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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玉容倾城谈笑间 ...


  •   南宫秋愁眉苦脸地走在街上。平日为使自己显得更加玉树临风,而摇在手中的白玉折扇,此时也懒得再摇,斜斜地插在后颈。

      同样,一个愁容满面的华衫公子,自街道的另一边踱来。冷不丁,心不在焉的两人撞在了一处。

      南宫秋揉着额头,正要发火。可是待得看清来人,却化怒为喜:“林少,怎么是你?我正要去找你呢!”

      林东风拱手道:“南宫兄,惭愧惭愧。”

      南宫秋不由分说,一把将林东风拉进街边的一家茶肆,奇道:“你惭愧什么?是不是背着我去招惹春烟,翡翠了?不对啊!我记得,你似乎只钟情于阿桃那种类型的啊?”

      一听到阿桃的名字,林东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角一阵抽搐:“昨天,我……”

      南宫秋以为他要解释昨天借故逃走的事,顿时大度地一摆手,道:“林少不必自责,昨天兄弟们也知道你的苦衷。令尊在场,你行事自然得谨慎些,不能同我们一道胡闹。”

      林东风一头雾水,道:“什么胡闹?我正要向南宫兄请罪,昨天,我根本就没去参加盛会。”

      南宫秋正在喝一杯八宝菊花茶,闻言一口呛住:“咳咳!林少,你是烧糊涂了,还是中邪了?怎的睁着眼睛说胡话?昨天下午,你明明还在画舫里和我们一起喝酒……哦,我明白了!我的林大少啊,你放心,大家绝不会因为你临阵脱逃就瞧不起你,你就不必编出这么不靠谱的借口了!”

      林东风急了,分辩道:“我哪里有编借口?我林东风是那种人吗?实不相瞒,唉,真是难以启齿,花魁盛会前夜,我……你也知道,我一直仰慕广陵花姑娘。于是,我就托阿桃传一首为她而作的诗给她。我和阿桃说好,在书院里的大槐树下见面,谁知……谁知我竟被人暗算!醒来时,我和阿桃就已被丢在槐树后的废井里,我们浑身都被绑得严严实实,口里也塞满了麻核桃,在井中呆了两天两夜,今早才被到处找我的林三儿找到。这……这实在是太丢脸了,我林东风居然和阿桃这种粗俗丑女,孤男寡女地呆在一起两天两夜!半世清名算是毁于一旦了啊,这传出去后,还叫我怎么做人?哼!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害我,定叫他尝尝我林少的手段!”

      林东风又恨又悔的样子,并不像是作假,可是南宫秋明明记得,昨天下午,林东风还和自己在画舫上调笑饮酒,不由得心中一寒:“林少,你若是被困在井底,那我们昨天下午见到的又是谁?”
      “怪就怪在这里,”林东风迷惑地道:“林三儿也一口咬定在昨天见过我,还说是他亲自叫我起床,并把我送到花魁大会。”

      “我知道了,昨天恐怕是哪个擅长易容术的人假扮作你。”南宫秋突然了悟,拊掌道:“听大哥说,江湖中有不少精通此道的奇人异士,他们的易容术,几乎已经能够以假乱真。”

      林东风苦着脸,道:“可他易容成我做什么?我只是一个扬州城里的浪荡子弟,虽然不常做善事,但也与人无冤无仇。”

      “照我看来,那人对你应该没有歹意,否则,你现在就不会还好好地坐在这里喝茶。”南宫秋这时却颇有逻辑头脑。

      “但愿吧,对了,南宫兄刚才说正要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哦,你看,被你这一搅和,我把正事都给忘了!林少,你当不当我是朋友?”

      林东风点头。

      “那朋友有难,你该不该为之两肋插刀?”

