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阑珊之酒色财气》椰子隐居

1、第一章，洛城初见，云起霓裳

　　第一章，洛城初见，云起霓裳
　　洛城三年一度的簪花大会，赵良玉恰巧到洛城访好友曾黎，取些稀奇药材回去，时间还早，便拉着赵良玉到承云阁观一观这簪花大会。
　　簪花大会初赛比的是刺绣女红，决赛是个人才艺琴棋书画皆可，拔得头筹者必定是各家公子争相求娶的对象。初赛在洛水河畔，有二十位佳丽进入决赛，决赛便是在这承云阁，听说今年的几位女子都是才情出众，还有一位女子一直以纱遮面，有人猜测她长得奇丑，怕初赛出局才遮了起来，也有说她貌美如花，不少人前来，只为一观。曾黎也是洛城有些地位的公子少爷，借着曾黎的面儿，两人被引到二楼雅厅，半开的小厅，对台上的景色一览无遗。
　　“往年都是在甲字一厅的那边可比这里位置好，小厮听说燕公子要来，留给了他，只好委屈子良兄了。”
　　“这边视野刚好，茶点也不错，尝尝。”
　　“话说，这燕率公子都来了，今年的比赛很是精彩啊！刚上来的时候，我大概瞟了一眼，来了不少的名门贵族公子哥。”
　　话语间，簪花大会开场，蕊姬款款走来，步摇摆动，眉眼含笑，丹唇微启，似有笑来，衣带都带着妩媚。
　　“这蕊姬是承云阁的主人，一年一度的簪花大会也是她主办的，原名叫霓裳，初次挂牌就死了客人，后来经一高僧指点，改名蕊姬，名声大噪，她的花船可不经常接客，传说上一个去她花船的是金科榜首。”
　　“你好，蕊姬。”赵良玉对上蕊姬的眼神，心里默默的打了声招呼，蕊姬点头微笑，指尖微微蜷曲了一下，赵良玉和赵嫣然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初赛第一场选出了二十位在此进行决赛。
　　“接下来就是簪花大会最精彩的部分了，当年蕊姬以纱遮面，参加决赛，在一群大家闺秀的琴棋书画中艳压群芳，她展示的是酒色财气，酒杯累塔，从最高的杯子开始倒酒，酒满溢出进入下面的杯子，直到整个酒塔倒满，滴酒不洒。至于色，蕊姬当年一舞霓裳羽衣曲，轻纱遮面，发丝飘飘，指如葱根，舞姿曼妙，腰肢盈盈可握，曲终纱落，桃花目，柳叶眉，红唇皓齿，目光如水中涟漪，惊艳，实在是惊艳。”
　　“那才和气呢？”
　　“不曾表演，对于才和气的解释众说纷纭，没什么靠谱的，我觉得现在的蕊姬往这儿一站便是气了。当年的簪花大会是不许青楼女子参加的，蕊姬当年夺魁引起很多参赛者的不满，蕊姬收到很多非议，一直默不作声，结果第二年的簪花大会前夕，这承云阁突然宣布换了主人，蕊姬成了簪花大会的主办，消息一出，全程哗然，那年是报名最少的一次，但却是观众规模空前的一年，参赛的大家闺秀基本都有了不错的归宿，歌舞伎也多被赎身为妾为婢，观众也是从那一年开始暴增，从那开始蕊姬把簪花大会分为白天晚上两场，白天是正统的琴棋书画，晚上是酒色歌舞。所以有人说白天是挑夫人，晚上是寻侍妾，哈哈哈”
　　果然到了晚上，看客丝毫不减，包间里的茶具换成了酒具，桌子花瓶里白天插的是竹子，晚上换成了鲜花，从进门开始就能闻到香甜的熏香，燕率公子也是早早坐下，舞台上热场的舞蹈已经开始，熟悉的客人都知道，这都是前台，真正夺眼球的在后面。舞台上多了许多装饰，放下了巨大的幕布，佳丽会从幕布后面走出来，比白天从台下走上去多了许多期待。茶水侍奉也从白天的小厮变成了小丫头，看客落座，立马就有小侍女奉上一份空白的纸函，红色的底色，金色的边框，桌上放着桃红的墨水，这就是本晚的选票了，喜欢哪个便把花名写下，招手即来的小侍女会把选票收到，统计之后交到姑娘手中，若是姑娘有意，便会遣小侍女来带你过去。
　　看台上的灯火熄灭，目光汇集到舞台，蕊姬依旧是一身白衣，肌肤如雪，妆容出挑，纯色娇艳。曾黎眼里的火苗都要冒出来了。从曾黎对蕊姬满载倾慕的描述，赵良玉已经察觉一二，但是没有想到，名门公子，居然这么不遮掩。相比于白天司仪的简单寒暄，晚上的开场明显精彩多了。蕊姬半说笑的问候了包间的每一位客人，被喊到名字的立马成为目光焦点。
　　“给甲子二厅的曾黎公子见礼，”曾黎马上站了起来，双手搭着栏杆，赵良玉慢一步站起来，刚好看到蕊姬给曾黎递送的媚眼，看到赵良玉，蕊姬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曾黎被蕊姬一个眼神撩的神魂颠倒，“蕊姬给甲子一厅的燕率公子见礼，”燕率身形出众，一身红衣搭配金色图案，潇洒有贵气。听闻燕率公子文武双全，通晓音律，能在燕率公子面前表演，今晚的佳丽们荣幸之至。”然后卖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曾黎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
