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黎明前消失》久故

5、大神的凡尔赛文学

　　“想不到网瘾少年还有这一面”
　　张叙之不紧不慢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笑脸。凌乱的碎发稀稀疏疏的挡在额前。她似乎好像永远没有烦恼，她的世界里充满着无限未来。
　　“张叙之，你受伤了！怎么搞得，要不要紧？”少年惊了一秒，这些年来好像每次打架都只有鄙夷的眼神，兄弟们见怪不怪，路人老师都只是摇摇头，家长，呵，好像哪天我死了他们才会回来看看我的墓碑，然后离开。
　　指尖的触感让少年回过神“喂，是我受伤不是你，你那副表情干嘛！丑死了..”
　　....一念脱掉校服外套
　　“不是你脱衣服干嘛！”
　　受伤的虽然是张叙之，但是一念最见不得受伤流血，看样子口子挺深的。
　　“大哥，你都已经受伤了你跑这吹风你不怕破伤风吗？你别动我给你盖一下”
　　张叙之望着眼前的姑娘抬了抬胳膊，脱下的外套罩在少年受伤的胳膊上“你别担心，将强去买绷带了”
　　“我不是担心，我是怕到时候我同桌胳膊没了”
　　......
　　“这么咒你同桌不好吧小同学.”
　　将强气喘吁吁提了一大袋子东西跑回来蹲在地上“该死的破地方，老子跑好几个药店才买齐.”
　　一念拿过袋子里边有消毒水，止血药，绷带还有.祛疤膏...
　　“不去医院吗？”
　　将强才反应过来大气一口接一口的喘着“你上完网了？”
　　小姑娘一愣，他怎么知道。张叙之看着她呆住的神情嗤笑出了声音。
　　“别笑了，去那边椅子上，我给你包扎一下”
　　血染的衣袖已经粘稠的粘在伤口处，一念小心翼翼的撩开袖口动作轻而小怕弄疼眼前这个人。
　　将强从地上起来，男生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望着眼前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给他处理伤口的女孩，微风吹过，别有一番风味。“咳！叙之，那个我先过去找他们了”
　　两个人谁都没有理会将强，一念先用消毒水清理了一遍伤口，然后涂了止血药。把周围被血晕染过的皮肤擦拭干净，拿着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缠到最后，一直手臂鼓鼓的。一念倒是看起来很满意，呃，虽然不美观但是不影响抬胳膊嘛...张叙之望着蹲在地下的小姑娘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成果“小同桌，第一次帮人包扎啊？”
　　一念点点头总觉着哪个步骤不对，算了，就这样吧。
　　星星点点的月光下，低着头的少年和抬起头的小姑娘在彼此的眼神里看见了自己。
　　十六七岁的年纪，美好又放肆。懵懂又无知，他们仗着青春的名义做尽了别人不敢的事。
　　我们生在这充满滥情的时代，随口的喜欢与爱配不上真挚的心，白天的鬼比不上夜晚的人纯粹。我们在这风声鹤唳的年纪看遍世间黑暗却仍然朝着光的方向奔跑。在黑夜呐喊在月光下微笑。
　　欺骗自己的同时又渴望有人可以拉自己一把，这个世界脏吗？脏，但我们仍要向前走。走出去，见到太阳升起。
　　一念的心跳上升的有些快，别开目光准备站起来。可能是蹲了许久腿有些麻，酿呛了一下径直扑向了张叙之
　　“咳..你..压到我胳膊了..”
　　小姑娘立马起身拿起一旁的衣服就要离开，手腕处突然被人握紧“手疼，等一下再走”
　　张叙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矫情“过来坐”
　　伴着晚风两人一大一小的背影铺散在月光下。
　　“你去网吧干什么去了？”
　　一念差点就忘了自己还去了趟网吧，差点就忘了自己是去抢音乐节的门票去了。
　　“去抢票.，啊，下个月音乐节的门票”
　　张叙之的手还握着一念的手腕，下一秒抽出手有些难为情的挠了挠头。
　　“你太瘦了，硌手”
　　小姑娘瞥了撇身旁因为害羞到耳根通红的叙之“哈哈哈，张叙之，你变态！”
　　.......
