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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叫师父 ...


  •   长青武馆位于高高的长青山顶,是座有着千年历史的武馆。
      山下灯红酒绿,人人摇滚蹦迪;山上苦心修炼,不闻山下之事。
      馆内每逢四月初,会对外收徒,一次只收一位徒弟。
      收徒条件:八岁以下,有天赋。
      其实对于云献来说,八不八岁不重要,重要的是天赋,他可不想收来的徒弟在这学习了十几年后,下山砸了他家的招牌。
      有些人呢,练一辈子的功夫也抵不上别人练三年,这就是区别,你不服没办法呀。
      “这位少爷年纪有些大了,不符合我们武馆的收徒条件,各位请回吧。”
      云献背着手,示意浮承在送客。
      接到师父的眼神,少年刚想将那群西装革履的人“请”出去,却被一声尚带有一丝奶音的“等一下”阻止了。
      “大师兄,你来了。”
      浮承在看着从屋顶上跳下来的男孩,一直微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男孩顶着寸头,着一身白色的训练服,胸前绣着绿色的两个大字——长青。
      大字下还有一行黑色的小字,走近了才可以看清,是“云苏”。
      “承在乖。”云苏迈着大大的步子,摇晃着走进人群中,摸了摸浮承在的寸头。
      其实他们二人是同一年出生的,云苏九月的生日,比浮承在大了两个月。
      但是他每天总是以一副“我是大哥哥”的模样,“宠溺”着他的师弟师妹们。
      比他小一两岁的少年们总会在他说完“乖”、“宝贝儿”、“小可爱”这些略带轻浮气息的词后,狠狠瞪他一眼。
      只有身为二师弟的浮承在和馆中唯一的女弟子——蓝果果,对大师兄的“宠溺”甚是欢喜。
      云苏转身将周围的人都打量了一遍,那些人也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只有一个穿着黑色卫衣、黑色运动裤,戴着黑色鸭舌帽,面容也被黑色口罩裹着的少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后,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子。
      “云苏,你不在后院好好练功,跑这干什么?”云献问。
      “老爸,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收个徒弟吗?我这儿都等了一年了,连我徒弟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不是还没到收徒的季节吗。”
      “过两天就是四月了,提前收了这个也无妨。”
      云苏把目光放在黑衣少年身上,见他还是安静地看着自己的鞋子,对这些和他有关的话置若罔闻。
      倒是一旁身穿藏蓝色西装的大汉不乐意了。
      “你一个小孩子凑什么热闹,我们家少爷拜师也要拜馆主,怎么能给你这个小屁孩练手!”
      “就是!”穿黑色西装的瘦高男人附和着。
      云献看了那两个男人一眼,他们便不敢再说话了。
      “老爸,收了他吧。”虽然不知道黑色口罩下的脸是否好看,但是云苏很喜欢他不说话的性子,比起一山头叽叽喳喳的小子,安静的人逗起来会不会更有趣一些?
      云献看着云苏期盼的眼神,不忍心拒绝,他问那两名大汉:“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不愿意!我们学半年,交一百万学费,你就给我们找个毛头小子来教呀!”藏蓝色西装大汉瞪着眼睛答道。
      一直低头看鞋的少年此时抬起头来,轻轻地说了一个字:“好。”
      “苏少爷,这……”
      “你们可以回去了。”少年冷冷的声音从口罩下传出,带着不可抗拒的严威。
      “是!”听到命令,一行人颔首,转身,离开了武馆。
      云苏看着那些人离去的背影,招呼了一句:“有空再来啊!”
      没有人理他。
      云献背着手进了东院。
      “承在,把少爷的行李放到我隔壁的房间去。”云苏吩咐道。
      “是,大师兄。”被叫到的少年双手将地上的两个身长一米左右的行李箱托了起来,直挺挺地朝西院走去。
      黑衣少年看了看箱子底的轮子,欲言又止。
      蓝色的身影消失在西院的墙后,云苏走近黑衣少年,问:“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箱子可以滚着走。不用举着。”
      “没事儿,他力气大。”云苏咧开嘴笑了一下,随后问道:“我叫云苏,你呢?”
      “苏深。”
      “好名字!”
      “哪里好?”一双黑色的眼睛盯着对面的少年等回答。
      “客套话。”
      苏深:……
      “随我来吧。”
      黑色身影跟在白色身影后面,走向后院。
      后院的视角很开拓,可以看到附近群山的景色。
      云雾环绕,林木翠绿,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
      院中都是一些练武的道具,有些是木头做的,有些是石头做的,没有一丝钢铁的影子。
      苏深走到一个大石块面前,弯下腰摸了摸,滑滑的,是岁月摩擦过的感觉。
      “这块石头放在这几年了?”苏深问。
      云苏:“不知道,我记忆中它一直都在,应该比我大吧。”
      “你多大?”
      “小爷马上就要十五岁了!”
      “哦。”
      “你呢?”
      “比你大。”
      “哼,我倒没看出来。”云苏轻轻地哼了一声,看着黑色鸭舌帽下那双淡漠的眼睛,忽然走上前去,将少年的口罩扯了下来。
      云苏的动作很快,苏深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干什么?”声音中带有一丝惊讶,但毫无愤怒。
      他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将自己的黑色口罩拿在手里把玩,很是不解。
      云苏皱了皱眉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长得那么好看,干嘛用块黑布把脸遮住呢?”
      苏深:……
      云苏将口罩塞到苏深的裤子口袋中,盯着他的脸说:“以后不许再戴这个东西了。”
      “这个也取下来。”说着,他将苏深的鸭舌帽也给扯了下来。
      对方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害怕他下一秒会把自己身上别的东西也给扯掉,无意中,后退了几步。
      “哈哈,我的徒弟长得可真好看。来,叫一声师父,我听听。”云苏满意地看着苏深的脸。
      对面的少年被他笑盈盈地盯着,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
      “叫呀你。叫师父,不叫我就不教你!”
      苏深:……
      “你现在不叫没有关系,反正等一会儿行拜师礼的时候是要叫的。”
      “我现在让你叫,只不过是让你提前熟悉一下这个神圣的称呼而已。”
      云苏一边漫不经心地敲打着练拳用的树桩,一边对苏深说。
      他没有开玩笑,大约十几分钟后,云献就派浮承在来叫他们去前院进行拜师礼了。
      蓝衣少年走在前面,步履轻快又不失稳重感。
      白衣少年走得摇摇晃晃,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人。
      “没有骗你吧。刚才你那眼神分明就是不相信我。”
      云苏放慢了脚步,与黑衣少年并肩而走。
      “既然拜师礼在前院,为什么刚才还带我去后院?”
      “老爸准备要半个小时,我觉得待在前院挺无聊的,就带你随便逛逛了。”
      前院到后院的距离大概有一千米,随便逛逛,两千米?
      苏深已经有点儿气喘了,可身边的少年依旧活力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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