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失效的转换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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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莛被带到了警局内部的看守所中。
所有尚未定罪的嫌疑犯都要被关在这里，等着不是被无罪释放，就是被转移到更加森严的监狱里。临时拘押的地方有限，不大的牢房里每间都塞了5、6个人，昏暗的走廊上充斥着浓郁的人肉汗味和内置厕所的尿骚腥臭。
荣莛以为局长起码会买他几份薄面，安排个空会议室让他呆着，等天亮了军部的来提人。可没想到这局长也是个狠角色，竟然一点儿情分不顾，直接将他和那些偷鸡摸狗的社会渣子关在了一起。
“进去吧。”
警员将荣莛搡入一间牢房内，关门后电子锁嘀地一声轻响上了锁，警员便匆匆离去。
牢房内很暗，昏暗的房间深处或坐或站有几个模糊的人影，但荣莛一眼都没看他们，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长椅唯一的空位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这位置就挨着小便池，周围散发出的味道堪比化学武器，难怪之前空着。□□莛却完全没在乎，他脑子又乱又痛，整个人陷入了一片懊恼混沌的情绪中。
他不该打泽维尔的。
或者起码……不该打这么重。
现在是什么时候？家里本来就为了希德的婚事焦头烂额了，斯通议员谨慎再谨慎，生怕的就是出了一点岔子被政敌抓到把柄。
可他倒好，为了泽维尔随口的一句话，生气上头，上赶着把错处送到了人家手里。
上将和他的傻儿子可不一样，好不容易逮住这个机会，不把整个议会搅得鸡飞狗跳焉能罢休？看他的秘书阿米德朗方才的态度就很明显了，这在他们嘴里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打架”，而是“军德有亏”。
如果真进入调查了，烂账被翻起来，他的身份能不能瞒得住？把他当做beta送进军校是斯通家的一场豪赌，难道就要毁在这小小的酒后斗殴上？
还有……希德的婚事会不会被耽误？
荣莛手肘夹在膝盖上，交握的十指骤然收紧了，浑身因后怕微微发起抖来。
他同时也在舌尖尝到了一丝辛辣的愤怒。
凭什么……凭什么泽维尔那样的人就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伤害别人也不用顾忌后果。反而是他们这些受害人，就算想反击，也要百般顾忌、尝尽屈辱？
沉重凌乱的脚步声在安静的牢房内响起，慢慢靠近，一个醉汉哼着小曲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看来是要小解。
荣廷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随意往旁边让了让，没吭声。
稀稀拉拉的尿声响起，醉汉仰着头哼歌，荣莛垂着眼忽见自己鞋尖一湿，倏地抬起头。
“哎哟。”醉汉见他瞪过来，立刻咧着嘴笑开，“不好意思啊，没对准。”
荣莛冷冷地瞪着他。与此同时房间深处的黑暗隐隐骚动起来，那些半死不活的人似乎同时清醒了，兴致盎然地往这边看过来。
夜深之后警员们都开始打瞌睡，挤满了社会残渣的牢房里究竟会发生什么肮脏事，没人去管，却不难想象。
“这么大的池子对不准，肾虚？”荣莛冷笑。
醉汉嘴咧得更开，露出一排焦黄的烂牙，侧身面向荣莛开始毫不顾忌地摆弄他那一团软肉，“你别说，还真有点儿虚。要不，你来帮我扶着点儿？”
黑暗内响起一阵低低的桀笑，伴随着兴奋的低语。荣莛在这片骚动中隐忍地吸了口气，只觉额角跳了起来。
他妈的，虎落平阳，真是什么跳蚤屎壳郎都敢到他头上动土了。
见他没吭声，醉汉愈发激动起来，手底下的动作也越来越放肆张狂。牢房里虽然很黑，但走廊的灯却亮着，冷冷的白炽灯照在黑发青年的侧影上，光影交接处与他秀丽的下颌线融为一体，亮的那一小片皮肤白得透明，如同雪融玉雕的一般。
醉汉看得浑身打颤，喉头咕咚吞咽了一下……这么他娘的白，估计轻轻嘬一口就是一个红印儿，就算看体格是个beta，也算极品了。
“哎！我叫你呢。听到我说什么没有？”醉汉见荣莛没动静，竟直接上手向他抓来。
荣莛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五指一紧便想把这咸猪手当场捏成碎渣。
然而就在两人皮肤相接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嗖地穿过他的全身，惹得他血液激流，后颈腺体处先是刺痛，紧接着迅速涨热起来。
荣莛猛地用手捂住后颈，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不入流的醉汉竟然是个Alpha。
而更巧的是，他的转换剂应该就在今明两天到期，此时被alpha释放的信息素一刺激，那期限竟然隐隐就要提前。
从入军校第一天到现在，多少年了，他从不敢有一天忘打转换剂。这不是随意能疏忽的事儿，一旦马虎，跟着他陪葬的就是斯通家的所有人。
把区区一个卑贱的omega送到军校最终培养成为少将？这是多大的罪名！他们根本承担不起。
也有医生告诉他滥用转换剂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但行路至此，他已经不能回头了。
