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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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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远迷扬子渡,宿烟深映广陵城。广陵花乘舟离开扬州之时,只有粉侯在岸边送行。
粉侯安静地坐在岸上,弹一曲幽肠千转,细如丝缕的曲子。广陵花坐在舟上静静倾听,神情有些悲伤。
江阔云低,芳草凄迷。宽阔的江面上,垂柳低拂,尚有三三两两于暮色中赏春吟诗的游船。这些游船中的客人都被这哀婉的琴音所感,心中泛起无名的悲哀。
南宫秋,林东风亦与一帮朋友在一艘游船中饮酒,幽渺的琴音使众人听得唏嘘不已。
突然有人道,“原来,是粉侯在岸边弹琴,怪不得这么摧人肝肠。”
南宫秋和林东风听到,急忙奔去船边向外张望,但是,却没在岸边看见他们想要找寻的倩影。他们只看见盲乐师坐在凄迷的芳草中弹着古筝,一个面容普通的素衣少年支颐坐在舟中,痴痴地听着。船尾须发皆白的老梢公似也听得痴迷,竟忘记了天色已晚,应该催客人及早行船。
南林二人失望地回到座上,神色落寞。
三天前,扬州玲珑花界的舞姬广陵花突然失踪,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一时间,各种香艳离奇的传言在坊间流传开来。
愁黛敛娥娇罢舞,留人得笑一城倾。扬州城中的人们纷纷惋惜,一代妖姬就此失去了踪迹,今后再也无法一赏佳人绝美倾城的舞姿。
不过,人们的惋惜与怀念,终会渐渐在时光中淡去,因为玲珑花界从不乏年轻美丽,舞艺绝世的舞姬。但是南宫秋和林东风,却很难忘记广陵花。她不仅救过他们的命,还给他们留下了无数未解的迷。
恰在这时,南宫霄遣阿忠来船上寻南宫秋回家。自从那次谈话之后,南宫霄对幼弟刮目相看,极为器重他。现在,他任何事都要和南宫秋商量,害得南宫秋连玩乐都难以尽兴。
南宫秋也曾分辩说,自己遭人暗算,和南宫霄谈话的人不是自己。可是,南宫霄打死也不肯相信,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对于已经彻底失望到无可奈何的事情,人们总是宁愿抱着美好的幻像,哪怕是自欺欺人。不成材到令自己吐血的弟弟,好容易有了些指点江山的气魄,即使明知是假的,也令南宫霄觉得欣慰。
南宫秋不敢忤逆大哥,只好和船上众人告罪,先行退席。
粉侯一曲弹毕,琴弦的尾音尚在江面上回荡。
“好了,我要走了,再听下去,天都黑了。”广陵花挥挥手,向粉侯告别。
粉侯喉头一动,想说什么,最终却没说。良久,粉侯才缓缓开口:“走好。”
“恩,保重,”广陵花吩咐船家开船,转头不再看粉侯。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西指即天涯。小船逆江而上,缓缓向西行去。广陵花不知道下一站将是哪里,反正是天涯。
南宫秋与阿忠的小舟同广陵花的船擦身而过,南宫秋突然瞥见对穿而过的船上,那个听粉侯弹琴的陌生少年,竟对自己做了一个鬼脸。
南宫秋心念一动,急忙转身望去。一叶轻舟,双桨鸿惊,那少年的船已行得极远。
南宫秋急忙叫阿忠掉头,去追赶少年的船,阿忠虽然愕然,却只得听从主命。
少年的船越行越远,南宫秋急了,手忙脚乱地上去帮阿忠。阿忠是个半吊子船夫,这一折腾之下,小舟不住地倾斜晃荡。南宫秋,阿忠二人站立不稳,“扑通扑通”两声跌下河去,溅起了一片浪花。
游船中的客人们看见这滑稽的场面,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人群中笑得最欢的,却是坐在行船中,逆流西行的素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