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出于礼貌，陈淼和舞美老师商量他们的舞台布置的时候，胡宇桐特意避开没听。
所以当公演那天，胡宇桐在候场室看到一袭白色长裙的陈淼时，还是小小的惊艳了一下。
女孩肩宽背直但却非常瘦削，吊带裙细细的肩带暴露出平直的肩膀线条，格外突出的锁骨上有一条图样精致的小鱼，不知道是画的还是纹的。
裙子不长不短，将将卡住膝盖，从上到下以渐变的形式缀了很多羽毛，从少到多，逐渐铺满整个裙摆，流畅的剪裁和垂顺的布料，或多或少掩盖了陈淼的身材曲线，营造出一种少女的清纯，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纯洁、天真、又美好。
胡宇桐盯着她肩头明显的关节形状想，这小肩膀搂起来估计得硌手。
陈淼进到候场室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大部分的选手的穿着都很随意，就是牛仔裤体恤衫，讲究一点的配一套整齐的西装。
虽然也有女孩子穿了裙子妆容精致，但也都是走酷拽摇滚风，相比之下，自己这条仙气飘飘的羽毛裙就显得有点夸张了。
陈淼不由自主地往林耿铭身边凑了凑，希望不要有太多人注意到自己。
阿耿以为她是穿的太少嫌冷，顺手脱掉西装外套披在了陈淼身上，另一边的小罗看见了也凑过来问她怎么了。
陈淼凑到小罗耳边，压低了声音：“你觉不觉得我今天打扮得太隆重了？”
小罗二话没说翻了个白眼：“大姐，今天是正式演出。”
陈淼被他一个白眼翻得一头雾水。
“你只要把歌唱好，怎么打扮都行。”小罗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
陈淼回给他一个礼貌的微笑。
决定不再理这个臭屁小孩儿，转而和阿耿闲聊。
胡宇桐他们组的表演并不顺利，鼓手吉他手贝斯手都是技术卓越、舞台经验丰富的厉害角色，奈何那个爱豆出身的主唱太紧张了，弹键盘的时候明显手抖弹错了好几个音，高音也飚的非常吃力，毫无悬念的输了。
这轮公演的规则是乐队之间逐队比拼，进行观众投票，只有前三名的队伍可以整队晋级，其他的队伍当场淘汰一名成员。
没有犹豫的，李老师选择淘汰失误最大的主唱，保全了其他优秀乐手。
等胡宇桐一行人重新回到候场室的时候，主唱被叫走去录赛后采访，还没上台的大家出于同队情谊，都站起来安慰了两句。
其实在场的大部分选手，心里都对那个小爱豆有些不屑，觉得他是一朵空有其表的娇花，要走乐队这条路多少还是有些勉强，安慰的话也多是对小爱豆能力的不看好。
陈淼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比这些乐手在名利场里混迹的时间更久，深知每个能站上舞台的人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实在不想徒增口业，陈淼在人群外围站了很久，最后等到大家逐渐散开，也只是从阿耿的外套里摸到一块水果糖，塞进了胡宇桐手里。
胡宇桐抬手想摸摸陈淼的头，但又怕弄坏她的发型，想拍拍她的肩膀，又觉得不太合适，最后只是反复握紧手里的糖，小声说了句谢谢。
胡宇桐以前在北京做职业乐手，也合作过不少歌手。唱得好的有，唱得不好的也不少，和那些歌手相比，小爱豆其实已经唱的不错了。
但想要登上主流乐坛，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面对品位不俗的观众，“不错”并不能让他在一众音乐人中脱颖而出。
有些人生来天赋异禀，像陈淼，像小罗，音乐于他们而言就像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是最自然的存在。
有些人则有溢满胸膛的热爱，像他自己，架子鼓是他儿时的耿耿于怀，是少年时的心之所向，是长大后的人生方向。
为了追逐这道光，他可以独自一人远赴美国求学，可以忍耐邻居的苛责，可以原谅保安剪断自己的电线，可以在满是有害气体的鼓房练鼓，只要能让他继续打鼓就行。
在这一行，再有天赋的人都要为了实现自己的音乐理想拼命努力，所以他对小爱豆的淘汰并没有太多的难过，这是经过观众检验之后的结果。