　　少年满脸的黑线，如果换做旁人恐怕早就已经尝到了拳头的滋味。张叙之本想着这个节奏是不是应该来点温情的片段，没成想她这同桌不按常理出牌啊！“王一念你就会和我皮”
　　“已经七点了，我要回去了”小姑娘翻了翻手机放进口袋。
　　“走吧，送你”
　　一念走在张叙之的身后慢慢悠悠，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讲着什么。张叙之停下脚步转过身就被身后的人撞了个满怀。“你有事？”
　　小姑娘凑近了些，眯着的双眼成了月牙形状，双手不停的拽着少年的衣角摇摇晃晃。
　　她在不停下张叙之的心都快要跳出去了，这是在哪学的一套一套的。
　　“就帮个忙呗，同桌桌”
　　一念快被自己恶心吐了，张叙之看着她的眼神让她内心七上八下。
　　“说”
　　小姑娘举起自己的校服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你帮我把衣服洗了呗”
　　“........”
　　张叙之头也没回的转过身大步向前走，她知道他没有生气，小姑娘就在后面踏着小碎步一蹦一跳的晃着少年的衣角
　　拦了辆出租车，一念报了位置。司机从车内后视镜看着后排座位的两个人不由心想生的真好看。
　　十五分钟后
　　“到了两位”
　　一念下了车拽了拽手中的校服外套，还坐在车上的男生洋洋散散的语气说道“不是让我洗？”
　　张叙之勾勾手指，校服外套又回到他的手上。“师傅，回刚才上车的地方”
　　司机点点头又看了眼车门外的小姑娘打趣着“小姑娘，你还要回吗？”
　　“啪”的一声车门被关上。
　　“谢了，叙之！”一念站在原地用尽力气喊了出来。
　　车内，张叙之怀抱着校服，嘴角上扬。
　　“哎我说，你们是没看见当时的场景，二打六，帅毕了！”包间里将强喝的醉醺醺的，林海吐了口烟“吹牛皮”众人哈哈大笑房间里烟雾缭绕
　　“叙之怎么还没回来？”大川从饭店外走进包间坐在沙发上随手拆了包没开封的烟。
　　“要我说，他可能...”包间的门被拉开将强的话到嘴边生生咽了回去。目光被张叙之手中的校服吸引住“哎大哥，你在哪捡的校服？”
　　张叙之拉了把椅子把校服外套罩在椅背上坐了下去，林海只觉得现在他心情似乎很好，平时很少能见到张叙之能有这么温和的一面。“我看他就是对他同桌有意思”将强搂着林海的脖子小声议论。
　　“伤怎么样了叙之？”
　　张叙之抬起受伤的胳膊仿佛又看到了刚才扯着自己撒娇的小姑娘。
　　大川觉得叙之怪怪的怕不是被人打傻了吧“哥，你这什么表情？从进来也不说话就看着绷带笑..这笑容还怪渗人的...”
　　张叙之撇了众人一眼起身“你们懂个屁”拿起椅背上的校服走了出去。
　　林海和大川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卧槽，真有情况了？”
　　“杨晴从初中追到了高中为了他还和贾慕雪打架，为美女可惜啊，怎么也不看看我呢，我虽然不比叙之吧但也不丑啊！”将强还在发牢骚被大川捏扁的纸杯打了过来。林海笑着说道“这么多小姑娘追叙之他都置之不理，我一度以为这哥是哪方面不行。”大川接过话“没想到喜欢外表清纯内心狂野的妹子啊。。”
　　回到家张叙之连打了几个喷嚏，看着脏了的校服接了点凉水泡在水池中。水珠溅在镜子上映出一张菱角分明的正脸，张叙之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陌生，多久没笑了自己也忘了。这个世界他好像从未参与半分。
　　血迹被水晕染开，张叙之一只手拄在洗漱台上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呢喃着“也不知道这个没良心的怎么想的”张叙之虽然嘴上抱怨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蓝白色的校服外套随着窗外吹进来的晚风被吹的在空中摇曳起舞。昏暗的房间，床上的人抱着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早，一念”“早”
　　一念穿过人群走进教室眼皮搭耸着有气无力的摘下书包趴在课桌上。将强从班级的后门跑进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脸贱兮兮的样子捏着前桌女生的辫子“快借我抄一下昨天的作业”
　　前桌女生转过头一脸无奈“请你不要在把我的名字也抄上去OK？”
　　将强点点头“哎，不能不能”奋笔疾书的将强一手抄作业一边还不忘打趣着一念“你这让你同桌传染了？”
　　一念趴在课桌上抬起一节眼皮声音软糯糯的“什么？”
　　将强头也不抬一下手上一本接一本的补着作业“我说你同桌冬天的时候就该冬眠了”
　　一念都要困成狗了根本没发觉身边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张叙之洋洋懒懒的回到座位上从抽屉抽出几本书堆在了桌子上然后整个人像一滩软泥一样堆了下去。刺耳的铃声响起，一念整个人精神了一大半。
　　老李抱着厚厚一摞的资料走进班级拿着三角板重重的敲在讲台上，吵吵闹闹的班级里瞬间鸦雀无声。老李抬头撇了眼后排的方向看像一念“把张叙之叫起来”
　　一念在课桌下拽了拽张叙之的衣角低下头凑近了些声音有些小让人听不清在说什么，张叙之慢慢吞吞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一念的方向懒散的坐了起来。
　　老李用手抬了抬快掉下来的眼镜咳了两声“学校怕你们休息时间不够已经取消了晚课，个别同学别总是大半夜偷偷上网”
　　全班哄堂而起，“偷偷上网，我靠哈哈哈哈，老李还不如说的明白点小小少年少看些身心不宜的片子”
　　张叙之没什么表情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一切都不是在说他。
　　一念转过头看着将强“什么片子？”
　　将强被问的一瞬间愣住然后嗤笑出声，身子朝过道侧过去小声的说“就那个..”
