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测风云》神祗扉

29、番外之中秋之缘

　　又是一年中秋夜，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年身边有了爱人相伴，卫如歌温柔笑看着正忙里忙外的人，真没想到身为皇子的人居然会做月饼！当真是让人吃了好大的一惊，连子辰，秋远还有湛，明瑶他们都跑过来凑热闹了，还在打赌看默言做的月饼能不能吃？惹得默言狠瞪了他们一眼，便不再理会，只管做自己的月饼了。不过，对于他来说，只要是默言做的东西，那怕会毒死人他也会吃下去的，因为是言的一片心意啊！想到这儿，卫如歌笑得更温柔了，天下能吃到九皇子龙幽篁亲自做的月饼之人，可是少之又少呢，据言说，连皇帝都没吃过啊！
　　“唔，好香啊！”众人被一阵香味吸引住了，那正是刚刚烘烤好的一炉月饼。金灿灿的色泽，诱人的香气，倒是勾起了众人肚里的馋虫，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啪！”拍掉席秋远偷偷伸过去的手，默言瞪了他一眼道：“卫大哥先吃！你们……哼，再等着吧，谁叫你们胆敢怀疑我的手艺？！”
　　“唔……”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诱人的月饼，席秋远推推一旁站着没动的卫如歌道，“魁首……”
　　看了一眼直盯着自己的众人，卫如歌走过去，在风默言和大家的目光盯视下，轻轻地拿起一块，咬了口。
　　“怎么样？”众人望着吃得斯文的人，唉，有人吃个饭也能吃得如此好看啊，真不像是个混江湖的，倒像是皇家子弟出身。
　　卫如歌没理会他们，只是慢慢地吃掉了一块，然后笑望着默言道：“很好吃。”
　　风默言灿烂地一笑，就知道他的手艺不会差到哪儿去，他当初可是偷偷跟御厨学过的。
　　“真的很好吃吗？魁首不会是不忍心扫了默言的兴致才这么说的吧？不行，我看还是要我们尝了才算！”
　　“不错。”众人光明正大的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一涌而上，嘿，能吃到龙九皇子做的月饼，可真是要羡煞天下人哪！
　　“唔……真的好吃！”湛咬了口，不像外面卖的那些月饼，甜得腻死人，默言做的香甜可口，甜度适中，好吃！
　　“嗯，真的好吃耶！”明瑶一边吃，一边不住点头，“我们从不知道默言会做月饼啊！”有些哀怨，他还是第一次吃到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九皇子居然有这般好手艺！”席秋远已经在吃第三个了。
　　“嗯嗯。”众人一致点头赞同，眼睛直瞄向剩下的，如今是谁的动作够快谁就能吃到更多。一时间，众人竟连什么小擒拿手，什么拈花拂叶手都施展出来了，看得风默言和卫如歌一阵无奈好笑。
　　“我再做些吧，这些饿鬼！”风默言摇摇头走到一旁，刚才那炉是红豆沙的，这次就做绿豆的吧，哦，还有鲜肉和桂花冰糖的，“卫大哥喜欢什么馅儿的？”
　　“鲜肉的。”卫如歌有些怀念地想，他记得他吃的第一个月饼就是鲜肉的，直到如今他都喜欢这一种馅儿的，为的是怀念一下那段难忘的经历，那段改变了他一生的经历。
　　“好，那我多做些。”
　　“默言，我绿豆的。”湛毫不客气地叫道。
　　“啊，我喜欢红豆的。”
　　“我要鲜肉的。”
　　“我要……”
　　众人一个个报出自己爱吃的，让风默言再次摇头叹息，刚刚还一副副怕被毒死的样子，如今倒是争起来了。这些人啊……

　　将做好的月饼摆到花园的亭阁中，再摆上果糖，斟上桂花酒，众人一一坐了下来，一边赏月一边吃起月饼来，当然少不得一番笑闹，也不知是谁突得说了句：“想起来，我吃的第一块月饼还是我娘给我做的呢。那滋味，至今都难忘啊！”
　　众人一阵沉默，心底深处的记忆被勾起，纷纷想起了年少时的往事。
　　“虽然不记得自己吃的第一块月饼是谁做的，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吃的了。不过，我可是记得三年前吃的那块月饼呢！”明瑶晃了晃脑袋，净华他们三人也想起了三年前被默言救下后，所吃到的第一块月饼，一时感慨良多。
　　“如果没有默言……”湛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们啊，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干嘛想这些有的没的。吃月饼吧。”默言拍了下湛笑骂道。
　　“就是，就是。”众人起哄，一时笑语连连。
　　“说起月饼，大家有没有最难忘的事？”一时好奇，湛不由问道，也不管什么江湖隐秘了，谁叫他是情报头子呢。
　　“哈，不亏是浮云楼主啊，怎么，搜起情报来了？”席秋远哈哈一笑道，“那可好，不如先问问魁首吧，我们可一直都很好奇，魁首怎么会特别爱吃鲜肉月饼呢？平常也不见当家的特别喜欢吃肉啊？”
　　“的确，我也一直很好奇，魁首应该是不喜欢吃月饼的啊，却单单吃鲜肉的。”莫凌霄点头赞同道，“当然，从今以后，只要是默言做的，魁首定全都喜欢吃了。”难得有机会，莫凌霄也打探起了自家魁首的秘密。
　　瞟了他们一眼，卫如歌默默地喝了口酒，也是今日这般佳节，他们才敢如此毫无顾忌。不过，他倒也没什么秘密好隐瞒的，说出来也没什么：“你们想知道？”
　　众人齐齐点头，连默言也好奇地应和。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我吃的第一块月饼正好是鲜肉的，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卫如歌陷入回忆中，这是第一次，他开口说起自己的过往。

