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诗夙

2、第 2 章

　　雨打芭蕉叶带愁，心同新月向人羞。
　　“到了，醒醒。”一只手推了推段白竹的胳膊。
　　被人碰了胳膊，一下子就惊了起来，想起来现在处于什么状况二话不说下了车。走到了顾瑾延前面。
　　凌晨两点多的深夜，路灯灰暗衬得消瘦的脸愈发冷白，眼皮下有着不明显的黑眼圈。
　　“这才几点就困成这样，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挺能熬的吗。”顾瑾延朝段白竹的后背拍了一下，本想着开个玩笑，结果手一触碰到段白竹的后背，一拍感觉都是骨头，看着段白竹踉踉跄跄的往前了一步，心里一震。
　　段白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嘴角抖动了一下，脸上一副惊讶的表情，心里五谷杂陈。
　　“进去吧，雪梨带他去笔录室，毕竟他头次来警局不熟悉。”顾瑾延叫同事李薛把段白竹带到里面，自己去冲了两杯咖啡。
　　“诶！老顾！刚才进来的那个‘美女’是嫂子吧？看穿的很正经，长的还好看！讲讲你怎么带过来的。”蹦蹦跳跳过来一个女孩猛的拍了下顾瑾延肩膀。
　　“温羽你几个眼啊！看不出来那是个男的？就刚才发生的那个案子受害者家属，还‘嫂子’想什么呢你，几点了还在局子里浪，信不信下次再浪给你戴个手铐。”顾瑾延说完拿着两杯咖啡走了。
　　“男的就不能叫嫂子嘛，我看你俩早晚成，一脸夫妻相。”温羽看着他走进去一边看自己一边小声嘀咕着。
　　“雪梨你出去吧，我单独问他就行。”顾瑾延放下咖啡，给李薛说了几句话就让他出去了。
　　“喝杯咖啡提提神吧，等下请你说一下关于死者的一些事情。”
　　“谢谢。”段白竹轻抿了一口咖啡，眉头一皱，但看着对面的一双眼睛，只好喝下去了两口。
　　“死者的身份也是公开的，我们一查就知道，那么她的一些私人问题我们只好问家属了。”
　　“段灵茼她有个同居五年多的男友，过几天就是她们的订婚宴了，刚才你们到现场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他？”
　　沈费言紧皱眉头，因为他在死者家中并没有发现有过男性的生活痕迹，而且电梯监控也没有拍到过住户以外的男性，问了邻居也都说是死者一个人居住的。”
　　“方便详细说说死者的男友吗？”顾瑾延拿着笔在纸上写出几行破字。
　　“姓姜，是个小混混，抽烟喝酒，每天都是在不同的酒吧和赌场混日子。”段白竹放在桌下的手紧握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顾瑾延看到段白竹紧皱眉头“他是个怎么样的人？”顾瑾延试探着问了一句。
　　段白竹强忍着怒气一字字的说出来“是个不折不扣的地痞无赖，他没有赚钱的能力，整天问我姐要钱去养别的女人，我姐还旁若无事的给了他一张卡。他还是个txl，养了好几个小男孩。这些我姐都知道，但是她不信她眼中的男友会这般丑陋。”说到最后，段白竹冷笑一声。
　　受害者男友一定与这个案子有重要联系，有可能姜某就是犯罪嫌疑人。顾瑾延得知受害者还有个未公布关系的男友后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些。
　　如果是姜某，哪么他为什么要杀害一直向自己提供经济来源的“提款机”呢？这怎么想都不合逻辑，更何况姜某那种街头小混混，整天吊儿郎当的能够高攀上段家这高枝已经不知道是上辈子修了什么福，他哪来的胆子去杀害段灵茼？
　　后半夜顾瑾延一直在抓住姜某和段灵茼的事情不放，段白竹就一直留着等他问完，等到天渐渐亮了起来后，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很久了。说着让段白竹先回去，等案件有了发展后再通知。
　　“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我家找我，这是我的地址和名片，先走了顾警官。”段白竹把两张卡片放在桌子上后转身就走了。
　　顾瑾延看着他的背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清薄。站起来应了声，拿起卡片。
　　一张上面“段氏集团副总经理，段白竹。电话1386******1”
　　另一张上面是段白竹的地址“乔木院11号楼三单元，来前先打电话通知。”
　　段白竹出来后看到警局在有位依靠着今年最新款奔驰的男人，感觉车好眼熟，不过人好像是……“生哥！”
　　“小竹可算出来了，刚下完雨天有些凉，怕你出来的时候着了凉，便给你准备了件外衣，赶紧穿上，愣着干嘛？”一边说着一边向段白竹走去，把手里拿着的外衣直接披到段白竹身上。
　　“还有余温，生哥是一直在这里…等着吗？”看着陆怜生眼底有浅浅的暗印，看样子像是一直没有睡。
　　“没，我也就是刚来没多久，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也不知道你是早出来了，还是还在里面。哎呀，别管这些了赶紧上车吧！我开了空调还暖和点，别搁外面冻着了。”说完陆怜生打开副驾驶的门，等段白竹坐进去之后关上门自己上了驾驶座开车回家。
