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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请问当花瓶可以吗 ...

  •   这么漂亮的锦鲤,简直是特地养的——特地为吸引我来喂鱼而养的。如果是寻常的锦鲤,我不会这么快就来喂鱼。

      那么,是哪里有问题?难道这种鱼不吃食而吃人?虽然这鱼加上尾巴能有普通锦鲤的两三倍大,但不至于。

      我往后退了两步,听到脚底下木板吱呀一声。

      还好我上桥没几步,还没走到我经常待的那个位置。我迅速退了回来,刚退回来刚刚木板松动的地方就断裂了。

      前天我走这里,桥还很正常,养了新的鱼我再来,这桥就断了,若说是天然老化断裂,鬼才信。听说宋府的池子很深,我不会水,掉下去淹死都有可能。

      该死的宋礼,处处算计我。

      我喘了口气站在池塘边,拍了拍裙角,看到脚旁的一截断枝,便捡了起来。

      “宋礼这头猪!”

      说着我把手里的枝条当宋礼扔了出去。

      往后退了一步,我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原来是鞋尖,抬头一看,原来是宋大人的鞋尖。

      我连忙换上一副温柔人妻的表情:“啊呀,夫君今天好兴致,来观鱼吗?”

      宋礼不接我的话,垂着眼睛懒洋洋地看了我一眼,方才开口道:“夫人这么生气,可是为夫做了些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

      “宋大人这是听到了方才的话,以为我在跟您闹别扭吗?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啊。”

      他眼尾一扬,话音里的笑意却带着刺:“这么说,夫人这是喜欢我了?”

      我笑盈盈地:“喜不喜欢,夫君心里自当有数。”

      他笑着轻哼一声,突然俯身,与我四目相对:“那你当着我面再多说几句?说不定我就有数了。”

      太近了。

      蝉叫个不停,我闻到他身上有松木的辛香味。他毫不避讳地直视我眼底,目光极具侵略性。

      我作为难状,回答他:“前日,我翻到一话本子,上面这样教,说是讲些混话,可增进感情。但是话本子又讲,若说的不好,倒不如不说。我就寻思,先一个人练练,改日若有机会,再同夫君说。”

      闻言,宋礼终于直起身子,向后退了一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肯定道:“嗯,那夫人是该多练习练习。以夫人先前那一声大叫,让旁人听了去,怕不是要以为你要将我生吞活剥了。”

      “……”我讪讪一笑:“夫君说的是。”

      我见他转瞬做出要走的样子,忙拉住他:“对了,宋大人……”

      他侧目看我,眉梢一挑。我接着说:“这桥……”

      他看过去,微微蹙眉道:“桥怎么了?”

      哼,装,就知道装。

      “好像快塌了。”

      “我说夫人今日怎么不站在桥上喂鱼了,原来是这桥出了问题。明日我便命人将其修好。那么,”他瞟了我抓他袖子的手一眼,“夫人还有别的事么?或是想同我练习一下打是亲骂是爱?”

      这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这桥当真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哪里的话,大人要事繁多,为人妇应当理解。”

      我笑着目送他离开。

      行啊宋礼,可真有你的。

      …

      鸟雀恹恹地站在枝头,我倚在门口,用手在额头搭了个棚,远远望出去,竟隐约能看到翻滚的热浪。

      今天不想出去,也不想自己下厨了。实在是太热了。

      我扇着扇子,决定今天中午在府里将就一顿。菜抬上来之后,我遣散下人,拿银针挨个验了一圈。

      要说宋礼不知道我今日在府里吃饭,我是不太信的。他不往我菜里投毒,就我个人的理解,他应该是觉得毒死我已经不好玩了。

      我夹起了一块凉粉。

      什么时候才能让他对我彻底失去兴趣呢?若他对我不感兴趣,将我像个装饰品一样丢着就好了。

      约末几日后,宋府里新进了一批侍女。很快,传出了宋大人对新进的一位侍女青眼有加,时时将她留于房中侍奉的消息。

      我知道宋礼很擅长推测想法,但我没想到这么夸张,我前脚刚想他冷落我,后脚就真给我整出了这么一出。

      新进的侍女有几位也分派在我这里,为我打扫院落,傍晚闲暇时分,我在石桌边泡开一壶花茶,烟雾袅袅间,我捧起茶杯,听到他们交头接耳低声说着些八卦。

      “先前来府里的时候,我就觉得那女的长得标志,一看就是个会迷惑人的。”

      “你也这么想?别的姐妹也这样说!她何止长相迷惑人,她可会讨丞相大人欢心了!听说啊,她上次为大人备了茶点,说是什么家乡特色,大人尝了后赞不绝口。”

