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青玉夜

79、第十一章

　　刚好碰上太衍宗在招揽二十岁以下的弟子，年华先是被测了骨龄，又被测了灵根，当掌心下的那颗透明珠子冒出冲天金光，珠子随即碎裂，那个负责招揽弟子的，神态懒洋洋的修士“噌——”的一下跳了过来，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啧啧称奇：“天灵根！土系单灵根！天生佛骨，又是一个千年难见的人才！可惜，可惜呀！”
　　年华心中明了，果然没过多久，太衍宗传讯给了佛修的寺庙，很快就来了高僧，将他带走了。
　　走了一整天，纯粹的用双脚走路，傍晚才找到一个破庙，暂时休憩。
　　其实，所有的一切，还都只是当天。
　　早上的骤然巨变，上午莫名出现在陌生环境里，一切都像是被一根线牵着走，年华就是那个乖巧的傀儡人！眼下，天色才晚了。
　　引路僧人有事出去了，给他设置了一个保护的结界，叮嘱他不要出去，就待在里面休息。
　　等到僧人离开后，年华走出破旧的大殿，来到院子里，看着夜空里的星辰。这儿的星河更加明亮，银河如同绮丽的幻境，夜风清凉的初夏夜晚。
　　小花和大花将准备好的饭菜放在木桌上，用他那熟悉了十余年的声音道：“少爷，吃晚餐了！”
　　年华转动眼珠，盯着小花，她垂眸敛目，稀疏的睫毛，带绒毛的小麦色皮肤，怎么看都怎么真实细腻，无法令人猜想到他们竟然是傀儡人！他们能够活动的能源是什么，是金莲的力量吗？
　　一切，变化太快，让他还没有做好下一步计划。
　　幽幽叹息声传来！多么耳熟！年华猛然抬头，看见金莲凭空出现，他穿着陌生的一袭华袍，将他的高冷禁欲气息衬托得如同神邸，根本就不似凡人。
　　一见他，年华万分惊讶，胸口怒火涌现，将筷子用力一拍，拍子桌子上：“金莲！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的情感比较迟钝，果然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年华皱眉：“你什么意思？”
　　金莲走近，欲伸手拥抱，他用力推开他，不悦道：“干什么？离我远点！”
　　“你想发泄怒火，怎么做都行！要杀要剐都行！”
　　年华闻言，停下了挣脱的动作，认真的盯着他的脸：“你会死吗？”
　　金莲竟然苦笑一声：“纵使散尽一切力量，不过是再次从头开始罢了。”
　　“真的？”
　　“只是那时，在这个世界，就无人保护你了。我之前考虑过这个问题，在太衍宗也混了一个长老的位置，依旧能够保护你。”
　　年华睁大了眼睛，这个套路太熟悉了！
　　“总之，我就是不能离开你！我的生活，我的周围一切，全是你操控的？”
　　“年华，你不喜欢？”
　　“肯定不喜欢！我又不是笼子里的小鸟，温室里的花朵！”
　　“我知道，其实，我也不喜欢。”金莲主动松开了手臂，年华反倒愣住了。
　　他后退三步，微微仰头，看着天上的星辰，淡淡道：“我也不知道，从何时期，竟然就变成了这样，好似我的世界里，只有你。”
　　这本来是他的台词吧？年华忍不住吐槽。
　　金莲转身，在桌子旁坐下，取出一壶酒，拍开，喝了一口，神色落寞而寂寥道：“有个时候，我也在想，遇到你之前，我的世界只有修行，可修行到最后，依旧是孑然一身的孤寂，又有何意义？我看不见壮丽山河，感受不到冷暖，如同死物般的未来，又有何期待？或许，那个时候，我已经种下了魔障！”
　　年华摸了摸鼻子，总感觉现在氛围有点古怪，不是他在发泄悲愤吗？
　　“我一直在猜想，你最后应该想要结束我们彼此之间的无奈和痛苦的。”
　　他这句话，年华是理解的，这种纠葛的命运，谁都想要解脱。
　　“年华，你想追逐你自己的幸福和快乐，不想被命运绑定，是吗？”
　　这句话他能够点头吗？
　　“我应该变成你附身的死物，不该拥有独立的思维，不仅你痛苦，我又何尝不是无奈而纠结的。所有的一切，难道就能任凭我的心意而改变吗？”
　　他虽然依旧蒙着黑纱，年华仿佛看见了他无尽的哀伤，忍不住移开了视线，垂下了头颅：换位思考一下，他肯定也受不了，却也割舍不了呀！
　　“年华，我以为你今天早上的承诺还是有效的，给我一点渺茫的期盼，在一起生活，举行婚礼，相互扶持！”
　　“呃——”年华抿抿嘴，眉头紧锁，迟疑道：“我知道，山寨的毁灭，错不在你，但也不是没有你的原因。我的承诺自然是要履行的，那么，在能够与你并肩而立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彼此静一静，好吗？”
