！”
　　学姐？！校花？！情敌？！
　　必须干掉的对象！
　　“哎吆……”摔得真重！
　　“怎么了？” 尤仑德回头，看到菲丽波娜匍匐在地，脸都疼的皱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看……”把菲丽波娜扶起，“有没哪里受伤？”
　　“脚疼……”妙呜妙呜喊痛。真是疼死她了，下次不用这种蠢法子了。
　　“我看看。” 尤仑德把菲丽波娜抱起，放在沙发上。然后，认真的检查起她的脚。看来扭得不轻，都肿起来了呢。
　　“疼……，呜……”泫然欲泣！
　　“你忍忍，我马上找医生。”说着，急忙拿起电话。

　　“医生，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她怎么这么疼？” 菲丽波娜痛得小脸都扭曲了。
　　“是脱臼，得马上复位。”
　　“不要……，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乖，忍一忍，就一下下……” 尤仑德把菲丽波娜的脸紧压在他的胸膛上，一只手紧抓着她的手，示意医生可以开始了。
　　“啊……”呜，眼泪真得掉下来了。医生真是，都不会轻点。
　　看着菲丽波娜满脸又是汗又是泪，尤仑德心疼死了。
　　“乖，不疼了……，不疼了……” 尤仑德轻拍着菲丽波娜的头，嘴里喃喃哄着她。
　　“我不是小孩子了，都十六岁了，你不要像哄小孩子一样哄我。” 菲丽波娜抬起脸抗议。为什么他总是不肯正视她的成长呢？他对她的感觉似乎只停留在她好小好小的时候，再也没有前进过。说穿了，他根本就是把她当妹妹看！她才不要什么劳什子哥哥，她要的是情人，亲亲老公。不然，自己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是为了什么？要知道想和她抢老公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而她一个一个驱逐她们可是费尽了心机。这不？又来了一个！
　　罗吉特！？哼，现在一定是在某个地方干等着吧？而看尤仑德一脸焦急哄着她的样子，显然已经把校花小姐忘到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外了。她更是不会好心的去提醒他，显然今天会有人被放鸽子了……

　　后知后觉的尤仑德直到回到学校才发现自己居然爽了校花的约。而菲丽波娜自动请缨去向罗吉特道歉，理由是尤仑德之所以爽约都是因为她“不小心”把脚摔脱臼的关系，而且让一个王子随随便便去向人道歉成何体统。
　　别看尤仑德对菲丽波娜永远都是温柔的，疼宠的，甚至有时是傻乎乎的。可在别人面前，包括自己父母面前却又是另一副面貌。要不然也不会在这所贵族高中里有什么酷男，帅男，高傲男，邪佞男之类的一堆乱七八糟的形容词用在他身上。菲丽波娜也知道尤仑德对她和对别人永远都是不一样的。这也就是她之所以坚定的认为尤仑德其实也是爱着她的这件事实的原因。她想，尤仑德只是现在还没有看清罢了。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自己究竟心系何处的，而那一天到来之前，她必须把他身边的莺莺燕燕驱逐的干干净净。即使自己的手段并不光明正大，即使在心里会不停的自我谴责，即使必须靠着对神父的告解，才能取得灵魂的暂时平静，她都在所不惜。因为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她一定要把尤仑德好好的守住。
　　酷、帅、高傲、邪佞的王子尤仑德自是不会随便向虽名义上是同学，但实则是臣民的罗吉特道歉，而菲丽波娜自愿代他去，他自是不会反对。