      “她那茶点我也尝过,不就那么一回事嘛。分明是丞相看在她好看的份上,才夸她几句让她开心。”

      “就是。但是我看啊,男人不就是喜新厌旧那么回事,长得好看也就光鲜一时,没有名份,迟早被抛弃。”

      其中一个丫鬟将地上的叶子扫进盆里,附和了一声,顿了顿又道:“话虽这么说,可是你看咱们宋夫人不争不抢,甚至都不生气,你也难说她地位就一定稳的住啊。”

      另一个丫鬟唏嘘了一声,两个人抱着盆踏出了门。

      我揉了揉额角,又呷了一口茶。

      他们担心的跟我担心的都不是一回事。我向来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喜欢清闲,没什么事我根本惹都不想惹宋礼,宁愿一个人住一个地方,同自己下棋终老。他现在转移了注意力,表面上来看我确实应该高兴,因为我真的只想做个挂名的宋夫人,可是他是宋礼啊,他做什么都得往别的地方想想。

      就他那奇奇怪怪的性格,会喜欢谁?会真心待谁?他最喜欢的肯定是自己。

      如果这个挂名的宋夫人做不成,我还是得想个办法劝他休了我。

      自从宋礼有了所谓的新欢,我过的还算愉快,他基本没在想着办法同我玩死亡游戏了。但是好景不长,他把这传闻越传越大,越传越广,以至于不日我便收到一封家书,信上写着句句思念,该回娘家,背后的意思就一句话:

      滚回来挨骂。

      我真是烦不胜烦。估计宋礼就打的这骚主意,他近日在朝堂上估计又在跟我家这老头子针锋相对了。

      翌日我便收拾了一番准备回家,穿了一条前些天在街上买的白樱色的长裙,戴了一支玉兰花簪,谁知道踏出院落时,见到的是似乎已候我多时的宋礼。

      柳条纷飞,他立于当中,绣了金的衣袂被风吹开,连同他乌黑的长发一起,意气风发。

      “夫人。”他向我伸出手,“我来送你回余家。”

      我点点头,冲他展颜一笑,看着那只导致我回家挨骂源头的手,绕了过去,自行上了马车。

      马车开起来略有颠簸,我撩开浅绛色的车帘,视线向外投去——近日这条街上似乎多了些卖饰品的铺子。行人们来来去去,我注意到女子们多着樱粉色的外纱长裙,兴许是时下的流行。

      放下车帘,宋礼已盯我多时。他那张脸上要么面无表情,要么就挂着根本没有笑意的笑。现在是没什么表情,不过他眉眼凛冽,这样看人的时候,多少让我有点想要逃避。

      我别开眼睛,头轻轻倚上车壁。

      “夫人近日是否听到了些什么,对我心生不快?”

      我看起来确实不太愉快,倒不是因为他对别的女人宠爱有加,只是因为,他让我现在觉得很麻烦。

      我不再倚在一旁,直起身子,让自己看起来尽量不那么敷衍的回答他:“啊,没有的事。如果宋大人是指您府里的侍女,我没什么意见,喜欢的话,娶回来便是。”

      他直视着我,本来就薄的嘴巴微微一抿,拉成了一道弧度好看的线。我对他微笑,并暗示似的说:“替代我也是可以的。”

      “夫人怎么总爱说笑。”

      这一刻的我不知道宋礼的想法,也懒得去猜,不作对白,敷衍一笑算是。除了危急时分,如他想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其他的我并不是很在乎。从一开始就说过,他太狠了,我不喜欢。

      也许是因为我不想照顾他的其他想法,在宋礼眼里,我与他之间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宋礼坐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是自己妻子的女人,却觉得极其的难以接近。她今天一身淡得近乎于白色的粉裙,根本无法让她有一丝尘世之人的感觉。

      她太干净了。

      一定没杀过人吧。不会也不屑玩那些肮脏的心眼。

      想象里的余家大小姐应该和她父亲一般愚昧,或自大,仅仅是个普通女人而已,随随便便就可以在利用完之后抛弃。

      他明着杀她,暗中算计她,嘲弄她,打压她的父亲,利用她。

      可她只是站在那里,无论是语言还是表情都带着不在乎,甚至有时还带有嘲弄,那种把握的很微妙的嘲弄,让人极不愉快,却又没力气发作。

      宋礼明白她的心思。他这一时刻,有一秒钟,竟想,要是不那么清楚她的心思就好了。

      宋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刚刚意识到的时候,第一次觉得自己十分荒唐。

      他用自己才能听到的、极低的声音骂了一句。

      “无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请问当花瓶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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