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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见家长 ...


  •   “你和泽维尔那天之后有联系过吗?”

      忽然响起的声音将荣莛从沉思中惊醒,他扭头,却见坐在旁边的希德正用探究的目光审视着他。

      荣莛清清嗓子:“才两天联系什么?明儿上班了不就能见到了?”

      大比武结束之后有3天假期,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

      这天里荣莛把自己关在斯通家的洋房内闭门不出,对于其他人叫他去各种酒局派对的邀请一概婉拒,只偶尔给威里姆他们发的几条动态点点赞,其他时间都耗在了后厨和花园里,不是帮厨娘洗碗切菜,就是去伺候斯通议员那些娇贵的兰花。

      他除了在机甲方面天赋异禀,在家务上也格外擅长。不过两天的功夫,碗柜里的所有杯碗瓷器焕然一新,纯银茶具被抛光打磨得锃亮。那两盆兰花自被买回来后就半死不活,但在他的手下竟也起死回生了,宽阔的绿叶支棱起来,还结出了一个小花苞。

      他表现得勤快,管家终于也对他有了点好脸色。昨晚他在用甜点的时候去正厅,管家竟然也没有阻拦。

      他尽量让自己被杂事和琐事填满,这样就不用去想躺在光脑里尚未回复的那些信息,以及该如何应对那人日益暴躁的情绪。

      希德嗤笑了一声:“这两天他没联系你?那天我去敲更衣室的门,他出来时候那眼神,看起来恨不得吃了我。我都怕睡到半夜他开着赤色暴风来过来把咱们家轰成平地,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发现自己还活着,可真是万幸。”

      荣莛叹了口气:“别提扫兴的人了,哥。今儿我就想操心你的事情,其他无关紧要的都之后再说。”

      经过两天的软磨硬泡,斯通议员终于在昨天晚上松了口,说愿意见希德喜欢的那个omega一面。父子两人的关系终于又有了缓和,希德僵硬地给斯通议员倒了杯酒,议员勉为其难得抿了一口。

      提到这个,希德不禁微笑了起来。他整整笔挺的袖口,摸了下鼻子,又不好意思地看了荣莛一眼。平常出入米尔哈林宫也面不改色的人,在这会儿竟然局促得像个第一天上学的孩子。

      “你会喜欢她的,荣荣。”希德的声音有些紧绷,但满怀期待,“她关于abo平权的很多观点,和我们一样。你们绝对会成为朋友的。”

      荣莛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哥。哪怕她是政敌的女儿,我也一样喜欢。”

      斯通议员对希德的另一半,或许还有家世出身等种种要求,但他没有。

      希德喜欢就够了。

      他的哥哥必须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哪怕对方是被恶龙占有的少女,被高塔囚禁的公主,他也会为了希德做那屠龙推塔、冲锋陷阵的勇士,就算受伤身死也义无反顾。

      希德定的餐厅在一个五星级酒店的顶层。这里环境雅致,十分适合家庭聚会,但比起那些人均消费高到吓人的私人会所,又相对平易近人一点。看来希德在选餐厅的时候,是用了心思的。

      侍应生引领他们穿过房间,来到靠窗的座位,窗外便是绝美的首都星日落。一轮橙红瑰丽的红日正落于鳞次栉比的钢筋水泥森林之后,恢弘的楼宇外立面在霞光照映之下反射出一片金色的华光。

      这轮太阳当然是人造的,为了模仿古地球时代的日落月升。也正因是人造,每天在65层的酒店床边都能欣赏到如此盛景。

      斯通议员是下班后直接从一会过来的,已经先一步落座了,此时正一脸没好气地翻看着酒单。

      “你那小姑娘呢?”他不等希德和荣莛坐定,就呛声道,“不会迟到吧?这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希德皱眉:“急什么?还没到约好的时间呢。还有十五分钟。”

      斯通议员将厚得能砸死人的酒单往桌上重重一扔,冷哼道:“我先声明,今天只是见一下,不代表我已经同意你俩在一起了,更不代表我同意这门婚事。我可能会问些刁钻的问题,让你那个小姑娘做好准备。”

      希德的表情比亲爹还要冷酷些许:“您放心,她性格很好通情达理,对于无礼的冒犯,顶多也就一笑了之。”

      父子二人的目光在盛放的红玫瑰桌花上方相遇,火星四溅。

      荣莛轻了下嗓子,推椅起身道:“那个……我去选一下酒,你们先聊。”

      他匆匆离开火药味十足的现场,躲到了酒柜之旁。餐厅的经理一看他过来,赶紧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殷勤地表示可以为他推荐几款和今晚菜色搭配的红酒。

