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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002章 去当警察 ...
贾子墨决定和父亲对抗到底,只要父亲不松口,就绝不收兵。
他一连三天把自己反锁在屋里,除了拉屎撒尿绝不出门,把他那军官老爸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敲桌子跺脚大发脾气却毫无办法。
这几天,可忙坏了他那可怜的母亲大人,每天一日三餐要送到儿子房间,而且还得在父子俩中间穿插盘旋做和事佬,操碎了心,磨破了嘴,谁料俩人一个比一个威武不屈,谁也不肯低头!
贾汝贤刚开始是不同意妻子送饭给那个坏小子的,但内心又怕真饿坏了儿子,也就嘴硬心软,对妻子的善行虽然嘴上骂骂咧咧,在行动上也只好不管不顾。
七日七夜的冷战后,吴芳菲感觉这样下去要出大事,于是请来了权威人士——儿子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
经过N轮的友好协商,M轮的唇枪舌战,K轮的民主集中,最后又是G轮的民主投票,却都达不成一致,无果而终。
最后,两位老亲家,也就是那两个老头子,贾子墨爸爸的爸爸和妈妈的爸爸,走到房间的一个角落嘀咕了好一阵子,回到谈判席上之后,一锤定音——去当警察!
这是个折中的办法,双方各退一步,虽然父子俩都心有不干,也只好妥协。
二老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于是撤掉谈判用具,摆上丰盛酒席,一件两家人的大事就此敲定,值得庆贺,必须酒倒满菜上齐,俩老头子为自己的居中调停和灵感忽现的神来之笔而洋洋得意不已。
父子二人虽未能完全如愿,但也都能接受这个结局,对于贾汝贤来说,军警不分家嘛,好歹也是穿制服的工作,干好了一样不会辱没了自己的家门。对于贾子墨来说,自己不当兵的底线算是守住了,当警察就当警察呗,必定比军队要自由点儿,再说这也是自己小时候的梦想。
于是,当天杯酒释前嫌,父子二人化兵戈为玉帛,一家人喝起了一场团圆酒、庆功酒。
吴芳菲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看到这其乐融融的场面,两枝梨花春带雨,眼泪不争气得流了下来。
可那是高兴的眼泪。
9月1号,艳阳高照,树枝缺少喜鹊几只。
在北京西三环的花园桥南公交车站,排起了候车的不规则长龙队伍。
有个青涩的小伙排在队伍的最后面,他中等个子,身材修长,眼睛大大的,头发梳得很是整齐,身上穿着高中的蓝校服,背着双肩包,脚下放着拉竿箱,嘴里咬着煎饼果子,面露焦急的神色,伸长了脖子往前方探着。
他叫马晓远,今天,是去警校报到的日子。虽然身在公交站,他的心,早已飞向梦寐已久的警校了。
一辆公交车开过来,长龙摇首摆尾开始涌动,在公交车门口处大家你推我挤,个个争先恐后奋勇争先。
一位着急上车的体态肥胖的大姐不知道被谁无意踩了一脚,用她那破锣嗓子无比夸张地叫唤着:“哎哟,赶投胎去啊,没长眼睛,你踩着我脚了!”
后面一面瘦成一根麻杆的小伙子,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嘴里也不肯让人:“你…你还硌着我脚了呢……哎,后面的人别挤,挤什么呀挤!”
马晓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了公交车门旁,他一把把剩下的半套煎饼果子塞到嘴里,挺着小身板,抓着拉杆箱,左边挤右边扭,终于最后一个胜利踏上公交车。
乘务员在不停地劝阻还心有不甘的乘客:“没地儿了,没地儿了,等下趟吧,下趟车马上就来!”
在车门关闭的那一瞬间,马晓远赶紧抽回险些被夹的左脚。
他喘着粗气,迷茫地看着马路上穿梭的车流和往来的行人,又看了看手表,这才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抺了一把脸上的成串的汗珠。
当天,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还有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平稳行驶。
开车的天上是贾子墨的父亲,贾汝贤。虽然儿子一再强调不需要他送,但他认为这是儿子的一件具有标志性意义的大事,作为父亲的他,必须出席。
贾子墨坐在后排,似乎并未领会到父亲的用心,小声地嘀咕着:”我都说了我自己能行,非要送,有必要吗?”