　　十三年前的中秋节，他正好流浪到京城，十四岁的他早已经看透了世态的炎凉，那年的中秋，在这天下最繁华的地方，他只是一个人冷冷地缩在街角，漠然地看着四周的喧闹和喜庆。也是那一年，嘉宁帝决定带着一干皇家子弟到京城最有名的飞鸿酒楼与民共渡中秋佳节。卫如歌从没想到就在那一天他的际遇被彻底改变了。
　　几天没东西吃的肚子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他甚至连走路的力气也没了，就在他想慢慢扶着墙壁离开时，一声稚嫩清脆的嗓音传来：“大哥哥，给！”
　　回头，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一身锦衣，面若粉团，嫣红的小嘴正轻轻地笑着，乌溜溜地双眼大而明亮，直率地望着他。卫如歌从他的眼里看到的不是怜悯，不是厌恶，更不是嫌弃，而是真诚，胆率，清澈的像是一眼便可望进小家伙的心底。
　　“谢谢。”也是在这样的眼神下，卫如歌接受了小家伙给的食物，那正是一块鲜肉的月饼。重新坐下，吃完后他发现小家伙还在，还是直直地盯视着他，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中正流露着些微的好奇。
　　抹了下唇，他淡淡地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家人呢？”这般小的孩子居然独自来到这偏僻的角落，莫不是与大人走失了？
　　“我不认路。”果然，小家伙是迷路了。不过，这么小的孩子，迷路后居然不哭也不闹，还敢和他说话，直不知是单纯，还是胆大了。
　　卫如歌考虑要不要送这小家伙回去，他家大人定急坏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小家伙撅嘴地望着他，重重地摇头：“不要！我要和大哥哥玩。”
　　卫如歌瞪大眼，这孩子倒底是天真的可怕还是胆大的可怕啊！“不行，你爹娘定急坏了。”摇摇头，看小家伙的穿着定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孩子，再看他这副可爱模样应该很是受宠，如此一个宝贝走丢了，家人不急才怪。
　　“不要！”任性地摇着头，小家伙竟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不放，毫不理会他身上脏乱不勘的模样。
　　“喂，你……快下来！”他有些急了，第一次怕自己弄脏了别人的衣服。可是，这个小小的身子真的很温暖啊，让他冷漠已久的心也不禁动了一下。
　　“大哥哥，和我玩嘛！玄儿都只有一个人，没人陪玄儿玩！”小家伙可怜兮兮地含泪望着他，整个身子都窝进卫如歌的怀里，这具因长年饱受饥饿之苦而越发清瘦的身子像是有自我意识般，不等卫如歌的理智阻止，已是抱紧了怀里温暖的小身子。
　　小家伙见卫如歌不再拒绝他，松开手，轻轻地打了个喝欠，想是累了。
　　“乏了？”卫如歌轻声问，怕惊扰了怀中的小人儿，将他仔细地抱好，防止他着凉。
　　“嗯。”轻微地点了点头，小家伙闭上眼正当他要睡过去时，一声焦虑地呼唤传来：“玄儿——”
　　两人俱是一惊，卫如歌望向怀里的人儿道：“你家人来寻你了，去吧。”说着便要推开小家伙。
　　玄儿死死地抱着他，眼睛微眯地望向来人，轻轻笑道：“叔公，玄儿在这儿。”
　　话音刚落，老人已经闪身到两人面前，看到自己宝贝没事后大大地松了口气，这才打量起抱着玄儿的孩子，十来岁的模样，那双眼睛却有着平常孩子所没有的沧桑和冷漠，眼神不因所处的困境而有任何的屈服，目光锐利，但从他小心护着怀中人儿的姿势看来，这少年已经完全被玄儿收买了，不过，他真的有副好眼睛，让老人顿生好感。
　　“玄儿，快过来，你爹爹他们可急坏了。再不走，你六叔就要来了，到时……”
　　小家伙有些怕地一颤，看看叔公，又看看抱着他的人，最后眼睛直盯着他叔公。
　　无奈地一叹，老人可拿这个宝贝毫无办法啊，不过，他对这少年也挺有好感的，于是从怀中拿出一粒像是珍珠样的小球递给卫如歌道：“像你这样的孩子只要有机会定能成就一番事业，我不能带你走，因为那只会束缚住你的才能和自由。这个你拿着，里面的东西对你会有帮助的，只希望你永远能坚持自己心中的正义，不要走邪门歪道，否则我定饶不了你！”
　　默默地看着老人，卫如歌知道这是他的一个机会，一个足以改变他一生的机会，而他正急需一个这样的机会，所以他接过道：“谢谢前辈，请您放心！我定不会有负您的期望！”他镇重许下承诺。
　　“嗯。”满意地点点头，又递给卫如歌一袋碎银后，老人抱起不舍地放开手的小家伙道，“好了，玄儿，我们该走了。”
　　“哦。”玄儿不舍地望着已经站起来的卫如歌道，“再见，大哥哥！你要努力哦！”
　　“嗯。”微笑着点点头，卫如歌望着已经走远的两人道，“玄儿，谢谢你。”
　　那一日，卫如歌离开了京城，按照小球里的那幅地图找到了一位隐世前辈的居所，只是那位前辈已经仙逝，但却离下了他的一生所学，包括他的绝世武功。卫如歌花了五年的时间不仅练成绝世武学，还自创了几套武功，出山后的他很快就凭借高强的武技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番天地，后来又遇上了莫凌霄等人，开创了潜龙岭，真正地成为了一方霸主。

