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战警】偏见》此系山风

3、第三章

　　小女孩是由什么构成的呢？
　　蜂蜜、香料、糖果，包括这世上所有的美好事物。

　　“艾瑞克，这块应该放哪啊？”许久得不到回应的克劳迪亚扯了下他的袖口，另一只手捏着块拼图迟迟不肯放下。她挂着天真灿烂的笑容，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是的，他们在拼图——这是克劳迪亚的父亲令人给她送来的众多物品之一。

　　现在，克劳迪亚的房间挂上了碎花窗帘，地上也铺了毯子，更别提还有其他陆续添置的饰物。

　　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度假吗？艾瑞克更不明白克劳迪亚父亲是怎么想的。

　　“在这里。”收回联翩的浮想，艾瑞克接过这块碎片，补上拼图空白的一角。
　　他们很快拼好了图。

　　克劳迪亚对着拼好的图片发了会儿呆，便把它们打散装回盒子里。

　　艾瑞克在一旁看着克劳迪亚的动作，静默不语。

　　好像，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宁静的心情了。

　　仅仅是陪伴在一边，看着克劳迪亚玩她的玩具，或是听她絮絮叨叨讲述她的故事，就能让他暂时忘却伤痛，不再去想肖和那些实验带给他的痛苦。

　　真奇怪，他想。不仅是因为心态的转变，更因为肖对此事的默许。

　　肖认为痛苦和仇恨可以最大程度激发出他的潜能，每次实验都是如此，这些负面情绪一度淹没了他。
　　可是现在，事情发展与肖对他的所作所为背道相驰，他居然没有阻拦？

　　事情走向越来越奇怪了。
　　艾瑞克叹气。

　　现在的他只能默默忍受，等到他的能力有了提升，他会寻找时机离开奥斯维辛，还有……
　　复仇。

　　“艾瑞克，你觉得哪个颜色好看？”克劳迪亚拿了两瓶指甲油放他面前。

　　艾瑞克顺着克劳迪亚的话看了眼她手中两个瓶子，沉默一阵才开口：“我怎么觉得它们是一个颜色呢？”

　　“嗯？这明明是玫瑰红和樱桃红两个颜色啊？”克劳迪亚的困惑不似作假，她诧异地盯着艾瑞克，就像是在看什么珍惜动物：“我爸爸都能认出来，你居然认不出来？”

　　“这样吗？”艾瑞克不由得发出今天第四个困惑。
　　“你涂什么颜色都好看。”他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真诚。

　　他是真的分不清玫瑰红和樱桃红，就像他不认为薰衣草色和紫罗兰色有任何区别。

　　克劳迪亚耐心地涂完左手，接着另换了瓶颜色涂了右手，时不时用手帕擦拭指缝，把溢出的地方擦掉。即使是这样，仍免不了留有些红印子，她就用指甲把它们刮掉。

　　可真是个细致活。

　　“看，樱桃红比玫瑰红浅一点。”克劳迪亚并拢手指展示给艾瑞克看。
　　“哦，我知道了。”实际上，他还是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对吧？这些颜色很好认的。”克劳迪亚把艾瑞克的应付当真了。

　　她想了想，起身走到床边，弯下身子翻找了一阵，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匣子。

　　哗啦一声，克劳迪亚把其中的宝石倒在地毯上。

　　是的，这是一盒各色宝石。

　　大概每个小女孩心中都有一个宝石梦，所以克劳迪亚的父亲给她准备了一盒宝石作为消遣。

　　这些宝石大的有拇指那么大，小的只有黄豆大小。

　　仅是艾瑞克能叫上名字的，就有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

　　克劳迪亚漫不经心地抓了一把，看着缤纷的光落皱起眉。她拨开这些宝石，随意寻找一番，挑出其中的摩根石、孔赛石、粉晶和粉碧玺几种粉色系宝石，推到艾瑞克面前：“这样，我们来把它们按色度排序？”

　　艾瑞克下意识与克劳迪亚对视，通过她面上表情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

　　首先，她哪来的这些宝石？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艾瑞克还是分不出来玫瑰红和樱桃红，他刚才就是为了哄克劳迪亚才说自己看出来了。

　　克劳迪亚辨认的很快，只用了一会儿功夫就把它们按色泽度排好序，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玩。

　　艾瑞克看了一会儿，心情微复杂：他是色弱吗？

　　“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吗？”艾瑞克小心翼翼问。
　　“当然是我的，这都是爸爸送我的小礼物。”

　　有那么一瞬间，克劳迪亚不以为然的态度让艾瑞克以为这些令常人费尽心血孜孜以求的“小玩意儿”对她来说就像是石头一样普通的存在。

　　或许，这就是阶级差距。

　　隐约间，有一抹别的什么念头在他心口快速闪过，快的令他来不及细究。

　　“唔，这个颜色应该最浅。”克劳迪亚终于捡出那颗豌豆大小的粉红钻石。

　　粉钻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亮闪闪，红的有种神秘感，只是与她玫瑰红的指甲一比不过是微红，也就没那么引人注意了。

　　艾瑞克的注意力全在克劳迪亚手上。

　　修剪圆润整齐的指甲均匀涂着饱满妍丽的红，像是花瓣落在指尖。

　　他似乎是第一次注意到克劳迪亚的手很白——也有可能是玫红反衬出的。

　　“很好看。”他忽然冒出句不相关的话。

　　“你长大后，绝对是个美人。”艾瑞克认真道。
　　“很多人都这么说我呢，”克劳迪亚毫无心理负担地接受夸赞，“——那你将来想娶我吗？”

　　艾瑞克怔住了，有股莫名的情绪在翻涌。

　　你还小，等你长大后再说吧。

　　他刚想回上这句意味模棱两可的话，就听见克劳迪亚自顾自道：“他们都这么说——如果我再大个几岁，他们就会找到我的父亲，替他们儿子向我求婚。”

　　“你还小，别听那些人胡说。”这次艾瑞克回的倒是很快。

　　克劳迪亚抿嘴，好看的眼睛半眯着，唇角勾起的微妙的弧度像是微笑又像是嘲讽。

　　她没说话，再度低头寻找着什么。

　　“这个给你。”克劳迪亚翻出块绿色碧玺递给艾瑞克，“它和你眼睛的颜色很像。”

　　如果说克劳迪亚的眼睛像蔚蓝的地中海，那么艾瑞克的眼睛就是冻结的绿色湖泊。

　　祖母绿过于青翠，象征欣欣向荣的青春活力，更适合少女；翠榴石太亮了，熠熠生辉到炫目；磷叶石美丽却过于脆弱……
　　还是碧玺相像也更适合艾瑞克。

　　“谢谢，但我不需要。”低垂的眼帘遮住瞳中复杂的情绪，艾瑞克推开她的手，拒绝道。

　　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他用不到。

　　即使他收下，也不确定是否能把它保存好，不被看守拿走。

　　克劳迪亚不是很能理解他为什么拒绝，她强硬地塞进艾瑞克手中：“总有一天会用到的——做成首饰送心仪的人也好。”

　　或许是后面这句话触动到了艾瑞克，他迟疑一下，最终接受并轻声道谢。

　　“我该去找肖了，你要陪我一起吗？”收拾好她那些小玩意儿后，克劳迪亚才想到这件事，象征性的询问艾瑞克。

　　“不是门格尔吗？”艾瑞克意识到不同寻常之处。

　　“嗯，不过肖要验收一下第一阶段的成果，再决定第二阶段的进程。”她说着，起身向屋外走。

　　“我陪你一起。”他攥紧掌心那颗不规则的矿石，强按下心中的疑惑。

　　他想知道肖到底在预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