然而这两天他为了希德的事焦头烂额，又因泽维尔烦躁不堪，虽然出门前脑子里一闪而过要补转换剂的事，可那时的他以为吃完饭就会回家，哪能想到会在餐厅遇见泽维尔，又因两人打架自己被关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甚至觉得此刻自己发胀红肿的腺体，已经微微释放出了一缕幽微的多头玫瑰味道……
荣莛浑身的冷汗唰地下来了。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在警局的拘留所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变成了omega，会是什么后果。
那醉汉被他铁一样的五指攥着手腕，疼得一抽，正惊疑不定地瞪着他，似乎疑惑他一个beta哪儿来的力气。
“干吗呢你们！光他妈拉手在那儿玩儿蛋啊！”后边有人扯着嗓子叫唤，“还他妈搞不搞了！再不搞天亮条子就来了！”
“草五分钟够他搞了……还要得了天亮啊？”
牢房中爆发出一阵猥琐的哄笑。
“我……我……”
醉汉嘴唇嗫嚅着，方才酒精壮起来的色胆已经退了个一干二净。他怎么跟那群杂碎们解释，现在根本不是他拉着人家的手，而是人家攥着他的手，而且那细长白皙的五根手指头就跟钢条一样。任他怎么抽都抽不回来！
下一瞬，他只见坐在他身前的黑发青年缓缓抬起了头，亮得吓人的瞳孔里似有两簇火在烧。
危险的战栗瞬间窜上他的脊椎然而一切已经太迟——
咣！
荣莛猛地抽手一拽，像甩铅球一样重重将醉汉的肩膀砸在小便池上！伴随着瓷器崩裂的巨响，便池碎成数瓣，醉汉猛地张口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喊。
他抽搐着倒地，那看似俊秀孱弱的beta已一跃而起，一脚踩背，单手揪着他的头发用力往下按。尿骚味直灌鼻腔，醉汉的喉咙口顷刻间和碎瓷片尖锐的裂口只剩一厘米之遥，再往下一点儿就是喉管撕裂，血溅当场的后果！
“啊——啊啊啊！”
醉汉拼了命的大喊，吓得魂飞魄散，他挣扎着想离那要命的瓷片尖角远一点儿，但身上却跟压了一座大山一样。
这一切发生在两秒之间，牢房里其他人都吓傻了。短暂的死寂后，有人下意识地跳起来想喊，但看看荣莛那雪一样又白又冷的侧脸，所有的话又惊恐地吞了回去。
荣莛胸口起伏着，每一口吐出的气息都滚烫至极。方才激烈的动作让他的血流迅速加快，那种失控的感觉正在加剧。
“你……”他努力克制着喉头升起的喘息，扯了一把醉汉的衣服，“你……把你的外套……给我。”
“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方才还色迷心窍的醉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护紧衣服，哀嚎道，“你不要乱来啊你！”
荣莛已经听到了远处渐近的脚步声，似有警员正在闻声赶来。
“快点儿！”他怒喝。
醉汉哆嗦着扯开拉链，荣莛一把将他的衣服扒下裹到了自己身上。刚扯上拉链带上帽子，一名警察已经推门而入，怒声喝道：“干什么呢这么大动静！”
荣莛手一松把醉汉扔到地上，回头冷冷看过去。
警察一见是他，到了嘴边的呵斥立刻缩了回去。就算是暂时犯了事儿，但这个系统里的人谁不知道这位堪称帝国之星的将才？没人撑腰，谁敢真的去得罪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青年。
“少……”警察一顿，将称呼咽下，只是一垂头侧身道，“来接您的车已经到了。您随我来吧。”
荣莛颔首，大步迈过躺在地上不住哀嚎的醉汉，踩着一地的碎片瓦砾，在身后众人惊悚异常的目光中大步走出了牢房。
外面已经晨光微熹，一辆军部的押运车停在警局门口，局长亲自侯在车前，一看荣莛走近赶紧陪着笑迎过来，“少、少将，您看这闹得实在是……哎这没想到……等您这事儿了了我肯定亲自上门赔罪……”
他伸出手想和荣莛握手，然而荣莛看也不看他，长腿一迈上了车，砰地一声将门重重甩上。
“少将。”负责押运的两名持枪士兵坐在他对面，有些尴尬地看着他，“……那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走了。”
荣莛默然不语。
车子发动，在黯淡的黎明中驶入空荡荡的街道，与零星几辆早起的“刷”地货车交错而过，逆着天际线即将升起的朝阳，向军部的方向奔去。
“……哎，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车辆行驶的背景音中，忽然有人轻声问道。
“没有啊。什么味儿，你说汽油？”
“你别说，还真有点儿，跟花香似的。你们几个，谁他妈骚包还喷香水了？”
没人注意到，独自垂头坐在角落的荣莛，在听到他们这几句话时缓缓抬起一只手，攥紧了衣领。
远山霖给他的那件外套不顶用。beta本身是没有信息素的。
他从醉汉身上剥下来的衣服又臭又脏，还沾满了alpha信息素，勉强可以撑上一会儿。
……但能撑多久呢？
面色苍白的青年缓缓抬起眼帘，颤抖的睫毛上挂着冷汗，目光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因不安而抿紧了嘴唇。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失效的转换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