　　“呼——”原来是这样啊！众人心里感慨万千，早就听闻卫如歌年少时受尽流浪之苦，后来他的际遇就没人知道了，也没人了解他的师门，不想事情原是这样的。
　　“那魁首后来有去找过那孩子吗？”莫凌霄了解自家魁首的为人，别人对他的点滴恩惠他都会紧记在心，只待有机会时报答对方。
　　“找过，但完全没有音讯。”就像这世上没有这个人般。
　　“哦？不过也有可能，卫盟主你只知道那小孩叫玄儿，想必是他的字，这世上用玄儿作字的人家可是数都数不清呢。还真不好找，要是知道姓就好了。”湛晃着头道，那样说不定他们浮云楼还能帮上些忙。不过他转而发现默言神色古怪，不由取笑道：“默言，你该不会是吃那小孩儿的醋了吧！”
　　一语惊醒众人，大家全一副好笑的表情，听刚才卫如歌的叙述，倒是对那孩子疼爱的紧，如今默言该不会真的对一个十多年没有消息的孩子吃醋吧？！
　　瞪了他一眼，默言脸上一红，众人不由怪叫：“啊，真吃醋了！哈哈哈……”
　　“言，我不是……”卫如歌见状心急地想要安抚，但却被打断了。
　　“我没。”风默言气恼地瞪了下仍在怪笑的众人，转首对卫如歌道，“卫大歌当初可是在京城清音阁旁的青衣巷遇上那孩子的？”
　　“默言怎会知道？”卫如歌不由吃惊地挑高眉问道，其他人也一副惊奇模样。
　　“呵呵……哈……哈哈哈……”风默言好笑地趴在桌上，这世界真是有意思，没想到当初那太过瘦弱的少年竟长成了如今的伟岸男子，相差太多了，根本让人无法联系到一起嘛。
　　“默言你怎么了？”众人疑惑地望着笑趴下的人。
　　不理会他们，风默言侧过脸，依旧趴在桌上望着同样不解的爱人，温柔的眼神似要溢出水来：“我们真有缘呢！大哥哥。”
　　啊？众人茫然，当消化掉这句话后，不由惊叫道：“不会吧——”
　　“言！”卫如歌有些激动，但又怕是自己理解错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想报答的恩人当真是眼前的爱人吗？
　　“呵……”坐直身子，微笑地望着既惊又喜的爱人道，“我字玄极，我父皇，皇叔他们都喜欢叫我玄儿。”
　　“天啊——”众人惊呼，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卫如歌激动地望着爱人，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其他人见状全默契地悄悄离开了，顺手带上好酒和月饼，还是不要打扰有情人，另找个地方喝酒去。
　　“言！”一抱拥住爱人，卫如歌几乎要将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感受着他的激动，风默言温柔地拥紧了这人，当初会粘上他正因为他眼里的骄傲不屈，那种凌然的气质即使是一身脏污也难以掩盖，而眼神中深藏的寂寞又让他心疼，那时的风默言虽只有五岁，却有着二十多岁的心智，所以是真的打心底里疼惜那样的一个孩子，没想到，如今这角色可是换过来了。被疼爱，异常珍爱着反而是自己，当然，他也是很爱卫大哥的，只是，往往会沉溺在他对自己的宠爱里而不可自拔。

　　今夜是属于有情人的。卫如歌一改往日的自持稳重，今晚的他狂野得有些让默言吃不消，一次又一次地被疼爱，即使是习武之人也吃不消了：“卫大哥，啊……不……够了……嗯……”
　　“玄儿，我的玄儿！玄儿……”卫如歌如痴如醉地唤着，沉浸在心喜和欢愉之中的他只知道再多爱身下人儿一些，只想将自己的全部乃至生命都一并交给他。“我爱你！言，我爱你！”
　　算了，今次就让他尽兴吧。听到卫如歌的爱语，风默言幸福地笑了，搂紧身上人，再度被带进情欲的天堂，不断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