　　“实在是抱歉了，罗吉特。因为我，耽误了你和尤仑德的约会。” 菲丽波娜解释完原因后，最后又一次向罗吉特道歉。
　　“没关系。公主的脚没事了吧？”昨天，她等了整整两个小时，也没见尤仑德王子的踪影。她还以为他耍着她玩儿，根本就没真心要与她交往。毕竟是她主动对王子表现的好感，约会也是她提出的，甚至连时间、地点也是她定的。
　　学校里谁都知道尤仑德王子从没主动约会过女生，私生活更是干净的不得了。这也是他迷人的地方，不是吗？毕竟这年头，还有几个人肯洁身自好？何况他又是王子，身份显赫，女孩子更是对他趋之若骛，而他却并不随意沾染，更是难能可贵。自己打高一起就对他一见倾心了，却从来不敢表达，因听说他对女孩子一向是不假辞色的。到了高三，她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当他点头答应她时，脸上并没什么表情，还是一贯的冷漠，也不象是对她有所倾慕的样子。但他毕竟是答应了，不是吗？这突如其来的好运道使她整晚整晚都睡不着，偶尔睡着了，就梦到自己变成了王妃，然后会开心的笑醒。所以她主动定下了约会，而他也没有拒绝，这更让她心生了希望。
　　可是他没有来。等了两个小时，都没有来。这让她开始胡思乱想。他去了哪里？是不是忘了？或者干脆没想过要来，只是拿她寻开心而已！他既然没来，会不会是陪在菲丽波娜公主身边。关于他们两个的流言并不少，两人是青梅竹马，两人几乎形影不离。自从菲丽波娜公主一入校，平时一向对人冷淡疏离的王子有时会做出一些让人觉的匪夷所思的事。例如，公主因为不想吃午餐躲了起来，王子就会拿着餐盒四处找她，找到了还象是哄孩子一样哄她吃饭。真的是象哄小孩一样呢。这样一来，要说两人之间没什么鬼也不信。不过，他答应了会和自己交往不是吗？
　　“罗吉特，你不要再生尤仑德的气了。你要是不原谅他，可就是不原谅我了。” 菲丽波娜接着道，“而且尤仑德明天放学后，约你在帝国广场见面。他说他要亲自向你赔罪。说是赔罪啊，其实还不是找借口约你啊。”
　　“真的？” 罗吉特开心的差点忘乎所以，说完马上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那还能有假！记着，今天晚上六点，帝国广场许愿池边见。别忘了。我先走了。”说着菲丽波娜扬长而去。

　　“尤仑德，你陪我去逛商店好不好？上次我在帝国广场旁边的一家店里发现一件衣服很漂亮，你陪我去买好不好？”放学后，菲丽波娜来尤仑德的教室找他，缠着他陪她去逛街。
　　“可以是可以，但你的脚行嘛？”他比较担心她的脚吃不消。
　　“绝对没问题。你看！”她跳了两跳，以证实她的话。
　　“好了，好了。你安分点儿，别一会儿又喊脚痛。”
　　“知道了。”说着就拖着尤仑德离开了教室，逛街去也。
　　学校离帝国广场并不远，走路也就是二十分钟的距离。菲丽波娜和尤仑德一路说说笑笑，眼看就要到了。
　　“哎吆……” 菲丽波娜忽然蹲了下来，双手扶着脚。
　　“怎么了，是不是脚疼？” 尤仑德挑高眼看着她，“告诉你不能来逛街，你偏不听。现在怎么办？”
　　“你背啊……！” 菲丽波娜站起来，向小时候一样对他张开手臂。
　　“不要！” 尤仑德身子往后撤了撤。他对这个动作简直是太熟悉了。小时候，菲丽波娜动不动就爬上他的背，让他背，这简直就是她的习惯性动作，根本就是把他当马用。还有一个更不可原谅的习惯就是，只要她趴在他背上，就会用双手捂住他的眼。说什么他是一匹看不见方向的马，只有她能指点他的方向，去向对的地方。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
　　“好嘛，好嘛……”，菲丽波娜根本就是吃定他了，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硬是往他背上爬。
　　“哎，真是拿你没办法！”没办法之余，只能一使力，将她安安稳稳的背在了背上。果然，她刚一上来，两只手就自动自发的朝他的双眼前进。
　　“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他抗议。
　　“没关系，有我呢。我绝不让你迷了方向。”又是这句话。是的，即使他看不清，她也要让他知道她才是他的方向。即使他现在看不清，总有一天他会看清的，然后直直的向她走来，不会再迷了方向。
　　“你重了奥！”
　　“那是因为我长大了！”无时无刻不在传递她已长大的信息。
　　“多大，再我眼里也是孩子。”可惜接收不到。
　　“只有为人父母的才会这么说，你又不是我爸爸！”抗议。
　　“当哥哥的也会！” 抗议驳回。这小妮子，居然敢讽刺他老。也不想想？他不过比她大两岁而已，从小就得像个老妈子一样照顾她。他容易嘛他？
　　“到那里了？”
　　“快到许愿池了。”已经看到目标了，“尤仑德哥哥……”
　　“干吗叫的这么嗲？”不过，这妮子已经好久不叫他哥哥，现在突然这么叫，肯定有问题。
　　“我最喜欢尤仑德哥哥了。”她在他耳边轻轻呢喃，清甜的气息吹拂着他的发梢。“为了公平起见，你是不是也该说点什么呢？”
　　他的心一颤。自己这是怎么了，胸口忽然不舒服起来。
　　“尤仑德哥哥，说嘛……”她在他背上轻轻撒娇。
　　“好了……，好了……，我也最喜欢你行不行？”都多大了，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
　　“你说的都不诚心。再说一遍了，这次要大声说。我来倒计时。我说开始，你就说！”
　　“喂，小姐。昨天你还提醒我你十六岁了，今天就变成六岁了。不要越活越回去好不好？”
　　“人家不管。我现在要计时了。”
　　“五……”目标已近，装做没看见，“四……”，近了，近了，“三……”，……，……， “二、一。说！”
　　“我最喜欢菲丽波娜了。”大声说。哎！真听话！没法子，从小就被训练惯了的。
　　刚刚好，连一秒种都不差。偷瞥了身后的人一眼。恩，显然已经不是问题了。于是她轻笑出声。
　　“你傻笑什么？”
　　“既然你那么喜欢我，一会儿的衣服钱就由你来付好了。给你一个向本公主献殷勤的机会。”她得意得笑。
　　真是，就知道她没安好心。瞧，又被她设计了。只能乖乖的去当冤大头。