      “莫非,你惹上江洋大盗了?”林东风大惊,道:“南宫兄啊,小弟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你昏了头,惹了江洋大盗我不回去找大哥,找你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做什么?”南宫秋叹了口气,道:“唉!这次比惹上江洋大盗还要麻烦,而且还是我自找的麻烦。”

      林东风一脸不解。

      “林少,我想让你假扮成一个人。”南宫秋神秘地凑近林东风,道:“一个很有来头的人。”

      昨晚,不,确切来说,应该是今天早晨。南宫秋刚从玲珑花界回到家,就急忙奔去南宫霄的书房,打听“皇人月”这号人物。

      南宫霄以为不成材的弟弟终于长进,开始关心起了江湖大事。于是,便绘声绘色地讲起圣手皇人月在江湖中的精彩传奇,把南宫秋听得一愣一愣。

      最后,南宫霄沉吟着补充道:“近来,我得到了一个消息,皇人月和天星宫结下了大梁子。据说,从不轻易踏出星宿海的天孤星使,已经秘密来到江南,大肆搜捕他。”

      即使是素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花中游”的南宫秋,也对天星宫的威名如雷贯耳,不由得好奇地问道:“皇人月和天星宫结下了什么梁子?”

      南宫霄低声道:“不久前,皇人月盗走天星宫的至宝七星圣令。——这只是地下消息,尚未辨真假。天星宫高手云集,星宿海机关重重,即使皇人月再神通广大,怕也难以在天星宫中只手摘星!唉!为兄现在也很是为难,中原武盟已经送来了英雄帖,他们早已对气焰嚣张的天星宫不忿,准备趁此机会对其进行围剿。但是为兄担心,这一切只是野心勃勃的天星宫,意欲反噬中原的一个阴谋。在没弄清消息的真假之前,为兄可不敢贸然趟这淌混水。若是南宫家的世代基业毁在我手上,将来百年之后,我拿什么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但是,若是不回复中原武盟的邀请,南宫世家必会砸了‘侠义’的招牌,将来又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南宫秋听得愣愣发呆。南宫霄为守住家族基业殚精竭虑,苦恼不堪,这倒并没有引起南宫秋的共鸣。他一向都认为这些是大哥分内的事情,就好像吃喝玩乐是他分内的事情一样。

      引起南宫秋注意的,却是皇人月盗走七星圣令的事。他脑中灵光一闪,忆起瑟瑟曾经说过,她找皇人月,是为了追回被皇人月摘走的不祥之星。难道,瑟瑟竟是天星宫的人?怪不得她年纪不大,武功却如此深不可测!

      南宫秋脑海中又灵光一闪,似乎有些重要的画面波浪般荡漾而过,但他一时却抓不住端倪。

      南宫霄见弟弟忧心忡忡,不由得大是欣慰:“七弟不用太过担心,虽说现下局势颇令南宫家为难。但是为兄心中自有计较,定会想法子保得南宫家周全。”

      南宫秋出了书房,怏怏地回到房中,本想补个觉,却屡次三番被吓醒。梦里全是瑟瑟拿着狰狞可怖的十八般刑具,站在他想象中的,妖雾缭绕的天星宫里,冲着他冷笑。刑具上“啪嗒啪嗒”地滴着艳红的鲜血,瑟瑟指挥着众牛头马面,将刑具一件一件地在他身上使将开来。他痛苦万分地挣扎,凄厉至极地惨叫,耳边不断地回荡着瑟瑟魔魅般的声音:这,就是骗我的下场!

      南宫秋蓦然惊醒,冷汗如雨。死就死了,还是用昨晚想到的法子吧!反正瑟瑟又没见过皇人月,那他随便拉一个人来扮做是皇人月好了。

      可是,他应该找谁扮成皇人月呢?所有狐朋狗友的脸,在他脑中一一掠过。最后定格住的,是一张胖胖的,略带些自命不凡的脸。

      就是他了!林东风!

      南宫秋打定主意,急忙起身穿衣,匆匆出门。

      南宫秋刚刚走出门,伺候他的丫鬟阿兰端着一小碟青梅迎面走来。

      阿兰嘟着粉红的嘴:“少爷又要出去?”