　　一念大脑像短路了一样，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将强。将强还想继续逗下一念就被张叙之的眼神威胁到，一念回过头才发现身边的人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有些不自在。张叙之身子倾斜过来，空气中掺杂着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煞是好闻。
　　“你真想知道他说的啥？”
　　一念被这慕名奇妙的眼神打量了一番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脖子到脸颊迅速泛红。看小姑娘被噎的哑口无言张叙之手肘拄着脑袋微微得意。
　　一念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撇撇头没说话，张叙之被这一举动弄的有些不自在眼神变的有些犀利。
　　老李敲了敲黑板“安静，安静！我有正事和大家说。秋季运动会要开始了这是你们最后一次参加运动会，每个人最少一项，下课找班长报名。”
　　老李说完全班哗然而起，鼓掌的鼓掌，犯愁的犯愁。
　　课间，班长拿着报名表站在最后一排看着一念脸颊有些泛红“一念，你报什么项目？”
　　一念拿过报名表，项目后面被标注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名字。“这，还有缺人的项目吗？”
　　“呃，有，就是不知道你行不行...”
　　一念闭了闭眼睛手一拍桌子大有一副壮士赴死的冲动“说吧，还有哪些？”
　　“铅球..铁饼..五千米.”还没等班长说完旁边的将强就笑的合不拢嘴打断了班长的话，将强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张叙之的肩膀“就她那身板，哈哈哈哈哈”
　　张叙之也嗤笑出声，一念心如死灰的报了个五千米。

　　“学习学习不行，运动运动不行，苍了天啊~”
　　“..........”
　　张叙之偏过头一只手搭在一念的背上“没关系，倒数第一我也不嫌弃”
　　“.........”

　　前排的几个女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笑嘻嘻的走过来站在张叙之的桌角前
　　女生A“将强说今年的篮球赛晋级队伍会在实验中学举行决赛你也会去的吧？”
　　女生B“对啊叙之，我听说运动会之后就会公布校队名单”
　　张叙之不为所动眼里没有一丝波澜整个人都凡尔赛起来“没兴趣”
　　略有些尴尬，一念朝他翻了个白眼“装逼！”
　　几个女生悄悄朝一念竖起大拇指，其中一个女生绕过张叙之的座位停在一念身旁弯下身子“一念，估计杨晴要是看见你说张叙之装逼她都得捅你两刀”
　　“请把张叙之爱装逼给我打公屏上，一万遍！”
　　一念笑嘻嘻的转过头正对上张叙之的视线，少年平静的眼神中又带着一丝威胁，好像在问她好笑吗？在笑你死定了。
　　几个女生也察觉到了大佬的眼神灰溜溜的跑回座位，一切好像都没发生但又好像正在接近毁灭。张叙之“呵”了一声，直起身来，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你很皮哦”
　　一念冲张叙之眨了眨眼睛，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在撒个娇。搞的张叙之心里蹭蹭窜火。有火发不出，张叙之心里操了一万遍，伸腿踹在前桌的凳子腿上，张叙之的前桌程南吓的一哆嗦。转过身哆哆嗦嗦的看着他，手里的试卷早就掉在了地上。一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从开学以来所有人都知道张叙之是什么样，他笑大家跟着笑，他不高兴，大家谁也别出声，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挨揍进医院的人。程南听她们刚才聊的七七八八，怎么这一会这么大的脾气。张叙之的性子对不熟不认识的人及其冷淡，程南从开学到现在一句话都还没和他说过，这会儿他们这么大动静，这哥明显生气了。
　　“怎么？”程南心里更是一万个万马奔腾了，你踹我凳子一脚你还问我怎么...........
　　程南结结巴巴的“没...没事”
　　一念无语了..“你踹了人家一脚”
　　程南脸面铁青，我靠我靠，大姐你是显我做在前面太久了想让我去医院住住嘛.....