　　而这一幕被出来倒垃圾的温羽看到了。
　　一上车被温暖的热空气包裹后，一夜没休息的段白竹倒头就睡着了，直到陆怜生把车停进车库，段白竹迷迷糊糊的被陆怜生从车上拽下来，打开跟地下一楼相通的门。
　　段白竹身体比较轻，陆怜生直接把人背到三楼带到卧室。把外衣给他脱了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看段白竹这幅模样应该是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陆怜生摸了摸段白竹温热的脸，转身从外衣兜里掏出来他的手机，放到床头充电。
　　出了段白竹的卧室，陆怜生上到五楼天台吹了吹风，上来的时候顺便从二楼拿了瓶啤酒，一边喝一边打着电话。
　　“裘鹄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小竹离开段氏，今早的新闻我也看了，段家的事我是真的不想让小竹掺和进去，我知道他也姓段。”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猛的喝了一大口。
　　电话那头传来“怜生，小竹也是我弟弟，你着急我也着急，他现在还不想放手，我已经暗中准备好了个店铺给他，等到他哪一条离开段家，他也可以靠那个店铺做点生意。”
　　“姑姑的遗书……我想拼尽全力去保护好小竹，让姑姑在那边也安心。”
　　“嗯，妈妈不想小竹被段家给束缚，我也希望他能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小竹回来了对吗？让他这周在家好好休息配合警方调查，公司这边我来处理。”
　　“裘鹄哥你先去忙，注意好身体，等日后有时间吃个饭吧，一家人好久没有一起吃个饭了。”陆怜生喝完最后一口，把瓶子扔进垃圾桶，走回室内。
　　“嗯……等这个事情结束了，还有个会，挂了。”
　　直到中午~
　　“唔，小V，现在几点了？”
　　“现在是下午一点二十七分”
　　“好久没有睡这么久踏实了。”段白竹从床上起身，赤着脚走到试衣镜前照了照。“啧。怎么就穿着这身带了味的衣服就睡了呢。”衣服没换就睡了，还睡那么香。想到这里眉头不禁地都皱了起来，直接走进浴室放水泡起了澡。
　　躺在浴缸里，拂开水面的泡沫，看到腰上一道结痂了的伤疤，像是有了些年月。猛的起身，草草的擦了擦身子，披上浴衣走到镜子前朝着伤疤处打了一拳。
　　“小竹！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伤害自己……”陆怜生在楼下听到楼上有水声，便知道段白竹已经醒了，等到水声停了才想着进屋看看，一进去就是段白竹这幅模样，愈发哑口无言。
　　“哥…我没事。”段白竹在陆怜生的目光下穿上居家服，一脸轻松的走过去抱住了陆怜生。
　　“我只是想妈妈了。”别过陆怜生的脸，止住眼泪，让他看不出自己的失落。
　　“那么就不要这样伤害自己了好不好？”陆怜生微弱的试问。
　　“嗯…哥你做好饭了？都闻到香味了。”他并不想让自己的伤心被亲人看出，只能把话题引到别处。
　　“刚做好没多久，尚尚那小馋猫都吃开了，要不是我提醒她你还在睡觉，不然她直接冲上来扑倒你床上。”
　　“难怪今天这么冷，原来是尚尚小太阳没有过来播撒阳光啊！”
　　“小竹我先下去了，你收拾一下也下来一起吃吧，饭还热乎着呢。”
　　“嗯嗯！哥你先吃去吧。”陆怜生刚关上门，段白竹就瘫坐在沙发上。脑子瞬间空白“小竹快走！快走！不要回头！往前跑！别管我！”这个声音，每个字都是那么清晰，时常在脑海里徘徊。
　　但现实还是把他拽了回来。
　　刚下楼就看到陆文尚坐在餐桌旁，不断地朝嘴里扒拉饭“慢点吃，急得跟刚逃荒回来似的，狼吞虎咽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放下饭碗抬头张望“小竹哥哥你醒了！”
　　段白竹不急不慢地走到餐桌旁，拉开凳子坐下来吃饭。
　　“怎么？食堂的饭是有多不好吃，都吃了两碗饭了。”陆怜生从厨房里又端出来两碗米饭，笑着看这俩人。
　　段白竹接过碗，拿起筷子夹菜“要我说，就该在你学校附近租套房子，每天回家吃饭多好。”
　　“还有几天就考试了，不用，你们就等我进战场吧！”
　　陆怜生看着她也慢慢地吃起来，一看就是怕再被段白竹说教，给她夹了块糖醋里脊。
　　“哥，你做的糖醋里脊跟奶奶和姑姑是一个味道！”看到肉的陆怜生两眼放光，一口就把肉吃了。
　　段白竹也夹起一块放嘴里“……”
　　陆怜生发现段白竹的感觉不对，示意陆文尚不要继续再说下去“尚尚…食不言寝不语。”
　　“哥，吃完饭我带尚尚去买几身新衣服吧，看她小姑娘家家的，整天穿的这么灰头土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亏待她了，尚尚跟小竹哥哥一起逛街散散步呗~”
　　“衣服！小竹哥哥万岁！”
　　陆怜生看着他俩这么大兴致也不好打扰，便答应了，还被这俩烦人精三言两语哄着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