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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危机(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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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系统颁布第二个任务:保住晏宁的清白。”
“清白?”晏宁一个激灵,坐直身子,“我清白怎么了?”
“对不起,”系统一板一眼,“相关剧情还未触发,请宿主自行探索。”
晏宁思考了下,从她穿书到现在,跟她有利益冲突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刘氏、绿茶柳白楠、渣男吴俊启,也许李大牛和李达也算。
这几个人会怎么威胁她的清白呢?
正想着,凌大娘拉过晏宁的手,轻轻抚了抚她手上还是红肿着的伤痕:“宁宁,你凌叔和凌姨昨夜商量了半宿,打算认你做咱们的干女儿,你呀,往后就跟着咱们过,好不好?”
晏宁把头搁在凌姨的膝盖上,撒娇道:“好呀,那我不就多了一个疼我的干爹,一个疼我的干妈,还有一个温柔干练的姐姐,这么大的便宜!我赚啦!”
他俩有个女儿,从前对晏宁很好,还偷偷给她吃过奶糖。现在读完高中,在县城里的面粉厂当会计,赚钱多也舒服,村里人都很羡慕。
“傻孩子!咱疼你是应该的,赚什么。”
凌大娘摸摸她的头:“咱们今晚去李大牛家里把你爹妈留给你的东西都拿回来,留着给你当嫁妆。你这么标致,肯定能找到个又俊又能干又疼你的好郎君!”
晏宁装作羞涩地低下头。
晚上凌大娘带着晏宁到李大牛家里的时候,他们正在吃晚饭。
晏宁隔着窗户往里一瞥,呵,老黄瓜塞肉,丝瓜炒蛋和粥。
三个人筷子动得要飞起来,吃的满嘴油光。
村里人一年辛苦劳作下来,也只能勉强混个温饱,吃个鸡蛋都要精打细算,这种大肉更是逢年过节才舍得买一次。
刘氏,倒是很舍得呢。
晏宁不在,他们更能敞开肚皮吃了。
“刘氏,”凌大娘冷不丁开口,吓得她一使劲,筷子上夹着的一段黄瓜里的肉冒出来啪得一声掉到了桌上。
切碎的肉沫混着切碎的香菇混合在一起,香喷喷油乎乎,晏宁清晰地听到旁边小伙子们的咽口水声。
“晦气,”刘氏暗骂一声,用手拿起肉一把塞进嘴里,斜着眼睛瞅到了晏宁,顿时阴阳怪气起来:“哟,晏宁啊,野在外头还知道回来,你眼里还有你李叔和婶子吗?”
“这样的叔和婶子不要也罢,晏宁认了我做干妈,回来拿她爹妈的遗物。”
刘氏把筷子往桌上一撂:“这么多年白养了你!抱上了人家大腿转头就六亲不认了!还要反过来跟养了你十三年的叔婶讨东西,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别在那叫唤,这么多年,宁宁爹娘的补贴你少拿了?没有那些你哪能天天吃鸡蛋吃肉呢。”
“谁天天吃肉了?这不是咱娃子读书辛苦,咱们才咬着牙买了肉给他补补。她爹娘补贴就那么点,为了养她咱家还得往里倒贴呢。”
“鬼扯!”饶是温和的凌大娘都被厚脸皮的刘氏气得想骂脏话:“你们养她了?你们养得她浑身是伤!她养你们还差不多。”
“做出这样的亏心事还理直气壮,小心以后遭报应!”
刘氏一听遭报应,终归心里心虚,也没言语。
“你自己说,哪些是晏宁爹妈留下来的,我们给搬走。”
刘氏眼睛一转,打开厨房旁边那个放杂物的小屋子门:“喏,那些个椅子柜子凳子,都在那儿了。”
凌大娘指挥着人搬出来,厚厚一层灰在半空里翻腾,呛得人直咳嗽。
等搬出来一看,大多都已经缺胳膊少腿,不能用了,甚至有个椅子腿因为潮湿而腐烂,长了一大丛蘑菇。
刘氏在旁边幸灾乐祸:“都过了十几年了,再好的东西都烂了。你们搬走吧,兴许修修还能用个几年呢。”
凌大娘皱眉。
正说着,战斗力爆表的刘大娘来了。
她也不进来,双手抱着胸倚在院门上冷笑。
“你怎么来了?”刘氏垮下了脸。
她怎么来了?
下午聊天时跟刘大娘“不经意”间透露出今晚动向的晏宁深藏功与名。
“当谁愿意进你家门呢?一窝子黑心肝的。”刘大娘用脚尖指指地上歪七倒八的垃圾:“哟,那套桌椅,我怎么记得是你的嫁妆呢?倒是你们现在用的桌子椅子,我记得是我家孩子他爹专门打出来送给宁宁爹妈的结婚礼物啊。”
“放你娘的屁!”刘氏唾沫星子横飞:“你说是就是?不如你到地下去问问你那短命丈夫,他记不记得了?”
刘大娘脸一下子冷了,她五官本就凌厉,因为这从前说亲时好多长辈都嫌弃她长相太刻薄,怕娶回来家宅不宁。现在眉眼沉下来,显得更凶:“那桌子腿上还写着呢,‘赠晏兄,祝新婚大吉’。难不成除了李大牛,你以前还有个姓晏的姘头?”
刘氏一愣,低头去看,果真隐隐约约有字的印记,顿时脸涨得通红。
刘大娘冲着旁边的小伙道:“愣着干什么,去搬啊!她屋里头那个大衣柜还是宁宁她娘的嫁妆呢!”