      “唔。”平日,南宫秋总爱和这个娇俏多情的侍婢调笑,但是今天刀架在脖子上,哪有闲功夫消受美人恩?便只支吾一声,就匆匆离开。

      “哎,少爷!”阿兰对着南宫秋的背影大喊:“昨天,老夫人来你房里,见你床头挂的那玩意儿很新奇有趣,就顺手带走了,说是送给舅爷家的小少爷当周岁礼正好。老夫人让我等你回来时,知会你一声。”

      “知道了。”南宫秋心不在焉的声音远远传来,转眼已消失在三重门外。

      阿兰生气地跺跺脚,碟子里的青梅撒了一地。花了一个上午精心打理的妆容,如暮春之花般,在风中凋零,枯萎。

      “你要我扮成谁?”林东风惴惴不安地问道。

      “皇人月,一个江湖神偷。”

      南宫秋聪明的时候,比谁都聪明,但笨的时候,却比谁都笨。他没有考虑,或者说以他养尊处优,不谙江湖险恶的简单头脑,根本无法考虑到,在这连真正的皇人月都已经隐锋藏迹的危险局势下,让林东风冒充已是众矢之的的皇人月,那不啻于是把他双手绑紧,推在箭靶前,任他被乱箭射成刺猬。

      南宫秋只想暂时敷衍住瑟瑟,并没有想过瑟瑟会怎样对待“皇人月”。瑟瑟若真是天星宫的人,按江湖规矩,少不得就会和“皇人月”刀剑之下见真章。切豆腐都惟恐伤了手的林东风,哪里会是瑟瑟对手?

      还有,纸终究包不住火。瑟瑟若是察觉林东风不是皇人月,还会轻饶了弄虚作假的南宫秋么?可是,习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南宫大少,却懒得考虑那么长远。

      更甚者,林东风也是个头脑简单的书呆子,不问清事情的端由,就头脑发热地和南宫秋合拍:“没问题!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事情,一切都包在小弟的身上。”

      二人当即以茶代酒,干了一杯,算是契约成立后的共励共勉。

      沙河多丽,散红成绮。琼楼入云,歌舞连宵。玲珑花界内,灯月交辉,笙箫婉转,又是一个美妙而旖旎的夜晚。

      翠楼十二栏干曲,酒痕新染葡萄绿。金海棠特意拆了两扇屏风,安排下一个可以大体纵览整个舞场的雅座。雅座上铺着柔软雪白的皮毛,座前的案几上,罗列着精致美味的果品点心。

      瑟瑟坐在雅座中间,周围众星拱月般侍立着一众舞姬歌女。金海棠卑身侍立在旁,瑟瑟在众人的簇拥下,静静地靠在软皮椅背上,若有所思地盯着来往的宾客,看上去,倒似她才是玲珑花界的正主儿,而金海棠不过是个下人。

      “皇人月今晚会来吗?南宫秋跑到哪里去了?”瑟瑟皱眉道。

      金海棠一愣,随即点头哈腰,含糊地笑道:“我已经派人四处在找南宫公子,通常,他每晚都必会来玲珑花界点个卯。”

      金海棠虽然收了瑟瑟的七千两银票,但昨天,她也同样收了南宫秋贿赂她骗瑟瑟的五十两雪花银。银子多了不怕烫手,只要瑟瑟不当面锣,对面鼓地逼问,老奸巨滑的金海棠,自然不会在瑟瑟面前拆穿南宫秋。但同时,她也不会再正面帮着南宫秋说谎,回答这个子乌虚有的皇人月是否会来。

      周围的莺莺燕燕,吵得瑟瑟双耳发聩。挥手让她们各自散去,只留广陵花坐在她对面。

      广陵花留意到,今晚玲珑花界中,多出了一批明显并不雅好音乐的客人。

      八个形貌各异的强壮汉子,坐在离大门不远的舞池边,虽然做出一副饮酒赏乐的悠闲样子,但眼睛却刀子般刮着来往的宾客,几个胆子大些的歌姬,硬着头皮在桌上作陪,但她们无不提心吊胆,随时偷瞄着大汉们手边的板斧,流星锤,狼牙棒等物。她们尽可能地挑些轻巧细小的乐器来吹唱,以便在这些一看就非善茬的江湖汉子抡起这十八般兵器作乱时,能躲得快些。

