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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自灭门以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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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听说了吗?城东的韩家,一家老小,连带一条狗,两只猫,八只老鼠,二十八只蟑螂,全没了!”“听说了!一把火下去,整个院子都烧没了!”“啧啧啧啧,尸骨无存呢!造孽啊……”
小小的韩洛芸踉跄的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她面无表情的听着人们的谈话,心里是一片的酸楚。
‘唉,没想到我才来这个世界八年,父母竟被杀了,如今我才八岁,小胳膊小腿的,如何是好啊!’
白洛溪茫然无措着,左右不知如何是好,便也只能听着人群里攀谈的内容,全当听戏,只不过这场戏的悲情主角是她自己罢了。
“唉,这么小的孩子,可怎么养活自己哦,哪怕是抢狗食,她也抢不过,只能乞讨了!”一个穿着灰布粗衣的大娘感叹到。
“可不是吗?这下城西龙王庙的那群乞儿里,估计要多个八岁的孩子了!”满脸褶子的大爷附和道。
‘城西龙王庙的乞儿?’韩洛芸灵敏的听到了对于她来说的关键词。
她倒腾着小短腿,朝说话的大爷大娘跑去,用脏兮兮的小手抓住说话大爷的衣角,声音甜甜的问道:“老爷爷,城西龙王庙在哪儿呀?”
“你一直沿着这条道往西走,会看到一家豆腐店,再往右拐,穿过一小片林子,越过一条小河,就能看到一座废弃的龙王庙,那里是无家可归之人的聚集地,你可以在那儿安家。”满脸褶子的大爷怜爱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谢谢大爷~”韩洛芸软软糯糯的道了谢,转身离去。
一路上,韩洛芸忍受着包子店蔓延出的香气;垂涎着酒楼里糖醋鱼的肥美;嘴馋于街边小铺酸辣粉的酸爽……她已经八个时辰没吃东西了,小小的她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韩洛芸心里一片苦涩,正在她感叹的时候,前面的打斗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被打的是一个紧紧抱着腹部的少女,因为她的脸上沾满了尘土,所以韩洛芸看不清她长得模样,只能依稀辨得少女标志的五官,她的脸上有一块显眼的黑褐色胎记,狰狞的占满了她左半边的脸颊,生生降低了她的颜值。
两个浑身肌肉的大汉对着少女拳打脚踢,丝毫不怜香惜玉,少女被打的奄奄一息。周围的人们望着这样的场景,皆是唏嘘不已,可都不敢上前阻拦。
白洛溪想上前阻拦,可是就她的小胳膊小腿,也是有心无力。这时,她看到了躺在自己脚边的石子,于是心中暗生一计。
她悄然隐匿在离得稍近的人群里,朝着大汉的脚踝狠狠的将石子扔去……
“啊!是谁!”大汉愤怒的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众人,凶神恶煞的问道。他来到众人面前,顺手就拎起一个文弱书生的衣领,问道:“是不是你!说!”
书生颤抖着双唇说:“是我又怎样?不是我又怎样?你看你都把姑娘打成这样了,就收手吧!”
“你?!”大汉想不到这人会反驳他的话,扬起手就准备朝他的脸上来一拳。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另一个长相老实的大汉对着就要打人的壮汉说道:“唉,算了吧,别打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走吧,咱打了那姑娘那么久,算是讨回了咱卖的包子的钱了!”
打人的壮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文弱书生,文弱书生被吓得两条腿打颤,直接跪了下来,壮汉见状冷哼一声,说:“罢了,走吧,教训咱也给够了!”说着,便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扬手而去。
人群散去,周围只剩下侧躺在地面上瑟瑟发抖的少女和小小的韩洛芸,小小的她走上前,奶声奶气的问少女:“姑娘,你没事吧?”
少女颤抖着双唇,气若游丝地说道:“我缓缓就好了,谢谢你,我都看到了。”
“世道艰难,生活不易,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韩洛芸奶气而又正经地说道。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小妹妹。”少女缓缓而笑,小声地说道,“对了,小妹妹,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儿,你的大人呢?”
