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项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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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分店门口的时候，十六夜凉头也不抬，手指对着手机敲敲打打，面容罕见地柔和下来，水雾般朦胧的双眸含上一抹微笑。
[雪濑:哥哥最近在忙什么？]
[办公室工作，偶尔出差。]
[雪濑:那今天回来吗？我想你明天参加我的家长会。]
十六夜凉沉吟了一会儿，回复道:
[好，今天晚上回来。]
他关上手机，抬起的脸庞仍残留着微微笑意，那笑意转瞬即逝，倦怠的面孔和方才的温和截然不同。
“十六夜大人，闹事的人已经关在房间里了。”见少年抬头，候在一旁的男人语速平缓地开口，在交代事情后又将头垂下。
十六夜凉颔首，视线随意地在喧闹嘈杂的大厅中扫视一圈，见之前的波折并没有打消这群赌徒的性质后，他才示意男人领路。
进入赌场二楼深处的房间，一直跟随在后的下属关上门，隔绝门外叫骂与喝彩不绝的声音，房间霎时安静下来，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响亮。
被捆缚在椅子上的几人勉强抬起眼皮，带着青紫的脸庞充斥惊惧。
十六夜凉目光冷淡地环视他们，没有任何出手解开束缚的打算，就像是毫无感情的旁观者，幽深的眼眸深处闪烁微光。
被放置在角落的男孩睁了睁眼睛，贯穿一条刀痕的眼角渗出细细密密的血珠，他微微眯起眼睛，试图透过缝隙看清眼前的少年。
黑衣的少年背光站立，银白的碎发近乎透明，宛若静默的神明，深蓝的眼瞳里洒满漂浮的碎钻，男孩转了一下眼珠，视线落在少年轻微皱起的眉稍上。
“他们都干了什么？”十六夜凉在出发之前并没有看完全部资料。
“故意在赌博的时候出老千。”
十六夜凉原本摩挲指腹的动作一顿，他的记忆不可避免回到前几天和伊佐野的对峙上，寥寥几日，他的身份便由受害者转为了加害者，实在让人颇感奇妙。
“他们是哪个组织派来的?”他侧头问道。
“……干部A。”
十六夜凉听到答复，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凝重起来。
干部A是伊佐野和稻森津人都提到过的角色，此人最开始以赌博为起点逐渐壮大，在一年前携带巨额财富加入港口mafia成为干部，虽然名义上是干部，实际并没有太多权利，和港口mafia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这个消息几乎有点渠道的人都知道，他的部下有一个很鲜明的特点——脖子上都带着项圈。
十六夜凉原本断定干部A是个并不忠诚于港口mafia的二五仔，现在却有些困惑了。
干部A明面上毕竟属于港口mafia，现在却来找mafia旗下赌场的麻烦，这番举动让人多少有点迷茫。
面对目的不明的干部A，伊佐野不好当面应对，索性把他推出去当了挡箭牌，惹出了麻烦大可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
十六夜凉想通了关节，心情微妙地看向面前被绑紧的几人，这几个人就是干部A明晃晃摆出的试探牌。
少年眼里突然泛起明快的涟漪，明黄的碎光落入瞳孔，使其中的兴味溢满般地晃悠。
“解开绳子吧，接下来就等着干部A来捞人。”
在等待的期间，十六夜凉腰腹使力，手一撑坐在深色的木桌上，他的脚尖在空中晃晃悠悠的，像是感到无聊想随意找找乐子的小孩。
他双肘支在腿上，手托住下颌，白皙的脸庞被手腕挤压出婴儿肥般的圆润弧度，少年注视着被松开束缚的几人。
“那个项圈是什么意思？”
几人面面相觑，嘴唇蠕动几下，还没开口，额角先染上细细密密的汗珠，连牙齿都咯吱咯吱摩擦着打起颤来。
十六夜凉的话落了好一会也没人敢接。
完全是一群被打怕了的狗啊。
十六夜凉移开视线，坐直身体准备从桌子上下去。
“是……是他的异能。”
带着颤音的语调响起，断断续续的声音打破凝滞的空气。
鼓起勇气开口的男孩仰头凝视着坐在高处的少年，天花板上暖色的吊灯将对方的脸浸透在朦胧的灯晕之中，让那双眼眸里钻石般的神采蒙上一层薄薄的雾色。
仿佛从那双眼睛里汲取到了足够的动力，男孩咽了咽唾沫后继续说道:“戴上项圈的人，能被他变成钻石。”
“难怪他这么有钱。”十六夜凉不由得露出了几分仇富的表情。
但凡他有这个异能力，一开始他就不会为还债发愁，进而遇到稻森津人，最后不得不按照要求进入赌场。
“吱嘎——”门被推开的动静打破两人的交谈。
十六夜凉转头看向门口，身穿黑色西装三件套的男人施施然迈步踏入房间，来人的右侧刘海垂下遮住一只眼睛，左侧却刻意剪成碎发，姿态优雅，作风宛如老派的贵族。
“先生……”他身后是试图拦截的下属，因为前者傲慢的动作急得团团转，下属目光紧张地在十六夜凉和男人之间来回徘徊，急迫得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办了。
“你是……”十六夜凉连动作都没有变一下，礼貌开口。
“你好，初次见面，”男人打断他的话，“我是‘A’。”
十六夜凉瞬间扬起笑容，虚假得如同挂在脸上的面具，不带一丝真情实意。
“干部A先生，久仰，请问您不请自来是要干什么呢？”
男人手指扶上勾起的唇角，脸上是优雅得体的笑容，“自然是来寻回我的伙伴。”
“你的伙伴可能有好几位，不知道具体是指谁？”十六夜凉偏头点了点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几人，唇角微扬起的一点弧度比起微笑，更像是明晃晃的嘲讽。
干部A近身，丝毫不在意瑟瑟发抖的几位部下，他的目光如炬，对上十六夜凉表情浅淡的眉眼，彬彬有礼道：“你要成为我的伙伴吗？”
比起问句，这句话更像是笃定不会遭受拒绝的邀请。
十六夜凉眼眸之中溢满讽意，嗤笑出声：“然后像狗一样套上项圈吗？”
“这是我们彼此信任的证明。”干部A笑着摇摇头。
“我的异能力名为‘宝石王的失常’，可以将部下的生命转化为宝石，将无价值的东西变得有价值，”干部A手腕抬起，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伴随着声音，站在中间的男人惊愕地抓紧脖颈上的项圈。
“呃……啊！”
男人突兀地睁大眼瞳，双手在脖颈处挠出深深血痕，身体猛然炸开为几颗零碎的宝石落入干部A的手掌中。
干部A轻笑着松开手，仍由宝石洒落在地上，敲击出几声脆响。
他的眼眸中带着柔和，“真是慈悲的能力啊，即使是渣滓也能散发出耀眼的光辉。”
“你是在威胁我吗？”十六夜凉居高临下地睥睨男人，手腕往下压，示意下属们放下枪。
银发男人没有一丝胆怯，气定神闲地看着十六夜凉，笑吟吟道：“我是在邀请你，自然会展现我的诚意。”
十六夜凉沉默了一瞬，露出了有些苦恼的神情：“这一点诚意可不足以打动我。”
干部A仿佛预料到了他的拒绝，直接摆出第二套方案，“我们赌一把，我赢了的话，你就乖乖戴上项圈。”
十六夜凉鼻尖萦绕上一股糜烂的味道，花被搅烂在泥沼里缓缓腐烂。
他眼底的笑意更甚，“好啊，我赢的话，他就是我的了。”
少年的指尖指向方才的男孩。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项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