      在坐的一些扬州城中略有些头脸的人物,都认得这驰名江南□□的扬州八虎,更有甚头脑灵活的,料知今晚玲珑花界定会有异变,纷纷不动声色地借故躲离。

      离扬州八虎不远的地方,赫然坐着赤碧蛇君。

      广陵花看出,这些或凶狠,或邪恶的人,眼神凛利地剜向玲珑花界中的每一个人,但却惟独没有落到瑟瑟身上。

      “他们,都是你的人?”广陵花用眼神指了指扬州八虎和赤碧蛇君,问瑟瑟道。

      瑟瑟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广陵花叹道:“瑟瑟,你这么做,会把玲珑花界给毁了!”

      瑟瑟望着满脸堆笑,穿梭于人群中的金海棠,淡淡道:“七千两银子,应该够买下这家乐坊。而且,若是皇人月再不出现的话,我要毁的,可就不止是一家小小的乐坊。”

      广陵花的眼皮跳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瑟瑟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道:“七星圣令失窃的消息,已在江湖中不胫而走。现在,事情已经无法再大事化小,我也被逼到箭在弦上的地步。告诉你也无妨,天星宫的各部人马,正在秘密东来。估计三天后,前锋人马就会抵达扬州。”

      广陵花大惊失色:“你……你想干什么?”

      瑟瑟举起白螺杯,浅品一口杯中美酒。银烛下,杯中血红的车迟国葡萄酒,仿若妖莲盛开的地狱血池。

      “三天后,皇人月若是还不出现的话,我只有逼他现身了。”

      “怎么逼?”

      “扬州城中,一共有十二万人口,青年男子约有四万。三天后,皇人月倘若还不现身的话,他就会惊奇地发现,城中每天会有一万名年轻男子不明不白地死去。”瑟瑟顿了顿,浅饮一口杯中红酒,笑道:“我并非是在说大话,天星宫的先遣人马约有三千人。这三千人个个都是蛟龙入海,猛兽出笼般的高手,他们都是宫中这些年来暗中训练的优秀战士。既能在沙场上冲锋陷阵,亦能潜行藏迹,效东瀛伊贺忍者杀人于无形。对于这些人来说,每天暗杀三四个普通平民,简直像是吃饭喝水般容易。眼看扬州城因为自己而被血洗,我就不信自诩侠盗的皇人月,还能若无其事地置身事外。”

      广陵花一愣,艰难地开口:“瑟瑟,你这样做,未免太过火,江湖纷争不应该牵扯到平民。”

      瑟瑟冷笑:“七星圣令与天星宫的存亡息息相关,与天星宫数十万教众的生死紧紧相连。天星宫一乱,江湖岂可不乱?江湖一乱,天下岂可不乱?你知道有多少双觊觎的眼睛,有多少股蠢蠢欲动的势力,在黑暗中等待着这场大混乱?这些野心勃勃的枭雄,无不准备推倒现今的武林格局,将各大势力重新洗牌。扬州屠城,也不过是这一场江湖浩劫真正开幕之前,上演的一个小小的余兴节目而已。欲夺骊龙颌下明珠,就该有被怒龙撕碎的觉悟。同样,皇人月在盗走七星圣令之前,就应该有会使江湖陷入祸乱的觉悟。”

      广陵花喃喃:“皇人月真是一个混蛋,而且还是一个自私自利,头脑简单的混蛋!”

      “不,皇人月也许是混蛋,但他的头脑却并不简单。能入天星宫如入无人之境,甚至在我眼皮底下偷走七星圣令的人,头脑绝对不会简单。”

      “你找到皇人月后,准备将他怎么办?”