贾汝贤开着车,悠然地说:“有必要,很有必要!不把你亲自押到学校,我能放心吗?怎么了,嫌我碍事啦?”
贾子墨:“那倒没有,就是感觉,在新同学面前,有点……有点没面子。”
贾汝贤:“那还不是嫌你老子碍事了,行,就开学送你这一回,以后请我都不来!”
贾子墨整了整新买的衬衫,挺了挺胸脯,努力表现出成人般的自信。贾汝贤从后视镜中看到儿子的这番表演,忍不住哈哈地笑出声来。
而此时的马晓远,正坐在公交车最后排的角落里,怀抱着他那只硕大的黑色双肩包,耳朵里塞着耳机,透过车窗欣赏着转瞬即逝的风景,进而慢慢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
马晓远的父母都是小学老师,家里的文化氛围很浓厚。他从小就喜欢看武侠小说,什么“金古梁温黄”五大武侠宗师,什么“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千古绝对,他倒背如流、如数家珍。
在他的内心中,一直有一个英雄梦,有一个侠客梦。
他最喜欢看周润发主演的《英雄本色》啦、《监狱风云》啦之类的电影,觉得里面发哥超帅超有型,简直是自己的偶像,他那一举一动,抽烟的样子,耍枪的样子,玩牌的样子,哪怕是随随便便摘束花泡妞的样子都有英雄本色,大侠风范!
在他的内心中,一直渴望着能够亲手摸一摸真正的枪。他想,它一定很冰、一定很凉、一定很爽,那种感觉一定会让他心潮澎湃、战栗不已,那种感觉一定是马斯洛所说的是一种绝妙无比的高峰体验。
所以,高考结束后,马晓远在填报志愿时,在书房向父母坦白了自己的想法:“爸、妈,我想报考警察学院,当一名警察!”
当时的父亲,也就是马老师,停下手中批改作业的钢笔,望了一眼不算强壮的儿子,疑惑地问:“这是你人生的大事,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你考虑好了吗,真要做警察?”
马晓远无比肯定的点了点头:“我考虑好了,我想当警察,这是我的梦想!”
马老师望了望旁边自己的妻子,母亲舐犊情深地微笑着说:“干警察,会不会太危险呀?你平时就喜欢看个小说什么弹个吉他什么的,也不喜欢体育锻炼,就你这身板儿,能抓贼破案吗?”
马晓远一拍胸脯:“当然可以,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抓贼靠的是脑子,又不靠身体。再说,不是配发的有枪嘛!惹急了我就嘭……嘭……”
马晓远做了一个持枪射击的动作。
母亲一听有配枪,又看到儿子这个吓人的动作,就更担心了:“那不更危险了,其实像你爸妈我们一样当个老师,不也挺好的,干什么非要当警察,再说,现在坏人多猖狂啊?”
马晓远说:“正是坏人的存在,才有了我们警察这种职业的意义!这叫天生我才必有用,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物降一物!”
母亲忍不住乐了:“你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已然开始以警察自居了。这事你问你爸吧,他要同意,我也没意见。”
马晓远一脸正经地望着父亲,想从他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一刻,他觉得无比漫长。
马老师沉思了片刻,然后郑重地说:“我看,当警察也不错,从大的方面来说,是为国家守护一方平安,为社会伸张正义,从小的方面来说,干出成绩也是为我们家光耀门楣,也能实现儿子自己的梦想和人生价值。”
听到父亲这么说,马晓远赶紧上来溜须:“我爸不愧是伟大的人民教师,瞧,这觉悟、这境界,就是不一样!”
父亲用手里的笔点了点马晓远:“你少拍老子的马屁!”
……
正当马晓远沉醉在对往事的回味中时,售票员的声音猛然在耳边响起来:“警察学院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带好您的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
马晓远猛然恍过神来,从后排窜起来,拉起行李箱边挤边叫:“借过啊……借过借过,我要下车……”
秋风渐起的时候,或有人会,坐在河岸边,吹着秋风,看着流水,带着微笑,品味那一段段苦涩而甜美的岁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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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002章 去当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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