　　“哦，不好意思”少年掀了掀眼皮子语气及冷淡。
　　程南估计整个高中三年都忘不了这一幕，身后的校霸老哥居然跟自己道歉了。
　　“..没事没事....”
　　最后一节自习课，少年在本子上飞快的计算着什么字迹潦草。张叙之注意到她的视线，转过头来“怎么？”
　　一念把课本推到他的那旁“这道题不太会”
　　张叙之把课本往自己的面前挪动了一下，低下头手下生风般在纸张上演算了一遍。一念凑近了些还是没看懂。张叙之打开一张新的演算纸把该有的步骤全部重新写的一遍然后推了过去“这回看明白了？”
　　一念如有神助，一会功夫就写完了剩下的作业。虽然这个网瘾少年不太好惹一身臭脾气但是人聪明啊。果然聪明的孩子自带光环。
　　张叙之把桌上的课本全部塞进了桌堂里，又从里面掏出来一个袋子瓶瓶罐罐的摆在桌上。
　　张叙之一手撩起另一只受伤手臂的校服袖子，受伤的胳膊伸到了一念的桌子上，另一只手把玩着手机，眉眼间看不出一丝波澜，一念知道他的用意，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总觉得身边的少年平时安静的过分，跟谁都是一副拽的二五八万不服就干的态度。自己倒是失了些分寸感，走太近会不会不太好。
　　身边的少年停下动作把手机扣在桌上语气有些玩世不恭“同桌之间不应该互帮互助吗？”
　　一念从背包里扒拉了几下拿出一包湿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拆开少年手臂上的纱布，涂了药后重新包好。动作很快也不管他疼或不疼，少年的眉毛微动了一下又恢复原始的样子。
　　程南转过头看着身后的两人突然就闻到了一丝丝暧昧的气息。“一念，我们这缺个人你要玩吗？”
　　一念伸过头看着程南的手机屏幕，组队杀人游戏。看起来不难，一念点点头“好啊”
　　程南把一念拉进队伍，一念琢磨了怎么转换方向，游走，换武器，杀人。然后紧紧的跟着队友。“除了咱俩前边那个如沐春风和叫我帅哥是谁啊？”
　　程南的同桌一念的前桌默默回过头甩过来一个卖萌表情包“我是如沐春风”
　　“那叫我帅哥是谁啊？”
　　程南朝前排班长的方向指了指，一念一脸黑人问号。哈？班长也这么中二.....
　　一念跟着队友一路杀了几个小怪，总算操作的顺利了些。身旁的少年懒懒散散的靠在桌子上看的一念浑身不自在“看我做什么？”
　　“看你像老太太玩消消乐”
　　“........”
　　程南大气都不敢喘，想笑也得憋着。
　　一念被杀了几回把手机仍在桌上“不玩了不玩了”
　　程南看着一念一脸认真“刚开始都这样的，我刚开始玩的也不好玩几把就好了”
　　一念趴在桌上手机屏幕还是被杀的灰色样子。“命运光给了我一幅美貌”
　　“.......”
　　张叙之拿起一念的手机眼神就像看弱智一般“我来”
　　程南以为自己听错了，张大了嘴巴。程南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和身后的人有交集，每次回想都觉得当时的自己怎么会这么二逼，整把游戏手指就像被换了假肢一样。
　　一念扬了扬眉。
　　程南转过身来结结巴巴的讲着游戏规则，张叙之眼皮有一下没一下的望着屏幕。
　　“香菜”
　　“.....”如果你想杀人诛心，那一定是当着本人的面叫她网名。
　　游戏开始，程南只是讲了一遍规则也并没有抱着什么一定要赢的心态，只是单纯的娱乐消遣。但是一念身旁的这位网瘾少年并不这么想“上把0-10，这把让你看看10-0”
　　“....”真能装逼，不愧是中二少年中的King！
　　“程南，掩护我，先打个怪加成一下”
　　三分钟后，装备已经到一定级别，张叙之拿下了第一个人头。
　　程南“666啊哥”
　　几乎每分钟张叙之都能拿下一个人头，并且自己血条几乎没有减弱。十五分钟后，游戏胜利音响起，少年把手机扔给一念“还以为有什么难度呢”
　　这充满凡尔赛文学的语气，不装逼能死。14-0-5的战绩刷新了新手村。
　　游戏结束，程南简直不敢相信，二十分钟前自己明明还在给他讲游戏规则。程南看着张叙之懒趴趴靠在书桌上的样子，好像对于班上的这位同学，大家从来都没有了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