      荣莛对于品酒这种上流社的雅好一窍不通,揉着太阳穴道:“我就不试酒了,所有都你看着办吧。反正今晚麻烦你,从菜品到服务,尽量尽善尽美吧,多费心。”

      别的忙他也帮不上希德了,只能从这些细节上着手,确保今晚一切顺利。

      “当然当然,我交代下去,让服务生今晚都精神着点儿。”经理连连哈腰,顿了下后,又试探道,“那个……荣少将,我冒昧多问一句,今晚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好久没看您和两位议员大人一起出来用餐了……如果是生日或者纪念日,我们可以安排蛋糕或者一些特殊的庆祝环节。”

      荣莛摩挲着下颌:“见家长,一般能有什么环节?”

      经理愣了下,随即笑开:“原来如此。那我就先提前恭喜您和希德议员了。”

      荣莛丝毫没察觉他误会了,还在琢磨着怎么给今晚锦上添花:“摆个蛋糕好像有点儿……吃完饭后送束花?或者开瓶酒?你说呢?”

      “当然可以。”经理欠身,“我会让酒店的管家立刻去购买一束厄瓜多尔玫瑰,在饭后和一瓶上好的香槟一起送到桌边。用餐期间有任何需要,您也都可以随时支会我。”

      荣莛拍拍他的肩膀,看看时间差不多快到了,转身回到了桌边。

      窗外的落日正一寸寸下沉,很快完全落入城市的背后,将天际线交给夜色与华灯。侍应生无声地出现在桌边,将银质烛台点燃,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醒酒器内的红酒已经醒到了最醇厚适口的程度,不远处其他桌的客人们已经用完了前菜,开始轻声细语地交谈着等待主菜上桌了。

      然而希德等的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斯通议员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刚开始他还吹胡子瞪眼地喊希德去打个电话,催催对方抓紧时间。然而在希德出去了五分钟、面色稍显难看地回来之后,议员连催都不催了,噙着冷笑往椅背上一靠,面带讥讽地看着对面的儿子。

      “怎么说?”他嗤了声,“这顿饭是吃还是不吃?”

      灯罩内的烛火跳跃着,照在希德的侧脸,将他倔强的下颌线映照得越发孤寂冷硬。

      议员的手指在雪白桌布上敲了敲:“你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可人家呢?连一顿饭都懒得露面。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说不定人家的婚姻本来就很幸福,是你强行介入当了第三者,又曲解了人家的意思——”

      希德猛地抬头,目光冷冽地射向自己的父亲,侧脸狰狞。

      “干什么?你又要掀桌?”议员眯眼,“今天晚上丢的人还不够吗?”

      “……她可能有什么急事。”希德硬声道。

      “急事?”议员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好么,急事。我一个银河帝国的议员,推了今晚和财政部部长的饭局来见你的心上人,结果她反而有急事?哎,荣荣,你来说说,好笑不好笑?”

      荣莛低声道:“叔叔,可能真有急事……”

      “什么急事?今天晚上这顿饭要是你和希德的大事儿,你就说你来不来?”

      “你动不动就拉上荣莛做什么!”

      希德猛地提高声音,在幽静的钢琴背景乐中显得有些刺耳,旁边桌的宾客向他们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

      “你又想逼他站队吗?这明明不关他的事,可你每次都不阴不阳地利用他对咱们家的感激达成你的目的!荣莛他是个独立的个体,不是你的工具!”

      斯通议员下眼睑的肌肉猛地一抽,怒火在他脸上起伏了下,随即冷笑道:“我利用他?到底是谁利用他冲我撒气?行啊,既然你们兄弟俩这么同仇敌忾,那你们俩留下来见她吧,我是等不起了!”

      说罢,他用力将餐巾往桌上一甩,起身大步离开了。

      荣莛仓皇跟着站起来,刚想去追,却被希德反手抓住了手肘:“算了。没用。”

      激烈的情绪将他成熟的面具冲击得龟裂开来,希德阴沉着面孔,拿起醒酒器往酒杯里倒了大半杯,一仰头,价值百克黄金的红酒像水一样被他倒进了喉咙。

      荣莛坐回椅子里,顿了两秒,还是没忍住问道:“哥,不都安排好了吗?怎么到头来又……到底出了什么急事?要不要紧?”