      瑟瑟尚未回答,楼下突然传来南宫秋洪亮的声音:“瑟瑟姑娘,可巧我今天在街上遇见了皇人月,就替你把他给带来了。”

      广陵花和瑟瑟吃惊地站起身来,向楼下南宫秋身后的人望去。那厢的扬州八虎,和赤碧蛇君,也将毒辣的目光狠狠扫来。

      南宫秋带来的皇人月,自然就是林东风。

      此时,林东风穿着一身纹龙绣凤的明黄色缎袍,头戴八宝攒珠的束发玉冠,腰缠缀满玛瑙与琉璃石的镂金锦带,胖脸上敷着厚厚的白粉,颌下两缕长须飘飘欲仙,唇上还胡乱抹了些女人用的胭脂,以示皇人月“面如冠玉,唇似点朱”。他的背上,负着一柄颇有古韵的蝶戏牡丹图纹的古筝,而与古筝呈十字型交叉的,却是一柄龙泉宝剑。这套行头,完全是为了彰显想象中的皇人月的“琴心剑胆,文武双绝。”

      广陵花,瑟瑟二人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这身打扮哪里是江湖浪客,分明是戏台上的皇上!

      林东风颇有些局促不安,随着南宫秋走上二楼。折腾了整整一个下午,南宫秋才将林东风打扮妥当,这是他们脑海中所能想出的,最符合一代圣手皇人月的形象。还别说,平日玲珑花界中与林东风相熟的舞姬歌女,倒真一时没认出他是林东风。

      广陵花哭笑不得,拉过南宫秋,低声道:“瑟瑟要找的是皇人月,不是皇上。”

      南宫秋摸着头,道:“像皇上?不会啊,天底下哪有背着剑和琴的皇上?”

      广陵花叹道:“江湖上,也没有穿着龙袍的侠客。”

      瑟瑟阅世无数,慧眼如炬,怎会看不出其中有诡?她望向眼神瑟缩,面色发虚的南宫秋和林东风,突然露出猫戏老鼠一样的笑意。

      林东风拱手对瑟瑟道:“小生……不,在下皇人月。”

      瑟瑟不动声色,笑:“久仰圣手大名,圣手可知拂天星宫逆鳞,会有什么后果?”

      林东风开始背南宫秋教的台词:“在下无意冒犯天宫神威,七星圣令在下已经送还贵宫,姑娘回星宿海,自然可知在下所言非虚。”

      南宫秋想把瑟瑟支离扬州,这样,他才有机会暂时脱身。等到瑟瑟发现上了当,再从星宿海赶来扬州时,他保证自己会藏得比皇人月还要干净和彻底。

      瑟瑟心知这是缓兵之计,心中暗骂,口中却不点破,笑:“呵呵,原来都是误会。圣手既然已经归还圣令,那大家就都还是朋友。扬州风光虽然秀美绝伦,但星宿海却另有一番壮阔迷离的美。不知二位是否有雅兴,去天星宫作客一回?”

      南宫秋和林东风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南宫秋急忙道:“瑟瑟姑娘的美意小生心领,只怪小生自幼身体单薄,恐怕经不起旅途奔波。”

      瑟瑟扫了二人一眼,道:“你们真的不去?我可是为你们好,最近扬州城中,可能会很不太平。”

      南林二人异口同声,坚决地摇头:“不去。”

      “确定?”

      “确定!”

      “那好吧,”瑟瑟轻轻笑了:“你们既然这么舍不得扬州,也必然不愿眼睁睁地看到它三天后的惨状。不如,今晚我就让你们闭眼……”

      话音甫落,瑟瑟袖中寒光一闪,一蓬毒针密如蛛网般罩向南林二人。突变骤起,南林二人吓得面如金纸,体若筛糠,连挪步逃走都忘了。

      眼看毒针就要将呆若木鸡的二人射成刺猬,突然,一道素影凌空跃起,半条绯色的宫纱软帘在一双纤美无匹的玉手中翻飞如蝶。

      众人只觉得眼前红绿错杂,眼花缭乱,转瞬之后,空中只剩下绯红蔽天。众人低头,只见铺着七彩锦花图纹的地毯上,隐隐有点点碧光闪烁不定。

      宫纱软帘缓缓静止,一身素衣的广陵花,默然挡在南林二人身前。宫纱的一端,正紧紧握在她线条优美的左手中。她的面容沉静而坦然,毫不畏惧地迎向瑟瑟凛利的逼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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