　　大幕拉开，一群衣着艳丽的姑娘歌舞起来，一个个体态轻盈，风姿绰约，论才艺，论相貌，晚上的姑娘平怕是要比白天的姑娘更胜一筹。承云阁自蕊姬接手以后，做的是卖艺的生意，不强姑娘卖身，当然不乏有些姑娘和客人看对了眼，生出一些云雨事。承云阁原来卖的是风骚，现在卖的是风情。姑娘们也乏才华横溢的，不少高官子弟光临承云阁，一解风情。
　　歌舞刚刚第一场结束，对面包间的一位公子便被侍女引去后方，满面的欢喜。曾黎解释道：“歌舞杂技只是表演形式，晚宴最期待的还是翻牌子，姑娘们表演的时候，衣服都写了名字，喜欢哪位姑娘就在牌子上写下她的名字交给侍女，为喜欢的姑娘投票，计票之后，牌子会悉数交到姑娘的手里，若是姑娘想见你，便会差侍女来请。但是牌子仅此一张，刚刚那位兄台也是着急，居然真的被姑娘翻了牌子。”
　　赵良玉问：“那你也写就是了。”
　　“我想写蕊姬，这些庸脂俗粉和蕊姬相比，都差的远了，可是蕊姬已经几年不曾翻过牌子了，唉！”
　　“那我来写蕊姬，本来也不想被翻牌子，刚好。”
　　“子良兄，这满目的春光，你就没有心动的吗？刚刚，刚刚那个冲你抛媚眼的紫衣姑娘很是中意你啊！写她肯定能见到的。”
　　“算了，这几日没有兴致，就当替你试一试蕊姬会不会翻牌子了。”说着挥笔写下，字迹行云流水。交与侍女，侍女接过牌子，郑重的看了一眼赵良玉，退出包间。
　　舞台上一位半遮面的姑娘，琵琶演奏的极好，大珠小珠落玉盘，时而低诉衷肠，时而激情高亢，一曲结束，满堂喝彩，从观众的反映来看应该是今晚的榜首了，腰间的牌子写着名字“苏杭”。不得不说承云阁的姑娘们确实才华了得。这时侍女敲门进入包间，“赵公子，有请。”曾黎瞬间瞳孔爆炸，看着自己手里刚刚写下的“苏杭”，悔之晚矣。赵良玉起身，曾黎几乎同时弹起来，抓住了赵良玉的手臂，看着他，震惊且炽热，一时不知说些什么，赵良玉拍拍他有些力道的手，跟随侍女出了包间，隔壁包间担心是苏杭姑娘被抢了，特意来问，当听到曾黎吐出“蕊姬”两个字的时候，震惊不已。不一会这个消息便在现场传遍，引起一片哗然，舞台上正在跳舞的姑娘有些诧异，一边跳舞一边检查自己的衣着，担心有什么不得体，被观众发现了。
　　后院
　　侍女引到房门前，敲了敲门，里面应声“请进”，侍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退下了，赵良玉推开门，蕊姬端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什么。转过身来，眼底尽是明媚，眼神有光，直达对方心里的那种光。
　　“赵公子，有礼。”
　　“瑟瑟姑娘。”赵良玉回礼，叫的不是蕊姬，而是瑟瑟，是赵瑟瑟！
　　“呵，”几年不曾听到这个名字了，没有叫姓，显得亲昵，一声“姑娘”又保持了距离。
　　“不知赵公子因何而来？”
　　“我来寻嫣然留下的东西。”
　　“姐姐怎么了”
　　“嫣然”，赵良玉顿了顿，“已经去了。”
　　瑟瑟蹭的站起来，衣服带动桌子晃了一下。镜子倒在桌子上，又摔到地上，碎了一地。外面的小厮在门外询问“姑娘，可有什么事情？”
　　“没事，下去吧！”
　　小厮应声走开。
　　“什么叫做已经去了？怎么去了？”赵瑟瑟扒着桌子边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了。
　　“嫣然，死于分娩，诞下了一个男婴。”
　　“姐姐~”蕊姬扶着桌子无力的坐下去。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默与低低的抽泣声，过了好一会儿。蕊姬重新抬起头，眼角微红，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讲道：“也不是些重要的东西，早些年不知收到哪里去了，一时竟想不起来”。抬眼看着赵子良的眼睛“赵公子不如先行回去，若是找到了，再差人送到府上。”眼底带着七分凉薄。“那有劳赵姑娘了。”转身离开。
　　赵姑娘！是啊！瑟瑟姓赵，赵瑟瑟！赵瑟瑟的父亲是当朝驸马曾华年，而母亲则是赵家的人，是赵老爷子的亲妹，因早年过继给舅父在严府抚养，名唤严锦绣，故对外只讲是表妹。（锦绣华年的故事会另开一篇来讲。）这位蕊姬，算起来是赵良玉和赵嫣然的表妹，只因当年是父母变故，偷着捡回的一条命，家里并不敢来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