韩洛芸闻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一把火烧了我家院子,我的父母都葬身于火海之中,我裹着棉被侥幸逃脱,也不知道未来怎么办,正打算去废弃的龙王庙看看。”
“龙王庙吗?巧了,我也住那儿。”少女低声说道,“我带你去吧!”少女在地上缓了一会儿,颤抖着起身,勉强站稳。
“谢谢!”韩洛芸声音软糯的答谢道。
“不用客气,不过你这身可不行!”少女右手托着下巴,看着韩洛芸虽然穿着被烧的破破烂烂的衣服,但仍然不掩精致的容貌,略微思考后说到,“你跟我来吧!”
“好。”韩洛芸乖乖的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但仍旧是乖巧的跟在少女的身后。
沿着路向西走,经过一家豆腐店,穿过小树林,来到一条小河边,少女停下了脚步,小声的说道:“到了。”
跟在身后的韩洛芸满脸疑惑,不知道少女想要干嘛,于是好奇的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把泥土抹到自己脸上去,打扮的糟蹋点,你声音奶气,他们现在分不清你是男孩女孩,若他们问起,你就说自己是男孩。”少女声音虚弱地说道。
“好”韩洛芸乖乖的回答道。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吗?”少女微微皱眉,问道。
“为什么呀?小姐姐。”韩洛芸见少女疑惑,于是配合的问道。
少女见韩洛芸疑惑,装作一副神秘莫测的高人表情,小声的说道:“你先照做,到时候我就告诉你.”
一炷香时间后,少女满意的看着满脸灰泥,邋里邋遢的韩洛芸点了点头,说:“干的不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还记得我先前说的话吗?”
“若别人问起,就说自己是男孩。”韩洛芸老实的回答。
“嗯~没错,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安十七,你呢?”少女问道。
“韩洛芸。”韩洛芸老实回答道。
“那我以后便唤你芸儿吧,来咱们边走边说。”少女点点头,说道。
“你知道吗,在龙王庙的那群乞儿里,除了我,里面全是男子。”安十七说道。
“那又怎么样,这跟我要扮成男孩有什么关系吗?为了显得合群?”韩洛芸问道。
“其实,在你来之前,这里曾经也有一个女孩,叫月儿。”安十七似是想起什么,眼眸透着落寞,“她曾是官家小姐,后来不知是他的父亲惹了什么仇家,一把火烧了他们的院子,她侥幸逃脱,流落至此。”安十七深吸一口气,又说,“她比我后来几天,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脸上满是灰尘,但也掩盖不了她的精致容颜,宛若清水芙蓉般,清纯可人。她是我第一个在这里结识的人,她待我情同姐妹,可能是因为脸上的灰尘,起先大家没有注意到她的容貌。可是后来又一天,她说自己来这里这么多天,浑身酸臭,让她难受至极,于是就强扭着我陪她去河边洗漱。可是没想到,却被别人看了去。那人趁我不在,将她迷晕,卖到了青楼去,我曾去青楼大闹,但最后却被打得七天不能动弹,只得趴在草席上残喘度日。”安十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无能为力,只是每天每夜的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她去洗漱,更后悔为什么不带她到静谧隐蔽之地,只因是半夜三更就放松警惕。”
“你虽只有八岁,可模样生的乖巧,不难看出长大了是个如画美人,我是真怕你重蹈覆辙,才让你这样打扮,况且你只有七岁,若真卖入青楼,一辈子就完了。”安十七沉声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谢谢你。”韩洛芸回答道。
又走了一段路,安十七停了下来,韩洛芸打量着眼前出现的破败褪色的暗红墙壁,只见房顶上破了一个大洞,门口两边的石柱角落结着蛛网,隐隐约约能够看见裹着破烂草席脸颊凹陷头发花白的老人睡在其中,还有瘦如柴骨的孩子依偎在大人的怀里,韩洛芸不禁心里涌出一股心酸。
“以后自己就要住在这里了,这里便是自己的家了。”韩洛芸心里暗暗想到。
“走吧,不用害怕,我会照顾你的。”安十七看着小小的韩洛芸,心中不忍,安慰着说道。
“嗯!”韩洛芸点了点头,虽然未来一片迷茫,但人总得活下去不是吗?她可是还有大仇未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