      希德抚着酒杯,目光怔怔地穿过烛光如海、香衣华服的房间,望向遥远的虚空。良久之后,终于轻轻地开口:“荣荣,你说爸爸的话有可能吗……我、我是真的……真得介入了别人的……”

      荣莛喉头一涩,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听希德又摇头道:“不,不可能。她亲口跟我说过,她是如何被那个alpha攥着手腕带到市政大厅登记的。她是如何嘶声力竭地大喊着,祈求旁边人的帮助,却被完全漠视的。她是如河被当做一个生育机器,年复一年,感到身为人的尊严在身体内不停萎缩的……如果那些话是编出来的,我不知道什么还是真的。”

      荣莛静静地坐着。半晌后,他伸手,搭上了希德垂丧的肩膀。

      “我是个omega,哥。”他的声音在轻柔的钢琴背景乐中,也几乎轻不可闻。“作为一个omega……我会希望……我的求助能被听到,能被认真对待。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希德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后,终于恢复了些许平静。随后他转身,用力抱了抱荣莛。

      “你说得对。”他沉涩的声音在荣莛耳边道,“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侍应生站在远处的角落,正不安地看着这边,似乎不知道应不应该过来问问能否传菜了。希德将酒杯推开起身,揉了揉荣莛的肩膀,“抱歉啊,今天瞎折腾一通,什么都没做成。你随便点最贵的酒,就当哥哥给你赔罪了。”

      荣莛抬头冲他一笑:“行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要是想敲你的竹杠以后有的是机会。”

      希德离去后,他一个人坐在桌边慢慢喝完了杯中的酒。

      窗外的景色已经变了模样,五彩的霓虹装点着黑沉的夜色,乍一看是喧闹繁华的,然而他却不敢去细看那些灯火,每一盏灯火后都是一个团聚的家庭,一群相聚的朋友,两个依偎的爱人。

      而他却只能孤身坐在这里,坐在愈发寂寥的夜色中。

      心中有一闪而过的嫉妒。可他随即又因为这份嫉妒而感到自责,恶心。

      嫉妒什么呢?

      嫉妒那个面都没有露的omega有希德这样的人为她奋不顾身?因为别人有,而自己没有,就产生一些阴暗的想法,这还是你么荣莛?

      他放在桌子上的手狠狠缩紧了下,指甲掐入掌心,钝痛让他终于清醒过来。

      抬手喝完最后一口酒,荣莛推开椅子起身,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早候在一边的经理此时连忙迎上来,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荣少将,那个……后厨的菜都备好了,您看——”

      “不用了。”荣莛打断他道,“劳烦费心……但还是不用了。多少钱,正常结算就好。”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向着连连摆手拒绝的经理递了过去。对方应该是看他们没有用餐,不好意思收钱,也想卖个人情,死活不肯拿卡。但荣莛的头已经很疼了,这一天实在让人筋疲力尽,不由分说将卡放在了台面上。

      “结算吧。”他吐了口沉重的气,呼吸中夹杂着疲惫的酒气,“顺便帮我叫辆车。”

      经理嗫嚅着,看着实在坚定,还是收下了那张卡,片刻后又将一束花捧过来,正是他之前说要准备的厄瓜多尔玫瑰。

      “少将,这个花已经准备好了,还是请您收下……”

      荣莛本想叫他直接扔了,然而又怕说多了招来议论,便随手接过。

      就在他指尖触到娇嫩的花瓣的刹那,他对面经理的表情骤然大变,目光惊慌地投向他的身后,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荣莛一抬眼。面前酒柜玻璃上的反光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模糊扭曲的人影,但再模糊,他也一眼认出了那是谁。

      夹杂着寒气的声音在他后侧的头顶上方响起:“……这顿饭吃的还开心吗?”

      他们头顶的黄铜灯洒下昏暗的幽光,映衬着餐桌上浮动的烛光,将整个楼层的气氛渲染得分外暧昧且富有格调。然而泽维尔伫立在这片朦胧的光晕中,却像个森然的野兽,居高临下望来的目光中闪烁着可怖的寒芒。

      “你在这儿做什么?”荣莛皱眉。

      泽维尔的胸口隐忍地起伏了下。

      两天时间,十几个电话,无数条信息,全部石沉大海。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人了,他开口的语气却充满抗拒,好像两人什么关系都没有一样。

      他按捺下疯涨上来的暴虐因子,冷笑了声道:“干什么?当然是找你啊。”

      “你是怎么……”荣莛一顿,声音染上怒意,“你跟踪我?”

      泽维尔倒不是刻意跟踪他的。

      前两天他联系不上荣莛,于是间接问过好多军团里其他的人。今晚恰好有一名军官也在这间餐厅吃饭,看到了荣莛一家,便去向泽维尔打了小报告,泽维尔这才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但荣莛那句话问得包含指责,仿佛已经给他定了罪。他火气上来也不想辩解,呛声道:“跟踪你又怎么样?这要我想,就凭你们斯通家的家门,当天飞进去几只蚊子我都知道!”

