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黎明前消失》久故

33、海市

　　昏暗的路灯下，少年一直低着头死死的拽着手里的纸袋子。
　　以前多风光多任性，现在就多需要人疼。

　　“张叙之，明天见”
　　“明天见，念念”

　　一念裹着羽绒服跑了回去，一进屋就听见刘母在房间里扯着大嗓门朝老王喊道“你多大个人了，还跟人家那么小的孩子喝酒。”
　　一念还没来得及脱掉羽绒服就钻进房间里，打开窗子，楼下已经没人了。

　　半个小时后，一念收到一条短信“到家了”
　　一念拨通电话，钻进被窝里把整个人藏的严严实实“饺子一半是素的一半是肉的，不吃要放进冰箱里”
　　电话那头传来略带沙哑的声音“知道了，谢谢你念念”
　　“这一晚上你要说多少句谢谢，要不然下次见面你直接给我磕个头怎么样！”
　　张叙之坐在床边上，房间没开灯。他握着那盒饺子笑出了声音“我是不是有点矫情了？”
　　一念埋在被窝里的整个人探出脑袋，笑出声“你还知道，以前怎么没发现”
　　“大概有女朋友了就温柔了吧”
　　“张叙之，你好油哦~”
　　“念念，早点休息”
　　“晚安”

　　其实她是想问，他是不是哭了。
　　嚣张不可一世的他，因为这盒饺子是不是哭了。

　　过年前夕，张叙之订了两张去海市的机票。
　　到达海市的那天晚上，她见到了张叙之的小姨。
　　她踩着高跟鞋，挎着一个国外品牌的女士单肩包，她在杂志上看见过，并不便宜。
　　“行啊，你小子满十八了吗？”
　　张叙之用手肘碰了碰踩着高跟鞋的女人，小声说“我又不是禽兽”
　　“哦，我以为你是呢”
　　两个人瞬间“........”
　　小姨绕过他，走到一念面前打量了她几秒钟才开口，第一句话不是自我介绍也不是俗套的欢迎词，而是“我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你了”
　　这是肯定加疑问，他小姨很直接，说话从不拐弯抹角。
　　“为什么？”一念盯着她的表情动作，她也从不是个努力讨好别人的人。她俩的性格其实有一部分很像。
　　“眼神，你不害怕他”
　　张叙之拉过小姨的胳膊拽到一边，打破了冰冷冷的气氛“我们来玩几天就走”
　　“住家里吧，有地方”
　　“在说，我订了酒店”
　　“一间两间？”
　　“我他妈不是禽兽”
　　“......”

　　三个人到餐厅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张叙之和一念没什么胃口又不敢扫兴，随便吃了几口就饱了。

　　小姨接了个工作电话，短短几分钟，扔下一张卡就匆匆离开了。

　　张叙之打开手机软件叫了辆出租车，夜晚并不拥堵，道路两旁的霓虹照亮了整座城市，这里的人仿佛格外冷漠又很真实，车子等红灯的时候，一念按下车窗把手伸了出去，这里的风软绵绵的吹得人很舒服，张叙之凑近了些靠在她的肩上小声呢喃“念念，这里的冷和家里的冷不一样。”
　　暗色中，她笑着说“知道啦”
　　到了地方，司机操着一口一念听不懂的方言说了句什么，张叙之道了声谢。
　　拿出身份证，前台递过来了两张房卡。
　　乘坐电梯到了十层，张叙之率先打开了1002的房门，插进房卡“滴！”的一声，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对面的1005的房门同一时间也被一念打开。疲惫了一整天，洗了个热水澡，穿上换洗的短袖短裤，一念百无聊赖的玩着房间里的电动窗帘，房门被敲响，一念脚步很轻，打开房门，张叙之也换上了干净的T恤和长裤，头发还湿漉漉的，他楞了一霎，视线从小腿移到一念的脸上。
　　“还没睡吗？”
　　一念摇摇头“睡不着”
　　张叙之拉着她的手腕跌进了房间里，酿呛的扑倒在沙发上。电视机里还在播放着广告，一念抿了抿唇，此时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张叙之盯着她眼神暗的不行，没有一丝光亮。他们互相听见了对方的心跳，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快要爆炸。张叙之手肘曲起，压在她的耳边，低头吻了下去，软软的，他忍不住想往更深的地方探索，被张叙之吻的天花乱坠，一念有点呼吸不过来，沙发上的两个人气息起伏。她被他压住的双手从缝隙里悄悄抽了出来，她推了推他的胸膛。张叙之的意识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他把头埋进她的脖颈间，灼热的气息洒在她的五脏六腑上。
　　一念的指尖划过他潮湿的黑发，过了许久，他的身子动了一下，他沉着声嗓音有点沙哑说了个“操”
　　张叙之去了趟洗手间，一念整理了下衣衫不整的自己，重新把沙发上的垫子摆放了回去，然后整个人都窝在沙发里滑弄着手机。

　　浴室的门响了，张叙之从里面走了出来，窝在一念的身边，四周的凉气让她断定他冲了个凉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