　　“尤仑德，你的脸怎么了？”看着半边脸有些红肿的尤仑德，菲丽波娜忙跑过来，扶住他的脸，关心的审视着。居然还有指甲刮伤的痕迹。这是谁？居然这么大胆，连尤仑德也敢打，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我也是莫名其妙。”趁着菲丽波娜去拿冰袋和药膏，他解释道。
　　菲丽波娜将药膏轻轻涂在他脸上，“是不是很疼？”真该死，一定是罗吉特干的。罗吉特来打她好了，她愿意受着。绝对不还手！毕竟错在她！可她凭什么打尤仑德！
　　“我今天去找罗吉特，约她晚上去看电影。谁知道她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还说什么让我不要耍着她玩。”
　　“那你怎么说？”
　　“我当场回了她一巴掌。说本王子没耍着她玩，不过本王子也不吃她的气。她就哭着跑走了！”
　　“你……，你打女人？” 菲丽波娜惊诧万分的看着他，活像见了鬼一样。
　　“我从不介意打女人！”
　　“可是……，可是你不是喜欢她嘛？”他怎么能动手打自己喜欢的女人呢？
　　“谁说我喜欢她？只是不讨厌而已吧？”是谁告诉她他喜欢罗吉特的。
　　“那你还去和她约会？”
　　“你知不知道我很逊啊？”
　　“啊？怎么说？”
　　“你看看我这张脸，你觉得怎么样？”说着将脸正对着菲丽波娜的脸，正经八百的问。
　　“很像猪头，都肿了呐。”
　　“不是问你这个！你说我帅不帅？”
　　“你很自恋奥。哪有人问这种问题的？”
　　“说实话！”他缠着她问。
　　“帅……，是宇宙无敌旷世大帅哥！”其实，是真的很帅。
　　“那你说，为什么我都十八岁了，为什么连个女朋友都交不到？你说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如果不是外在表相上的问题，那肯定是性格上的问题喽！亏我还是个王子！所以我说我很逊嘛。亲爱的妹妹，你快点告诉我，我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他一脸希望她给他指点迷津的样子望着她。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因为所有对你有意思的女生都被我清理干净了！所以你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菲丽波娜深深的望着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把一切都告诉他。但是她不敢。她只能把这一切告诉上帝，告诉告解的牧师，但是不能告诉他。自己今天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已经是无法停下来的了。她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会怎么样？会不会打她？他说过他从不介意打女人的。会不会再也不理她了？不！！她宁肯他打她，也不要不理她。她无法承受这个！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必须隐藏下去！
　　“菲丽波娜，你怎么了？”为什么她看起来这么悲哀。
　　菲丽波娜旋即回神，“我啊，我在考虑你的问题啊。不过说真的，我也弄不清楚原因呢。可能是缘分没到吧。”
　　“也好。反正，高中一毕业，我就要出国了。到时看看外国美女是不是和我更又缘分吧？”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菲丽波娜惊恐的望着他。
　　“我说外国美女啊！”她这是什么表情，好象马上就哭出来的样子。
　　“不是，上一句！”他刚刚说什么？不！不可能是真的。
　　“我说我要出国念大学。”
　　“哇……”这次是真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