      荣莛的眉角狠狠一跳。

      他瞬间想起那晚在偏厅之中发生的一切,散落一地的棋子,父子二人的剑拔弩张,斯通议员谈起675号法案没能过议会的愤怒和无奈。

      ……议会——上流社会——不,乃至整个银河帝国——是不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啊……
      ……你以为曼宁上将那个老家伙是吃素的吗?他巴不得咱们这些乡巴佬统统从他的地盘滚蛋……

      泽维尔用不着提醒他,他也知道这些人有权有势。

      这群老贵族们,就像庞大的野兽盘踞于首都星这座钻石之山上,将利爪死死扎入身下富饶的泥土中,向胆敢入侵他们领地的外来客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无声的咆哮。

      他们在这座高山和山中野兽面前,渺小得连一只蝼蚁都算不上。

      他渴望的自由,无数omega渴望的自由,被这些人当做砂砾踩在足下将自己越垫越高。

      荣莛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他心口汹涌的热意不知是酒气还是愤怒,激得他狠狠推了泽维尔的肩膀一下:“——滚开!”

      泽维尔被他推的一个踉跄,猝不及防间撞上身后的玻璃酒柜,上千瓶价值千金的名酒发出一阵令人胆寒的碰撞声。

      经理惊呼一声,而泽维尔猛地直起身抓住荣莛的手腕,目光半是惊怒半是骇然,厉声道:“你疯了?和我动什么手!”

      荣莛死死咬住后槽牙,眼睛带着血丝瞪向他:“你再不滚……我就让你滚!”

      泽维尔怒气反笑,英俊的面孔在勃然的怒火中显得愈发逼人,侵身狰狞道:“现在想让我滚了?不是你在我身子底下扭着腰,求我入得再深点儿的时候了?”

      “你——”

      “我知道你为什么嫌弃我了。”攥着荣莛腕骨的五指收紧,泽维尔的指节用力到发白,“你和希德今晚见家长见得可还愉快?斯通那个老狐狸巴不得他的好儿子赶紧把你娶进家门,好把军部一半的权利收入囊中,从而平步青云吧!”

      荣莛一愣。目光闪电般望向经理,却见他正骇得瑟瑟发抖。

      也是,如果泽维尔亲自去逼问他,他怎么敢不说?

      怪只怪自己多嘴了。

      再说连斯通议员都试探着想让希德娶他,估计外边早有风言风语了,也难怪这两人都误会今晚见家长的是他和希德了。

      见荣莛不语,泽维尔眼神愈发凌厉,逼问道:“说啊!你的好未婚夫怎么抛下你自己先走了?婚礼定在什么时候?有没有打算邀请我这个旧情人?”

      荣莛一寸寸将目光挪回他脸上,刀子一样的视线钉入alpha的眼中,沉默半晌后,露出一个扭曲的冷笑:“……你要是敢去,我必然给你安排个主桌。”

      一股冷意顺着泽维尔的脊梁骨窜下去,他脑内的理智荡然无存,脱口道:“你做梦!你他妈要是以为我会准许——”

      他失控,荣莛比他还要失控,专挑着恶毒的字眼讥讽:“你准许?我需要你的准许吗?当初在军校是你求着我和你在一起的。我看你是忘了,第一次情热期的时候,你是怎么跪在地上拽着我的裤脚恳求我施舍给你一个吻的。现在倒是横了?晚了。你是我玩儿腻的,玩儿剩下的!你这种娇贵的大少爷我还真看不上,把脾气留给别人撒去——”

      话音未落,他就被一股蛮力搡到了酒柜上,上千瓶名酒发出第二次危险的晃动声。泽维尔欺身而上,手卡着他削瘦俊秀的下颌,目光森寒地逼近,如瞪视掌下猎物般俯视着他。

      “你还真需要我的准许。”

      Alpha的声音如恶鬼呢语般在他的耳边响起。

      “别以为你现在当上少将了,就有多了不起,你归根结底就是个omega。凭帝国现行的法律,凭我的能耐,我今天就可以让荣莛这个身份消失在世界上,你从今往后只能日日夜夜待在我的床上,等着我回去搞你。”

      这句话,如一柄利剑,刺破荣莛的头骨,扎入他的脑腔。

      他浑身发起细细的抖,有希望毁灭的无力,还有尘埃落定的空洞,但更多的是滔天的狂怒。

      在这分狂怒中,他挣扎着举起一只颤抖的拳头,狠狠地、不带一丝保留地,砸在了泽维尔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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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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