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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争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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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
杨志博派了司机去接袁晓京,
说是带她和杨明安一起去动物园。
天气转暖,绿枝抽芽,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动物园里,
一片生机盎然。
杨明安又一次带来那位媛媛姑娘,
袁晓京的脸上,也终于焕发出春天一般的喜悦。
“怎么了,那么开心,像头一回来似的!”杨志博买来一瓶饮料,递给长椅上端坐的袁晓京。
“我是开心,杨明安终于可以有一个稳定的对象,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缠着我!”袁晓京笑着,看他与她在铁栏杆前面,嬉戏打闹,略微有些欣慰。
“对了,我第一次带你来动物园,是什么时候来着?”杨志博微皱眉头,时间久了,记忆也发生错乱。
“是我小学的时候,你带我来这儿采桑叶,被管理员发现,差点儿把你抓起来,你不记得了?”
“有那种事吗??”杨志博急着否认,可她看得出来,他一定有印象,只是碍着面子,不肯承认,“我只记得,你小时候,老是吵着要去海洋馆,可我一次都没有带你去过。”
“是啊,你说,不过是一墙之隔嘛,海洋馆那么贵,要好几百块一张票,动物园就便宜多了,所以每次都只是带我来动物园!”袁晓京讥讽道。
“不是怕贵,是觉得不值!”杨志博总喜欢计较这种字眼,像是生怕她误会了他的原则似的,反复强调,“我是公司老板,集团总裁,每天西装革履,穿的人五人六的,可也只是看起来有钱!不怕告诉你,我在银行的欠款,在你的眼里,肯定是一笔天文数字!说不好哪天,资金链断裂,被限制消费,也不是不可能的!”
“知道了,大表哥!我不会依赖上你的!”袁晓京轻叹一声,苦笑道,“你知不知道,有时候男人唠叨起来,真的是挺烦人的!”
“好吧,想我不唠叨你,就给我好好想想你自己的未来!”杨志博冷哼一声,转过头问她,“你和你爸那边怎么样了,真的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嗨,我都好久没跟他说话了……”袁晓京微微摇头,轻轻拨动额前流海儿,“想想就烦!”
“不如我帮你解决?”
“怎么解决?”
四目相对,杨志博笑得诡异,袁晓京隐约感觉,他又要开始作妖!
“算了吧!”她靠在长椅上,摊开双手,无奈地笑笑,“他才刚刚做过手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我要是再和他吵架,把他气出个好歹来,他还不得赖上我?!再说了,万一我爸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房子还不得被那女人给霸占了——凭什么呀!”
“你就庆幸吧!”杨志博翘起腿,一只手撑在下巴上,玩味地打量起,面前这一位焦躁的女人,“要不是我有先见之明,骗着姥姥去立那一份公证遗嘱,现在那房子肯定早就被你爸给卖了,大几百万,全都得花在那女人身上!你还想买房?你买个屁!”
“你什么意思?”听他这么说,袁晓京忽然愣住了,良久,她才缓过神来,追着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杨志博微蹙眉头,缓缓道来,“你去南京上学那几年,你爸他动不动就往广东跑,那女人是他从那边带回来的!”
“什么?!”袁晓京从椅子上蹦起来,像是得知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你回来之后,他就瞒着你,给那女人在外面租房。”杨志博冷言冷语,“说是开夜车去赚钱,实际是拿着钱去贴那个女人!我猜,那些钱,都是从你工资里出的?”
“怪不得……”袁晓京按住额头,在那长椅前面,来回踱步,“怪不得他不想我考研,老是撺掇我去考公务员!”
真相,总是那么残酷。
他望着袁晓京通红的脸颊,微微勾了嘴角。
终于,袁晓京走累了,她微微摇头,重新坐回那张长椅。
她吸吸鼻子,望向面前那些用铁打造的牢笼,透过栏杆,她看见,一只只模糊的身影,在狭小的空间里,四处碰壁。
人类也好,动物也罢,根本就没有任何分别——全都被关在那一亩三分的钢筋铁骨,白天的时候极力伪装,一到晚上就原形毕露。
就是野兽,吃人的野兽!
“大表哥!”她终于下定决心,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注视着他,态度十分坚决,“可不可以,把小任律师借给我用一用?”
不远处,
蒋媛媛竖耳听着,想从袁晓京口中探听多一点秘密。
可听又听不清,杨明安总是不住地插嘴,扰乱她的听觉神经!
只是,当她听见“广东”二字的时候,突然就凝重了神情,两只手交叉在一起,不住地乱摸,心里惴惴不安。
“他们好想知道了……”她犹豫地开口。
“知道什么?”
