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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酒酿圆子 ...
北淮买下铺子后跑了大半年才装修好,巷口窄,车辆进不来,所以每一样都是北淮自己搬进来的。
北淮有只猫,自从铺子收拾好了后就把猫接过来了,猫叫墨墨,是一只黑白两色杂色猫。
今天的北淮坐在院子里,院子里的白桦树还在那里,树下放了一张躺椅,北淮坐在上面给猫梳毛。
现在正是傍晚时分,太阳缓缓从西方落下,照亮了一片霞云,今日无风,秋天的傍晚还很是暖和,带着夏天未驱散的热气,暖暖的。
等给猫把毛收拾好,已经是晚上了,北淮抱着猫回到铺子,打开澄黄色的灯,柜台被他改造成了吧台和厨房,加长了桌子,零散的放着几把椅子,北淮放下猫,打算下个面凑活一下。
巷子口和铺子离得不远,北淮隐隐能听见隔着一堵墙的热闹,应该是下班放学的回家了。
巷口有个木板,上面写的是北淮的店铺名字和地址,画了一个小箭头,北淮就算目前不缺钱,但他还是要生活的,该做的生意不能少。
北淮吃完饭正在洗碗时,听见了门口的铃铛响了,他扭头朝门口看去,是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怯怯地推开门,低着头声音特别小:“你……你好。”
得亏北淮听力不错,他把手上的水抹在围裙上,笑着说:“您好,这里是醉闻斋,请问有什么需要吗?”醉闻斋是北淮的店名,梁久第一次听名字时还愣了好半天,这般文雅的店名着实不太适合这个地段,但他看见了北淮装修后的铺子后,闭上了嘴。
小姑娘很害羞,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听见问话,低低地应了一声。
北淮请她在吧台前坐下,将菜单递给她:“想吃什么?”
莫小咪缩了一下肩膀,有些后悔一时冲动进了巷子,她正想往回走时,就看见了这么一个俊秀的大美人。
莫小咪是个隐藏的颜控,看见北淮后就走不动道了,回过神来就已经坐下,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莫小咪翻开菜单,将头低的更深,盯着菜单半天,才鼓起勇气支支吾吾地点了碗酒酿圆子。
北淮收回菜单,看着莫小咪畏手畏脚,无奈的笑了下:“我们这里是可以讲故事的,并且私.密性很好,不用担心会泄露。”
莫小咪脸一下变得通红,被好看的人安慰确实会让人轻松不少,莫小咪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尝试了半天才终于张开嘴讲出话来。
“我……我叫莫小咪,是、是一中的高三生。”莫小咪这么一开头果然好了不少,她声音逐渐变大,语言间也流畅了不少。
“我和他是邻居,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小时候其实也没这么胆小的,小时候我还是我们小区的孩子王呢。”莫小咪见北淮虽低头做着饭,却一幅认真听讲的模样,语气轻快了不少。
“他叫李问愁,就是‘问君能有几多愁’的问愁,好听吧?李问愁名字好听,长的也人模狗样,这样的小孩在我们小区那里是不存在的,所以自从他住进对门,我就特别好奇,偶尔有一天碰见他,惊为天人,你不知道他那时候有多可爱!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为什么大人都喜欢捏小孩子的脸。”莫小咪进入状态越说越起劲,眉飞色舞,一张清秀的小脸也神采奕奕,不复之前的胆怯懦弱。北淮看着,笑了笑,没打断她。
莫小咪小时候特别皮,遛猫逗狗上房揭瓦,只要是妈见打系列的事情她干的七七八八,和她一比,李问愁简直是个极端,聪明优秀,乖巧听话,每次莫妈妈见到对门的小孩都忍不住叹气,先狠狠夸一顿对门,再指着莫小咪的脑门骂一顿,随后自我反省一下是不是哪里没教好孩子,搞得孩子变成这样了。
大抵天下所有的熊孩子对“别人家的小孩”都没有好感,莫小咪也是如此,在遇见李问愁之前,莫小咪对他都是好奇且没有好感的,直到当年蓄谋已久的惊鸿一瞥,莫小咪对人家大大改观,每天缠着人家喊“问愁哥哥”,李问愁去哪她就去哪,成功晋升为一个小尾巴。
李问愁不愧是“别人家的孩子”,就这样不仅不嫌烦,还特别温柔耐心地对待小女孩,于是小姑娘更加粘糊人家了。
李问愁比莫小咪大三个月,可是他懂事的却像整整大了三年。
两个人一起长大,一直到四年级,两人分班分到了一起,之后就没再分开。
初三的时候,李问愁是班长,他长的好,学习好,性格也好,少女的心事总是来势汹汹,在莫小咪察觉到自己的心意的时候,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此后再也无法直视自己曾经的兄弟,现在的暗恋对象了。
升上高中时,李问愁照常发挥,考上了一中,莫小咪因为心里有事,考试发挥失常,差一点就没考上,莫家有点钱,差的那些分被钱补上,可惜不是和李问愁一个班。
那时候莫小咪还是个开朗爱笑的女孩子,哪怕是在最末尾的班级也混的风生水起。尖子班和吊车尾班隔了一层楼,再加上莫小咪故意躲着李问愁,两个人几乎一个学期都没见着。
