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切片有什么坏心思 ...
-
在变异得无比正常的童磨的搀扶下托兰下了病床，把脸侧的小辫子梳好后，托兰细细卡上了自己的羽毛发卡。
“药吃过了么，托兰先生。”来自童磨的问候无论听几次都觉得怪异。
“实在是感激不尽嘛，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托兰一边笑一边说。
“我当然也是十分感谢托兰先生做的贡献……”童磨突兀地笑出了声，那声音怪异且沉闷，完全不是童磨的音色。“时间也差不多了，毕竟一直维持具现化的能力真的很费事。”
童磨的外表发生了变化，不断蠕动着，最后消散于空气中。
与此同时，消散的不止有童磨，还有托兰周围的一切事物。
床铺，房间……
随后是窗外的红花石蒜，树木街道……
最后消散的是展翅的的飞鸟，行色匆匆的路人，整个世界所有的事物都如同幻梦。
这效果真夸张……不愧是具现化系能力中只有理论上才会存在的巅峰。
“是具现化系。”解释的话语自面前异瞳的男人口中说出，他立于祭坛旁，静静地凝视着祭坛上的纹路。
那纹路交错连结，正散发出淡淡的红光。
托兰所站的位置，正是祭坛中央，所有纹路的交织之处。
“就我所知，你似乎不是这种性格，小托兰。”那人主持着献祭，有些迷惑，又有些兴奋。“是当初那一战伤到了根本？还是说你已经认识到了我们之间实力的差距……已经不打算逃了?不过也无所谓了，毕竟——献祭已经要完成，就算你们把世界坐标藏起来，也没用。”
白色的羽毛头饰在发间，被红光映照的
微微泛粉。
“这不是巧了么，托兰我也是具现化系耶！”托兰突如其来的笑让那人的表情凝固。
具现化系?
像是怕对方不相信，托兰双手托举，具现化出了一个物品:“这是我的念能力——水晶天平。”
不对。
完全不对。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托兰·尼莱法的能力，他明明应该是……系。
怎么会是具现化系?
那是作为监护人的洛萨亲自诱导而出的能力，是他最为自豪的创想，携带因果律的誓约与制约……
托兰双手托举着天平，露出灿烂的笑:“我当然不是您认识的那个托兰君，可能……也可以算是他?果然不想这么承认……是他的一部分。”
一部分。
这样形容的确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要说明，那就是一个很长很长的烂故事。
长到托兰宁可计划一场疯狂的行动，也要确保那一部分的自己携带着世界坐标的信息彻底消亡。
“再次介绍一下——我是托兰·尼莱法，具现化系，能力名为水晶天平。”
托兰看着定位世界坐标的献祭阵中线条，因为故障从井然有序的赤红线条变成狂乱舞动的银丝。
“你一直都在寻找那个世界的坐标，但是永远都不会找到的，毕竟，这是所有……给你的诅咒。”
“啊啊，果然，还以为可以看见洛萨先生崩坏的表情。”
摸着自己小辫子旁边的羽毛发卡，托兰神色自若地侧坐在阵法中央:“您要知道，这一套釜底抽薪的流程可是您手把手教给我的，教学素材还是我自己。”
通过能力维持的献祭阵因为缺少主持者的能量供给而彻底消散。
最先显现出来的事床铺和房间。
随后是窗外的红花石蒜，树木街道……
最后出现的是远方翱翔的的飞鸟，以及行色匆匆的路人。
将“水晶天平”收起来的托兰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时不时因为这夸张的一幕而惊叹。
“能够具现化出来一个世界中所有生物及其造物的能力，虽然人设与世界体系全崩。”
“这一点你说的对，但是我和他们都不怎么熟，了解不透彻自然没法还原。”
维持整个虚假世界运转的洛萨这样说。
“之所以用那个叫童磨的来试探，只是因为记得他很吵闹。”
托兰知道洛萨眼里只有坐标，其他事物没什么值得他上心。
即使是可以和洛萨划分为“同类”的自己，也只是洛萨为了测试世界坐标而制作而出的“工具”而已。
现在的情况，也就是从“一个工具”变成了“一个零件”罢了。
拥有“水晶天平”的托兰蛮厌恶“零件”这个词。
