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发财就发疯》马闲着

5、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
　　略显压抑的咳嗽声，使得这夜更加寂静。
　　他的喉头还是有着让人恨不得挠出血的痒意，可他已经不敢再咳嗽了。
　　身旁的妻子已经开始皱眉，他怕她被惊醒。隔壁孩子翻身的声音，也从不甚隔音的墙壁穿了过来。
　　他一手按压着胸膛，一手捂住口鼻。生怕自己一个不惊心就咳嗽了出来。
　　痒意还未退去，他只能靠着咽口水的动作，来稍稍压制住想要咳嗽的欲望。
　　“咳咳！”
　　咳嗽声还是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溢了出来。
　　嗓子稍稍舒畅的同时，他又有些惊恐地看向了躺在他身侧的妻子。
　　幸好，她未被惊醒。
　　他咽下喉头处的血腥味，暗暗舒了口气。
　　还是……去医院吧……如果……那就……
　　他一边断断续续地想着，一边紧紧闭上了眼。
　　浓郁的夜色慢慢从他的面上褪去。当第一丝光亮打在他眼上的时候，他倏地睁开了眼。
　　仔细看去，那双眼里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今天怎么醒这么早？”已经起身束发，正准备为孩子准备早餐的妻子问。
　　他扶床起身，轻轻一叹道：“嗯，公司还有些事，今天早去一会。”
　　妻子点头出了房间。
　　他有些留恋地看了眼妻子的身影，然后毅然收回了视线。
　　昨天下定决心去医院之后，他就给领导发了短信请了假。现在这个时间，也应该收到领导的回复了。
　　领导是一个风趣幽默的小老头。他先是打趣他年纪轻轻还不如他一个糟老头，又半真半假地说了些如若他胆敢骗假，他便怎样怎样的话。最后才单独回了个“准假，去吧”。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后，便利落地起了床。
　　以往他洗漱完毕时，妻子也刚好做好早饭。今天他要快上一些。
　　他没有急着走，而是先轻声来到孩子的房间，看了看熟睡中的孩子。又站在客厅里深深凝视了会忙碌中的妻子，才丢下一句“来不及了，我路上吃”匆匆去了医院。
　　他自然是不会在路上吃早饭的，毕竟有些检查是需要空腹的。
　　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检查，这一切还要听医生的指挥。至于检查出来以后，还要不要花钱去治疗的问题，他连想都没敢想。
　　他现在想的最多的，还是妻儿父母。
　　等待结果的时候，父母从老家打来了电话。
　　他强撑着笑意对着父母的叮嘱一一应是，最后又保证会抽空带着妻儿回家，父母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又等了好半天才听到医生喊到他的号。
　　医生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板着一张清秀的脸，看上去严肃而又认真。
　　“多好的年纪啊——”他想。
　　年轻医生看了他一眼道：“平时抽烟喝酒吗？”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偶尔。”
　　年轻医生点点头，把早就开好的处方单递给了他：“忌烟忌酒忌辛辣。”
　　“我还有多长时间？”
　　“什么多长时间？你是说药？病好了就不用吃了。”
　　“你说什么！”他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我的病还能好？”
　　年轻医生停住正在敲打键盘的手，皱眉看向他道：“你以为呢？就是咳嗽严重了点，还要死要活不成？”
　　“咳嗽？就是简单的咳嗽？”
　　“你要是希望不是简单的咳嗽，我可以帮你打精神科的电话。”
　　“真的吗？太好了！”他高兴地差点蹦了起来。
　　眼看着年轻医生就要拿起电话，他慌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这就走！这就走！”
　　没有得绝症？那真是太好了。这样就不用担心因为治病而乱花钱了，也不用考虑自己该选择怎样结束生命了。
　　只是……自己的身体，真的没事吗？咳血，胸口闷痛……怎么可能就只是简单的咳嗽呢？
　　他神情茫然地捏着手里的化验单，慢慢坐了下来。
　　对面挂着“呼吸科”牌子的门，被人打开又关上了几次，广播里终于念到了他的号码——
　　“25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