终于有一天李问愁把她约出来,质问她为什么躲着他,莫小咪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地没说话,正想开溜,谁知李问愁一下子将她堵在墙边来了个壁洞,少女有几个不怀春?莫小咪一下子被李问愁吓着了,慌慌张张红着脸将人推开,落荒而逃。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有人将他们拍下来了。这个视频被发到学校论坛中,闹得沸沸扬扬。男主角是天上的明月,女主角却是地上的丑小鸭。这般巨大的反差让人接受不了,李问愁他们奈何不了,于是对着莫小咪这样的平凡女孩下手了。
那段时间莫小咪无论走到校园的任何地方都会受到指指点点和眼神洗礼,李问愁的追求者会故意掀翻她的桌子,往作业本上画画,幼稚的手法,却带给一个少女不可磨灭的伤。
事情闹得很大,持续时间长的甚至连老师都察觉到了,李问愁却没有任何表示,这让施暴者愈发有恃无恐,手段越来越恶劣,逐渐形成实质性的伤害,这些人里面不只有当初的追求者,还有校园压力太大的人为追求快乐轻松,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大有人在,旁观者视若无睹,欺凌者有恃无恐,那是莫小咪的噩梦。
莫小咪的沉默终于引起了家人的关注,起初莫妈妈没有在意,等到莫小咪快要有抑郁症倾向时才发觉不对劲,联系莫爸爸一起努力才及时把莫小咪拉回来。可是这些事还是对少女留下了后遗症,从此她再也无法开朗爱笑,连讲话都有些困难。
李问愁好像并不知道这些事,他像往常一样上学,读书,可是不会主动亲近莫小咪了。
往事说出来,心中的郁结果然好了不少,莫小咪低着头,手指揪着裙摆,不敢抬头去看北淮。
北淮低敛着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两个人一直沉默,店里面一时只能听见巷子外的喧闹声和锅中煮开的声音。
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莫小咪都开始心生怯意,甚至想夺门而出,北淮才开始动作,他把锅中的圆子捞出来,里面还加了金黄色的玉米和煮的软糯的糯米,色香味俱全。
北淮将碗和勺子递给莫小咪,莫小咪看着碗中的圆子,圆子漂浮在酒酿上,白白嫩嫩,在金黄的玉米的衬托下特别可爱。
北淮坐在吧台前的高凳上,手中抱着墨墨,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猫,他问:“你怎么想?”
莫小咪被他问得一头雾水,随后才回过神想到是问她是怎么看待李问愁的态度的:“我没怎么想,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他的错,一开始我是怨过他的,但是也怪我一开始没有和他说清楚,我想过了,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还是和他保持距离的好。”
北淮温柔的盯着莫小咪:“你甘心吗?”
莫小咪听见后咬住唇瓣,压下心中快要喷薄而出的不甘:“不甘心有什么用?不是自己的不能强求。”
北淮挑了挑眉:“可是你没问过他啊,你怎么就知道他是不喜欢你的?”
莫小咪咽下嘴中的圆子,香糯的口感中带着酒酿清甜的味道,可是莫小咪凭空吃出一丝咸涩来,一摸脸上才知道,原来是自己不知不觉中被热气熏出眼泪,混着圆子一齐咽了下去。
她笑着抹去眼泪,却发现越抹越多,直到最后她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少女的所有苦楚好像都被这一哭哭走,北淮没有安慰她,耐心的看着她哭,看她肩膀的幅度小一点后递给她一张纸,莫小咪接过纸擦干眼泪,她不好意思的将剩下的还温乎的酒酿圆子捧起来吃掉,把空碗放下。
北淮收过钱:“大胆一次吧把想说的话告诉他,高三了,最后一次机会。”
莫小咪听见后顿了顿没回话,转身关上店门走出巷子。
北淮把猫放下,轻轻拍了拍猫头:“太晚了,把小姑娘送回去。”小猫抬头看了眼北淮的笑容,撇头舔毛,北淮只好无奈地道:“回来做鱼羹,嗯?”墨墨看了他一眼,才冲出门混入夜色。
北淮看着门口,摇了摇头,把碗收回来。
酒酿圆子,味甜,就像少年时青涩的爱恋,可若过早放入酒酿而不改正,圆子就会发酸,影响口感。
啊,感觉写的节奏有点紧,会有修改的,不过糯米的东西真的很好吃啊,软软糯糯的,还有点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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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酒酿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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