这会让他想起记忆中自己还是一个“整体”时，遇见的各种变成碎块的情况。
将组成自己的材料一分为六的痛苦并不算什么，如果能给某人寻找坐标的过程带来麻烦，托兰觉得很值。
与认为自己是人类的洛萨不同，托兰一直以来，都没有自己是作为人类而诞生的自觉。
最初诞生时就已经是成年的外表，甚至一直生活在洛萨的具现化的世界中毫无自觉。
在由某人具现化出来遍布灾厄的世界中生活，通过教导与引诱诞生的因果类特质系能力。
人为制造的bug。
拥有这一部分记忆的托兰这么称呼记忆中的自己。
原谅他对那个自己没什么同情心，因为那个自己也步入了教导者的后尘。
脑袋里各种想法纷乱嘈杂，只觉得人都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托兰不知道其他的“零件”究竟都是怎么想的，毕竟托兰作为一个念兽聚合物制造出来确认世界坐标的“工具”的切片之一……从不觉得自己和“人”有什么关联。
感受到空间的微微拉扯，托兰知道自己的能力“水晶天平”成功发动。
洛萨的确非常强，但是并不是没有办法给他造成麻烦。
“他们都是很没用的笨蛋，呐，我可不一样哦，就在今天，我的监护人是不是要耗费宝贵的记忆模块去记这么一件新事——关于不要把托兰当做托兰来敷衍这件事……”身体受空间撕扯崩坏了一半的托兰捧着摇摆不定的半透明天平，语气十分轻快:“那个世界的坐标?真可惜，能力的强弱对结局是不会有影响的。因为——”
……
“因为有只怪物在游戏的最初就已经打出了最惨烈的bad ending，所以后面读档的几周目是什么结局都无所谓了。”任由库洛洛取走自己能力的托兰侧坐在正灌注着水泥的集装箱内如此说。
他空洞的眼神似乎在看着眼前的旅团成员，又仿佛透过眼前的这些人看见了什么。
“库洛洛，你觉得真正的消亡是怎样的呢？”
理所当然的，托兰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复。
也可以说有回复……一支刺穿头颅的箭矢大概也算?
顶着这支箭矢，被水泥淹没半边身子的托兰将目光移动到库洛洛身侧。
身着红色衣衫的飞坦梳了一个三七分的发型，没有背伞，也没有带武器。
一直在假笑的托兰突然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愉悦，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是打算认真交谈，又仿佛只是在开玩笑：“其实吧，飞坦，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的造型——实话实说，已经是会让人想起外号的程度了。”
在失去气息之后，托兰的眼神瞬间变得涣散，随后本应死亡的他，以无伤的状态站了起来。
库洛洛就在托兰准备发动攻击时，翻开了一直捧在手中的“盗贼的极意”，果然不出所料。
即使达成制约将托兰的能力偷取成功，他自身携带的能力依旧作用在托兰的身上。
死后的念。
最初获得这个概念，是在获得“密室游鱼”这个能力时。
当时坐镇十一区的两位长老中，有一位已经受外界古墓遗迹中的植物寄生而死，虽然他的同伴执意将他带回了流星街。
在那一战后，拥有类似迷宫能力的那位长老在死后，依旧能够维持能力运转，支持着迷宫的存在。
而另一位长老的能力“密室游鱼”至今仍在库洛洛书中。
“死后更强的念”这给了库洛洛收集能力的新思路。
“果然是杀不死的存在，你们……有共同的敌人吧。”库洛洛翻开了手中的书，确认托兰的能力的确在他的书中。
“你和我的团员一样，被死后更强的念跟随。”
将箭矢回敬给躲藏的人的托兰恢复了意识，对库洛洛说出的话并不感到意外：“不愧是幻影旅团的团长，连这个都能想到。不过你那么确定身为你团员的那个我还活着?”
如果不确定的话，库洛洛也不会尝试去布局偷取托兰的能力。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切片有什么坏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