他只是有点儿替那个小男孩遗憾，男孩儿已经不是第一次上这样的选秀节目了，这一次再失败，日后不知道哪天能再等来这样一个机会了。
比赛仍在继续，每个选手都拿出了自己全部的魅力面对第一次的舞台。
汪老师组的混血兄弟毫无意外的带来了一场纯粹的重型摇滚，击败了小白组里的大杀器唢呐。
这对宿命的对手在相互感叹这个舞台的包容性之大的时候，没人注意到陈淼这组也虎视眈眈的瞄准了他们。
开场四句是女声的清唱，当陈淼开口发出第一个声音，候场室的男男女女集体做西子捧心状，不由自主的感叹于女孩天籁般的嗓音。
音乐响起，舞台边的鼓风机吹出温柔的风，陈淼赤脚站在舞台上，裙边的羽毛在飞舞，精心制作的琴衣上一串高悬的风铃也在风的作用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歌词过完一遍，陈淼缓缓转身，拖着麦架走到台后，将主场交给小罗和阿耿。
大提琴内敛浑厚的音色如水般流淌，钢琴慢慢加入到合奏，长达一分钟的双人合奏将刚刚还在躁动中的观众拉入了静谧的深海。
三人配合默契，合奏结束的那一刻，陈淼转身站定，阿耿轻轻拨弄身侧的一组音束，小罗按出一个突兀的和弦。
全场寂静无声。
直到李老师站起来为他们鼓掌，观众才如梦初醒般送上热烈的掌声。
陈淼知道，这场表演她们征服了观众，但是……
“其实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今天这场演出。”汪老师双手交握坐在舞台对面，表情有点严肃，“从一个表演者的角度，你们今天这场演出绝对是成功的，观众的反应可以说明一切。”
陈淼开始不由自主地紧张，握着麦克的手心开始潮湿。
“但我不知道这能不能算作是一个乐队的演出，当主唱的光芒太过显眼的时候，多多少少掩盖了其他两把乐器的光芒。”汪老师的目光锐利，说出口的话也不太温柔。
陈淼想说两句回应的话，但才刚抬起手，就被李老师截走了话头。
“其实我觉得乐队的类型是多种多样的，”李老师站起来，面向身后的观众：“可能这样的乐手配置，这样的舞台形式不是乐队常有的，但他们三个人在演绎这首歌的时候，心意相通，那他们就是一支乐队。”
小罗抢下陈淼手里的麦克风：“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自己也想了很久，上台之前大家一直担心说这会不会变成主唱的个人秀，所以淼淼姐删掉了很多唱的部分，就是为了把空间留给我和阿耿。如果说大家没能感受到我和阿耿的魅力，那是因为我们两个的能力还不够。”
阿耿默默握紧了陈淼的手。
李老师摇摇头，高声问观众：“刚才那首歌好不好听！”
“好听！”得到的是大家肯定的回答。
最后陈淼这组以289分的高分拿了第一。
陈淼跟着队友回到后台的时候，只有小白战队里的纯器乐组没有表演了，候场室的乐手们都三三两两散在各个角落。
小罗去找胡宇桐交流感情，阿耿陪陈淼坐了一会儿也转身去找吉他手威力聊天了。
两个男孩子不懂应该怎样安慰陈淼，才能让她不去在意刚才汪老师对她的质疑，于是默契的选择让她一个人静静。
陈淼一个人坐在最低一层台阶，身体对折无力的趴着，很快就被嘻嘻哈哈走过来的王柯和陈乐一拽了起来。
王柯就是李老师战队那个可以在十几种打击乐器中掌握完美平衡的美貌御姐。
陈乐一是陈淼现在的室友。
陈乐一亲眼看着陈淼为了这首歌有多努力。
不管她回来的有多晚，陈淼一定在她之后回来，每天熬夜改编曲，常常凌晨三点睡早晨八点就进了排练室，整个舞台从道具到灯光都和导演组反复商量，确认了一遍又一遍。
大概女孩子更懂女孩子心里那些敏感的点，王柯两个人上来一顿夸陈淼刚才有多美、多惊艳、多像个小仙女，半句没提汪老师说的话。
热情总能让气氛破冰，在她们二人的猛烈攻势下，陈淼重新打起精神，和她们一起互相调侃了几句，一边聊结束后点哪家夜宵，一边等待今天的最终结果。
胡宇桐倾斜着身子听小罗讲话，眼睛却不受控制的往陈淼的方向瞟，直到看见陈淼开始和两个女孩说笑，才把注意力放在小罗的话上。
“你刚说什么？”胡宇桐表示没听清。
“我说，”小罗觉得这哥不太对劲“你有没有谁特别想合作的？”
“那可多了。”胡宇桐笑着在罗奕钧头上打了个板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