　　“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这话怎么说得这么直白！年华的面颊都烧了起来！
　　金莲没有等到他的回答，走近：“我知道，你不会想我。”
　　听着他哀伤的语调，年华咽了咽口水，艰难道：“不是的，我——”
　　话语被以吻封缄了，在他放大的瞳孔里，看见他近在咫尺的脸，还有那股熟悉的气息，如同被炙热滚烫的火焰包裹着！
　　年华还没有回过神，已经到了一个华美房间里的床榻上，之后发生的一切，捂脸！
　　很快，引路僧人带着年华来到了土界的佛修总部，金龙寺，在那里开始了修行。
　　那个曾经在凡人地域擦肩而过的陈海平，最终成为记忆里的一道灰色的印记，让年华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过往的一切，包括自己念念不忘的第一世，都已经只是记忆，是再也回不去的过往岁月而已。他只能朝前走，没有选择了。
　　金龙寺的僧人都没有留长发的，年华坚持留发，只能成为外门弟子，他也不在意，自己找了一个空旷的山头，按照阶梯速度，飞快的提升着自己的境界。
　　到了晚上，金莲总会过来，分明是天魔，竟然没人感知他的气息，他的力量果然超出他想象的强大。双修之后，年华的修为进步得更快，他空间里面的佛莲子也吸收着那庞大的魔力，成长得异常迅速。
　　金莲送给年华的手镯里，有堆积如山的灵石和大量的灵药，配合这些，加之他的逆天功法，进展也是一日千里。
　　之后的一切，就跟剧本里的一样，没有什么大风大浪，也没有什么惊险刺激的动荡不安，在金莲的庇护下，百岁那年，正式的跨入三劫，距离飞升，不过一步之遥，然后，年华主动去太衍宗提亲，然后金莲宣布和他缔结道侣，举行了隆重的婚礼，正式的，光明正大的和他同进同出。
　　不到五年，年华就感应到了飞升的暗示，与此同时，金莲说他也要历劫。
　　天魔的天劫，其实就是毁灭，因为天道不会允许天魔成为魔神。
　　按照以前的剧本，金莲先经历天劫，肉身毁灭之后，年华再收集了他元魂，引导元魂进入他的本命空间里，进入土系元素精华凝聚的莲海里的金色佛莲子。
　　这一刹那，年华再度深刻的感知到了他的修行功法的真谛，原来不是没有心魔，而是他所有的心魔和负面的情感，被佛莲子自动吸收了，他的怒火，悲哀，全都被佛莲子吸收了！
　　这一次飞升之后，封印的力量融合进入，直接得以让他度过第二重天，进入第三重天的土界。在这里，会再度遇上金莲的分/身，之后发生的一切，不过是重复着同样的故事。
　　经历了这些，年华已经明白，纵使自己放弃了所有记忆，所有行走轨迹是早已写好的剧本，毫无新意，毫无特色，也让他毫不期待。
　　年华不得不产生了一种类似于认命的无奈感。
　　第四个分身，金系元素分身进入金界，第五个……每一个分身所用的平均时间都是千年左右，有一些人的个性如同青莲一样，有一些人的个性就如同红莲一样，预知天命，早已放弃。又有一些人如同金莲一样，矛盾纠结，最终入魔，步入同样的结果。
　　最后的最后，年华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功德辅助系统阿九的沉睡，他的灵魂，终于自由了！
　　献祭的法阵包裹着他，澎湃的神力涌入，塑造着全新的神骨、神胎，成就拥有着九大元素之力的混沌神神格。
　　因为每一具分/身都已经成就独立神格，所以，这一具混沌神格就无需入世。
　　那些曾经亲密无间的音容笑貌，被莲湖当中的佛莲子尽数吸收着，含苞多年的花瓣，在一一的绽放着。
　　神界的门已经打开了，上升的金光阶梯已经展开，传送法阵已经亮起。
　　年华感受了一下神海，发现功德辅助系统并没有离开，不由有些诧异。
　　“阿九，你为何还没有走？所有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是吗？”
　　“宿主年华，系统一旦绑定，便是终身绑定。”回答他的是主系统那个冰冷的，毫无音调起伏的声音，“叮咚——宿主年华，功德辅助系统现在开始正式升级，从实验版本正式晋升为1.0系统，功德系统下载和绑定需要时间，请宿主耐心等待！下载完成之后，将会直接绑定天界功德商店，虚空坐标定位完成，购买货物运送抵达时间将会更为迅速。”
　　年华叹口气：“我能退订吗？”
　　“不能。”
　　“进入天界之后，是不是还有任务？”
　　“请耐心等待系统的公告，目前通告内容为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