“知道我是从广东来的噻!”
“那又怎么样?”他不解地摊开双手,“你是被骗的,你也不想的,对不对!”
“可我始终是去过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怎么了?那种地方,我也去过啊!”
杨明安的本意,是想劝她不要胡思乱想,可这话说出来,倒是把自己,抛进了道德洼地——这话它不仅琢磨!
蒋媛媛忽然生了气,她快步离开,不想再理他。
自卑感油然而生,从骨子里透出来,压也压不住。
杨明安愣住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去追,犹豫的时候,她却已经走远。
其实,除了样貌,她和表姑根本一点都不像!
无论走到哪里,袁晓京总是很自信,楚楚动人,落落大方,哪怕是穷得节衣缩食,也还是带着几分,老北京人固有的傲慢劲儿,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不屑与小人为伍,甭管对方是多大的人物,骂起人来那叫一个利索,从来不带含糊的!
“傻瓜,还不去追啊!”正想着,袁晓京突然出现,在他后背上狠狠拍了一下。
他似是条件反射一般,照着她的话去做,快步消失在远方。
“你说他是不是傻啊?!”袁晓京回过头来,向杨志博吐槽,“谈了那么多女朋友,连女朋友生气要哄都不知道,不知道脑子里天天想什么呢!”
“没准儿在想你吧?”
一句无心的话,激得袁晓京头皮发麻。
幸亏那天悬崖勒马,他同她并没有发生什么,不然,她还怎么面对大表哥,怎么面对姑姑,又怎么面对身边的其他人呢?
突然,
杨志博接了个电话,“嗯啊”两声,神情变得凝重。
电话是小任律师打来的,他说,袁来儿请了施工队,现在正在胡同里面大兴土木!
“好吧,我知道了。”他点了支烟,叼在嘴里,支吾道,“袁家门口见!”
袁晓京不明就里,可听他话里话外都是提她袁家,还以为是爸爸出了什么意外,待杨志博挂断电话之后,连连追问。
他只顾着吸烟,全然不理会袁晓京的焦虑不安,只用一句话搪塞:“你去了,就知道了!”
胡同门口,
施工队正在进行清拆。
尘烟四起,渣土成堆,建筑废料堆积遍地。
见杨志博带袁晓京来,小任律师立刻迎上,引着他们进了院子。
眼前的景象,吓坏了袁晓京,她颤抖了声音,指着那几位工人师傅,冲他们大喊大叫:“停下,都停下!”
电钻声悄然停歇,留给她的,是那几位工人师傅狐疑的侧脸。
“这里是我家,谁允许你们在这儿动工的?!”她扯着嗓子,厉声叫骂,试图从气势上先声夺人。
工人师傅们面面相觑,最后是工头挺身而出,向这几位不速之客解释道:“我们是干一天活,拿一天钱。总之,谁付我们工钱,我们就替谁干活!”
说完,他便回过头去,吩咐那几位师傅继续做事。
“我看谁还敢!”袁晓京声嘶力竭,她拾起一块碎砖,狠狠摔在地上。
终于,那几位工人师傅又一次停下手头工作,侧目来看。
“谁让你们来装修的,麻烦通知他过来一趟,好吗?”杨志博冷言一句,向小任律师伸出由手,不紧不慢地从他手上接过一份文件,推到工头面前,“这份是房产证的影印本,上面清楚写明了,这房子的一半产权,属于我母亲,杨念儿女士。我想,这里的装修,并没有取得超过三分之二业主的同意。也就是说,这里的装修,并不合法!如果你们不听劝阻,非要继续动工的话,我只能报警处理,你们看着办吧!”
听闻此言,工头这才不情愿地拨通电话。
袁晓京去隔壁的郑阿姨家,借了把椅子过来,请大表哥坐。
他就坐在朝东的那面墙边上,靠着椅背,两腿交叠,一双手环抱在胸前,闭目养神,直到袁来儿姗姗来迟。
他还带了那个叫小月的女人过来,来势汹汹,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哟,老袁,你这宝贝女儿,可真是够厉害的!”那女人冷笑一声,率先发难,“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不就勾结上外人,卖身投靠了嘛!”
“你他妈先搞清楚,到底谁是外人!”站在大表哥身边,袁晓京气得发抖!她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打那女人一个耳光,再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扔出院门口。
还未出动,大表哥便微微抬手,以示制止。
他总是临危不乱,笑得从容不迫,似是胜券在握,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