那几个小伙子看看刘大娘,看看刘氏,又看看凌大娘,犹豫着过去。
刘氏一时哑口无言,见他们真的要去搬,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桌子腿大哭:“造孽啊!哪有来抢人家吃饭的桌子椅子的,这是要逼死们一家人啊!大家日子本来就过得苦,这些个家具你们都搬走,叫我们怎么活,怎么活!”
“你们干脆我们娘儿几个先勒死得了!”
听到动静的邻居三三两两赶过来凑热闹,看着滚在地上撒泼的刘氏,议论纷纷。
坐在板凳上的李大牛和李达倒跟个没事人一样,一个默不作声,好像周围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一个筷子动个不停,把黄瓜里所有的肉都扒出来自己吃了。
“我说,你家里头李大牛身体康健,李达又是个十六岁的壮小伙,瞧你自个儿的精神头,一天赚个七八个公分也不是个事儿,有什么困难的?又不是哪家孩子没多大就丧夫的孤儿寡母。”
“就是,该是人家的东西就还给人家啊,这点道理都不懂。”
刘氏也不管,就是抱着桌子干嚎。
几个搬东西的小伙也不好直接把人拉开,上手去抢。
凌大娘看了她一会:“这事儿先放着,宁宁她爹娘的补贴你总得给她吧?拿着人家的卖命钱自己享受,说着也不合适。”
“没有了!那点儿补贴哪够用,晏宁小时候上学不要钱?吃喝嚼用不要钱?”
“没钱?没钱你能吃蛋又吃肉?这么多年的补贴,光钱就得有大几百了吧,还有各种粮票布票油票……”
“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刘氏就只说没了,一会儿骂李大牛没用,赚不到几个钱,一会儿说李达在上学,哪有空下地干活赚工分,还得倒贴钱买纸笔,一会儿骂晏宁忘恩负义,污蔑自己虐待她。
李大牛干活偷懒大家都是知道的,李达上学也是事实。
大家一时也没办法掰扯清楚这钱能剩多少,就算掰扯清楚了刘氏死活不承认,大家也拿她没办法。
凌大娘懒得跟她烦,想了想,决定尊重晏宁的意见:“那些都是你的东西,你想怎么处理?别怕,你想怎么办,你干妈都帮你实现。”
晏宁红着眼睛,乖乖巧巧道:“爹娘走得早,我都不太记得他们了。我能不能要几样爹娘留给我的东西,算是留个念想。”
她知道今天这钱一定是要不回来了。
想直接从刘氏手里头抠出钱,比大海捞针还难。
反正时间还长着呢,办法有的是。
凌大娘还是想维护晏宁的利益,对着刘氏道:“第一:你把宁宁爹娘的遗物都还给她;第二,这十三年补贴我就算是有六百块钱,你还她三百,还有各种票,也还一半。”
“不成!”刘氏就是耍赖。
“不成就开村民大会,咱们好好掰扯清楚。你看着办。”
凌大娘当了那么多年妇女主任,虽然人很温和,但做起事情来可是说一不二的,刘氏不敢跟她杠,嗫喏了半天,说就按晏宁说的办。
人硬说没钱,也不能真的逼着她拿钱。凌大娘只能妥协。
几个小伙子就开始搬。
刘大娘在后头指挥着:“哎,那个铜镜!还有那个洗脸架子……”
屋里的东西几乎被搬出了一半。
刘氏脸色铁青,看着他们搬完东西又要去搬衣柜,突然脸色一变:“等一下,我衣服还在里头,等我整理一下。”
说着冲进房间“哐”得一声关上门,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半天才开门出来。
出来时脸色好了很多,朝外头的人扬扬下巴:“喏,进去搬。”
晏宁看着搬得差不多了,拉拉凌姨的袖子:“我出生的时候,我娘把她惟一的金耳环熔了给我做了个小花生带着,盼着我长命富贵。后来……”
“后来怎么了?”
“被刘婶婶拿走了。”
村民们齐刷刷看向刘氏。
这她赖也赖不掉,她冲进屋拿了出来,往晏宁脚底下一扔:“拿去!跟谁稀罕似的。”
晏宁也不在意,捡起来拿衣袖擦擦干净,攥在手里。
东西都搬好了。
临走时,凌大娘问晏宁,还有什么东西漏了没?
晏宁一脸为别人着想的模样,意有所指:“其他的就算了,刘婶婶都说他们家没钱了,往后几个月别说买蛋买肉买奶糖,估计新家具都没钱添置了。日子过得这么清苦,其他的我就不要了吧。”
刘大娘闻言,诧异而赞赏地看了眼晏宁:“宁宁说得对。大家伙儿今天可都听到了,要是往后他们家新买了东西,可就是刘氏撒了谎了。”
有钱没地儿花,还得天天蹲在地上吃饭洗脸,看你憋得难受不难受。
刘氏难不难受不知道,但向来想吃啥就有啥的李达确实很难受。
刘氏因为怕人怀疑,也不愿意再随便花钱给李达买零食了。
而且他这几天出去玩还总被其他人嫌弃,骂他欺负姐姐,黑心黑肝,朝他丢石头,把他作为角色扮演游戏里的大反派。
原本因为有很多零食而受众小孩追捧的人,一朝被人孤立,心理落差之大,让他记恨上了导致这一切的晏宁,也让他开始琢磨起弄钱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