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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入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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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溪走到风仪的身边,用很小的声音道:“你师父让我告诉你,若是心魔滋生,可寻我去忘忧酒。”
风仪听后神色有些复杂,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父的眼睛啊。
可是师父难道不知道,他的心魔就是师兄吗?
忘忧酒,忘忧酒,也会连同师兄一起忘掉吗?
可是他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若真的有那一天,我会来的。”
酒溪望着他的眼睛,就像是将他这个人砍头一样。
他别过头不去看酒溪,仿佛这样就能够掩藏起自己那不虞的心思。
酒溪收回目光,转身就要走,却还是顿了顿,“风仪,不要辜负你们的师父为你们所做的一切。许多时候,我宁愿我也有这样一个事事为我谋划好的师父。”
让我不至于顾虑太多,只管放手去做就可以了。
就像当年的尘沐,如今的澜毓,他所有的任性都是因为有琼梦在他的身后。
历来这四海八荒都忌惮着琼梦,忌惮着琼梦来的地方,她不闻各族之事,不管沧海变化,唯有她的人,她才会倾尽全力护其周全。
酒溪翻身上马继续前进,风仪望着他离开,思索着他最后的那句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师父对他很好,对师兄更是关怀备至。
有这样坚实的后盾,他也觉得很是安心。
可是,感情一事,谁也帮不了谁。他的执念已经痴狂接近入魔,在得知师兄心里还念着一个人,更是让心魔滋生。
或许五百年前,他不该眷恋于他的温柔,沉醉于他的陪伴之中,以至于如今竟然有想要伤害他的念头。
“风仪,他没有对你怎样吧?”
澜毓急急的问道。
风仪看着那个满心满眼关心着自己的人,怎能不心动呢?
看啊,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任何有危险的可能性下,他都会将自己藏在身后。
总是关心着自己的安威。
这是他的师兄啊。
“师兄,我没事的。我想吃糖葫芦了。”
“好,师兄带你去买。”
澜毓松了一口,看来酒溪还没有被气疯。
至于风仪要吃糖葫芦这种小事情,只要他开心就好了。
澜毓拉起风仪的手,像他小时候一样,穿过了人群,终于看见了卖糖葫芦的老人。他们在老人的面前站定,“老人家,你这糖葫芦怎么买的呀?”
“三文钱一串。”
“好,来两串。”
澜毓利落的从钱袋里掏出六文钱交给老人,老人家随即取了两串给澜毓拿着。
“来,拿着。”澜毓随即递给风仪一串,风仪笑着接下糖葫芦,轻轻咬下第一个,酸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
突然他的脑海里似乎闪过了什么。
红衣的少年从白衣的男子手中接过一串糖葫芦,他很是高兴的放在嘴里咬下一颗,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讶异。
突然“嘭”的一声烟火升上天空,白衣男子抬头望着那彩色的花朵绽放开来。
“啪嗒。”
风仪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滑落,他一看手掌心,一滴冰凉的泪静静的躺在手心。
澜毓抬头看见风仪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眶有些红红的,只觉得有些奇怪。
“你······没事吧。”
他有些担忧,风仪很反常。
而风仪反应了很久,才慌乱的把脸上的泪抹干净。他挤出一个很是勉强的笑容道:“我没事,就是······就是有些凉了。师兄我们回去吧。”
“好。”
澜毓点点头,然而当着他的手覆盖上风仪的手的时候,他觉得事情并没有那样的简单。
风仪的手很是冰凉,冰凉到就像是从寒潭里拿出来的一样。
可他不知如何开口问。
回到客栈,这是第一次风仪没有缠着他,他心底除了担心还有一些别的情愫。
看着风仪紧闭的门,他抬起来的手终究还是落下了。
而风仪喝了一杯茶,冲淡嗓子里那种干涩发哑的感觉。
他觉得头有些疼,昏昏沉沉之间,他跌跌撞撞的走向的床边便是一头栽倒下去,不省人事。
黑暗里,刺眼的白光惊醒了他,他抬手想要遮住这刺眼的光,却发现自己的手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渐渐的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只是一抹意识,而身体根本不受自己的驱使。
旁边堆着的是一摞又一摞的书,突然有谁推开门进来了。
来者穿着一身浅黄色有些泛白的衣裳,袖口和下摆绣着栩栩如生的龙。
他抬头,看见那张脸的时候却仿佛觉得神魂欲裂,那张脸与他何止是相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可是他却不自觉的叫出了一声:“太子殿下。”
这不是自己的声音!
风仪知道自己大概只是被禁锢在这个身体里而已,而这个身体要做什么完全是已经发生过了的,自己只能按照这个身体要做的去做。
那个被叫做太子殿下的男子走到桌案边,看着他道:“荧夜,辛苦你了,回去歇着吧。”
“为太子殿下做事,荧夜不辛苦。”
却见那人摇了摇头,“退下吧,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是。”荧夜低着头退出去。
迎面而来一个有些小心翼翼的少年,他穿着红色的衣裳,有些局促不安。
等的走进了,那少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主动上前来搭话,“那个,你知道承天殿怎么走吗?”
师兄?!
风仪不会认错,即便是以前在昆仑的时候,师兄只有一边脸是好的的时候,他也是知道他的师兄以前是怎样的俊逸不凡的,
如今他看到这少年,他也是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他的师兄不会错的。
可他叫不出来,叫不出那一声师兄。
身体驱使着他冷着脸给他指了路。
少年不住的道谢,然后身影消失在重重宫阙中。
风仪觉得自己的心很痛,痛就像是呼吸不过来了一样。
这就是师父和师兄口中的那个太子殿下君黎吗?
那张脸,自己的脸和他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师兄对自己那样好,是不是就是因为这张脸?
如果是这样,那么师父也是因为这样才将自己带回去的吧。
那自己又算什么?
算什么?